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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真情或假象

南方的盛夏,天气总是炎热得令人心烦。

坐在办公室里一边享受着空调冷风的吹拂,一边拼命赶工的柯晴悠,心里有些埋怨上司的不务正业。

早上才要她通知各部门下午开会,中午还没到他就丢下一句:“我有事要出国一趟,接下来这几天就交给你了。”

什么叫交给她?公司又不是她的,总经理也不是她做,她了不起也就一个小小的总经理秘书罢了,他就这么把烂摊子丢给她,自己潇洒去了。让她一个人忙两个人的活,忙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嗨,晴悠!”爽朗的熟悉男声响起,埋首电脑前的柯晴悠抬起头,惊讶的看到倚门而立的帅气男子。

“凡轩,你怎么来了?”近来他们经常一起吃个饭、出出游什么的,相处得还算愉快,她也渐渐习惯了他的陪伴,似乎想起时昕逸的次数也变得越来越少了。

可是前天她就听他提起这几天很忙,可能会没空过来看她,现在怎么突然跑来了?

“还没到中午休息时间吗?我来约你去午餐啊。”韩凡轩信步走进她的办公室,步调和意态都带了些懒洋洋的味道,让忙得晕头转向的柯晴悠忍不住有点小小的妒忌。

“就快好了,你等我一下。”难得他今天能抽空来,柯晴悠自然不想错过又一次和他相处的机会,她一边赶着手上的工作,一边问,“你今天不忙吗?”

“暂时告一段落了。”韩凡轩对她笑笑,耐心的站在原地等她忙完,一双眼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装满了柔情和想望。

他对她的喜欢已经渐渐变成狂爱,而她呢?是否明白他的心意、领会他的用心呢?要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像其他情侣一样亲密无间?

他真的越来越迫不及待了,看着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却不能拥她入怀,不能抱住她亲吻她,这是多么难捱的折磨?他都快变成柳下惠式的正人君子了,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结束这种非人的折磨,把她紧紧拥抱入怀,吻上她柔软甜美的唇?

没有让韩凡轩等太久,柯晴悠很快把手上的工作做个了结,稍作整理之后才站起身来,和他一起肩并肩走进电梯里,一起下楼去用餐。

考虑到时间问题,两人在柯晴悠的公司附近就近找了家小餐馆,点了两道菜,简单的打发一顿午餐。

小餐馆的效率很高,饭菜很快就上了桌,闻着饭菜的清香,柯晴悠这时才发现自己真的是饥肠辘辘了。

一个上午,因为上司的不负责任,她只顾着埋头工作,连填饱肚皮这回事都忘了。若不是韩凡轩过来找她,说不定她真的会连午餐时间都忙过去了。

“饭菜还合胃口吗?”韩凡轩笑望柯晴悠埋头猛填肚皮的难民样,有点怜惜她的辛苦。

跟李吉同学死堂那么多年,他当然清楚那家伙总是爱偷懒的个性,柯晴悠在他手下当秘书,简直可以说是做他的超级万能保姆,什么事都得帮他包办。

“嗯……很好吃!”柯晴悠不停的挟菜扒饭,饿坏了的她这个时候只要有可以填肚皮的东西,只怕都不会抗拒吧。

两人一边吃着,一边闲聊,相比柯晴悠的狼吞虎咽,韩凡轩就显得悠闲自如多了,他先帮她备好茶水和餐巾纸,才不疾不徐的扒饭挟菜。

“你们晚上有聚会是吗?”趁着她停下来歇口气的当儿,他笑着问。

“是呀,小柔请我们过去吃大餐,她有邀请你吗?”太饿了,她早餐才喝了一碗小米粥,忙了一个上午,早就饿得饥肠辘辘的了。不过这家小餐馆的手艺倒也真的很不错,让她忍不住一连吃了两碗饭,柯晴悠嘴里还咬着筷子,缓了口气才回答他的问题。

“昨天就收到她的邀请了,还拜托我一定要负责接送你。”提起柯晴悠的两位好友,尤其是他那个侄子韩梦雷的小妻子孟许柔,韩凡轩就颇觉玩味。

自从某次柯晴悠邀请他一起参加她们的私人聚会后,他就发现她的两位好友似乎有考量他并撮合他们的意思。特别是那个孟许柔,经常私下里跟他透露一些她的信息,并暗授他一些追求方法,让他暗自好笑。

不过拜她们两人所赐,他现在和柯晴悠相处是越来越有心得了,渐渐摸清了她的脾气,他已经基本能分清她每个情绪变化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却也因此而越来越喜欢她,甚至达到了非她不爱的地步。

是谁说过:女孩的心事你别猜,你猜来猜去就会把她爱?他觉得这话说得真是贴切极了。

吃过简单的午餐之后,柯晴悠和韩凡轩就各自回到公司继续忙,直至下午下班时间到,韩凡轩才到柯晴悠的公司楼下接她一起去韩梦雷和孟许柔夫妇的小家中,和其他人一起共进晚餐。

因为邀请的客人都是比较亲密的至交好友,韩梦雷特别令家中大厨准备了菜色丰富多样的丰盛晚餐,让全桌的人都大饱了眼福和口福。

“这道菜烧得不错,你尝尝看。”韩凡轩利用长臂之便,帮柯晴悠挟来离她较远的菜肴,满满的堆在她的饭碗内。

“谢谢,你别只顾着帮我挟,自己也吃呀。”柯晴悠脸上一直挂着愉悦的笑,似乎已经很习以为常的接受他的好意。

倒是其他第一次见到的人被两人间不同寻常的互动吸引了注意力,孟许柔悄悄在桌子底下踩了踩了穆泷的脚,凑近她耳边说:“你绝不觉得晴悠和我家小轩叔叔间的气氛有点不一样了?”

才多久不见啊,这两人就已经熟络成这样了?简直比她和韩梦雷小两口感情还好嘛,真让人看不过眼。

“看样子你家小轩叔叔快要打动晴悠的芳心了。”穆泷同意的点点头。

这两人也真是的,好歹也考虑一下现场还有她这个孤家寡人在场吧,他们这番举动是存心刺激她啊?

看了许久,孟许柔和穆泷决定看不下去了,眼神一触,就由孟许柔出头打趣:“晴悠,我家小轩叔叔挟的菜是不是特别好吃啊?”

柯晴悠愣了愣,这才注意到一桌人的异样目光,脸一红,她瞪了好友一眼说:“是呀,你要不要试试看?”

糟糕,平时两个人一起吃饭时,她总是习惯性的接受韩凡轩的好意,今天一时大意,竟然忘记了身处的场合,让好友们看到了这一幕,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来,小柔,小泷,尝尝我给你们挟的菜吧。”看到她脸上娇羞的神情,接到她扫来的目光暗示,韩凡轩立即意会的转换献殷勤的对象,分别给在座的其他两位女同胞都挟了一堆菜,直到她们纷纷告饶为止。

一顿饭吃得满堂笑语,气氛轻松而愉悦,连厨房内忙乎不停的大厨脸上都展露出愉悦的笑。

所有人都看好柯晴悠和韩凡轩这一对,孟许柔和穆泷甚至已经开始在暗地里计划好要给他们准备多大的红包了,看这情形,好事