“流年神尊当年为了那逆狐,自断修为,又可知自己的天命?你乃天帝驾下万年神尊,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天命,却让我如何告诉你阿九的天命?”她说话的时候都是能让人感触其中,不能自拔,一言一句都是用最浅显的话语来说那高深的道理。
“当年初佑引她上天,若无仙骨,我岂可留她,只是她为情为爱,逃脱不了七情六欲,自然无法得道。”女娲娘娘还是那副超脱世外的神情,说着那改变不了的天命,她看着流年的时候,是怜惜的,似她这样的天神,是无法理解那种小情小爱的。
流年想要带着阿九回到天界,所以才想要知道阿九到底有没有仙根。“只要阿九能够超脱****之事,对初佑不再执着,便可以回到当年的路径,流年,你若是愿意,可以帮助她。”
流年猛然抬起头,看着女娲娘娘并不说谎的样子,心中越发的坚定,“女娲娘娘,也就是可以了,若是阿九能够断了七情六欲,流年便可带着她上天界了?”
女娲娘娘不过是嘘叹而已,回过身要往会走,那脚步轻移间忽然说出了那一句话,“七情六欲,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能断的。”莫说是阿九,就算是流年,在那修行道上也是难以割断俗世情缘的。
施夷光正见到如儿手上的剑,如若她的主子要将施夷光置之死地,岂不轻巧的很。“西施妹妹身边竟然有着这么干练的婢女,若是郑旦记得不错,这婢女是大王赏赐的吧?”
内室走来一个身着红色一群,一副娇艳模样的女子,连说话的时候都好听的很,施夷光看了如儿许久,才道:“这女子是我的好友灵玉,不是什么刺客,还不快收剑。”
如儿脸色仍是冷冷的,却一口气将寒剑收入腰间,动作纯熟让施夷光莫名的觉得害怕,灵玉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欲抱着施夷光说着这些日来在杂役房的苦处,却看到如儿的脸色,转身躲在郑旦的身后。
“郑旦姐姐,吓死灵玉了!”郑旦一边安慰着灵玉,又一边打量着施夷光身边的灵玉,施夷光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岔开话题道:“灵玉何时来了姐姐这儿当差,不是在杂役房么?”说着,就看着灵玉,看她一切安好,才觉得放下心来。
“是郑旦姐姐向王后求情,让灵玉留在这儿的。”施夷光心中无限欢喜,走上前去,抱紧了灵玉,泪不觉得落下,灵玉更是抱着施夷光痛苦,往日里受的苦难都让她难受的很。
“是姐姐对不住你,你看你,都瘦了这么多,一定是受了很多苦吧!”施夷光想着自己在和裳阁内过的那般好,灵玉却在杂役房受苦,就越发的觉得对不起灵玉。
施夷光此刻心中也是感激郑旦的吧,郑旦如今受宠,吴宫之内,没有人敢得罪她,就算是王后,也要卖给她这一个情面,郑旦看着这两人抱头痛哭,不由得觉得烦闷。
“灵玉,你还是得去宫里把宫婢册改一改才是。”郑旦走上前来,将两人分开,伸出手,为灵玉擦着眼泪,“到了郑旦姐姐这里,就一切平安了。”她扬起笑容,确实是很美,在乎姐妹情的样子格外的让施夷光敢动。
郑旦招了招手,便让几个穿着清丽的女子领着灵玉而去,施夷光想着郑旦可能是要和她单独说话,郑旦将大殿之内的所有人都遣走,空荡荡的大殿,便只剩下她们两人。
郑旦却没有急急开口,径直的坐在那榻间,执起杯盏的时候,眼波流转,轻啜一口,才抬起眼来,看着眼前的施夷光,施夷光站在那儿阳光倾斜而下,她回过身,看着郑旦,“你想和我说什么?”
两个人的时候,是不需要伪装的,郑旦轻笑出声,“我只想告诉你,我希望你能够离开吴宫!”
施夷光早已知道这个眼前的女子再也不是当初的郑旦了,却也扬起眉头,无丝毫怯懦道:“凭什么要我离开呢?郑旦夫人,莫不是觉得西施已经威胁到你了。”
“对!你已经威胁到我了!”郑旦站起身来,看着施夷光的时候。脸色越发的不好,“昨天大王带着你出了吴宫,半夜才归,一个男子对女子这样,不是喜欢是什么,我郑旦又怎么能够容下你呢!”
郑旦是第一次这样赤裸裸的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说出来,她知道施夷光不是那么蠢笨的人,怎么可能会相信他假装的善良,直接面对面的将自己的要求说出来不是最好么,“现在吴宫中没有几个女人不想你死,我郑旦念在咱们往日的情份上,可以偷偷的送你回越国,西施,你不是很想回去吗?”
郑旦说的冠冕堂皇,也不过是为了要让施夷光离开,施夷光又怎么知道自己出了吴宫,性命会不会越快的葬送呢,她摇了摇头,看着外头大好的风景,道:“我又不想回越国了,你可会杀我?”
郑旦看着施夷光,眼中憎恨不已,猛然间,眼珠转了几圈,“我是奉了文种大夫的吩咐,为了越国才委身夫差,你难道要背上叛国的罪名吗?”
施夷光怔住,她从没有听说郑旦提起此事,便以为文种并没有将她作为细作埋伏在这吴宫,可郑旦此言,可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郑旦不顾一切都要得到夫差的恩宠,还要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离开夫差,可能,真的是奉了文种大人的命令。
可施夷光想留下来,不仅仅是夫差,而是,因为流年……施夷光对上郑旦视线的时候,终于还是妥协了,“好,我离开就是,是请你好好的照顾灵玉。”
郑旦的本事很大,语气也诚恳的很,“今夜子时,我会大喊有刺客,让宫里乱起来,让那些侍卫都盯着我宫中,吴宫西门易出,到时候自有人带着你离开。”
施夷光纵然觉得万般不妥,可却没有也只能够选择相信郑旦的,因为,灵玉,是郑旦的一个筹码!
而此刻流年手上的丝帛之上,娟秀的写着几个字,才是关键,上头分明是施夷光的笔迹。
写着几个娟秀的小字,约他去吴宫西门,有要事相告?
他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想着施夷光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要自己去见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流年考虑很久,还是觉得去看看比较好。
两人如此聪敏,却谁也没想到这是个怎样狠毒的陷阱,一场惊天的大阴谋,从此刻开始……
月色柔柔的打在施夷光的身上,她站在那阴暗的宫墙根下,有些奇怪,怎么这儿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根本没有人来接引自己。
她站了许久,刚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后头却有人在喊她,“夷光!”
她回眸,急急跑来的却是流年,她心下疑虑更深,连忙迎了上去,“你怎么在这?”
施夷光正这么发问的时候,流年正好也在问她,“你有何重要的事情?”
流年本是早早的就来了,唯恐有诈,站在远处看了施夷光很久,等着施夷光没了耐心想要离开的时候他才跑出来喊住施夷光的。
可如今施夷光的一句话却让他立刻反应过来,还是被骗了,“怎么,你根本就没有约我?”流年连忙拉住施夷光的臂腕,急急的问着。
施夷光只是听到这么一句话,便什么都明白了,她只得嘘叹一句,“不好,咱们都中计了!”
话音刚落,那吴宫城楼之上都是火把,那宫闱的暗处缓缓的走来一行人,最前头的正是一身王袍的夫差。
他身后紧紧随着的的两人,不是卫姬与郑旦又是谁?
流年下意识的将施夷光护在身后,臂弯之间将她挡住,“我们怕是要被夫差给误会了,这宫里要害你的可真不少。”
此刻的情景,就算是施夷光再笨也是能猜得到的,那卫姬缓缓的走上前来,站在夫差之前,瞧着施夷光,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西施,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一越国奴隶相约私奔,为正宫纪,赐白绫一条!”
****……施夷光听到这个词,不免一笑,淡然的很,走上前去,就站在流年的身边,她只是看了眼夫差。
夫差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流年,那眸子里嘲讽的很,但听到卫姬的声音,连忙的回了一句,“什么时候,一个女子也敢在寡人面前发号施令了?”那声音阴冷的很。
卫姬听到夫差的阻止话语,满脸不屑的瞧着施夷光,而后站在夫差身边道:“大王,你千万不能被这个女子蒙骗了!你难道忘了,这西施乃是越国人,不知是不是早已和你范蠡勾搭成奸了!”
施夷光下意识的看了眼流年,正对上流年看着她的目光。双目交汇间,流年似乎都是想起了与阿九的那些过往,就连夫差都只能步步踉跄着后退,他是不信的,当卫姬告诉他施夷光要和范蠡私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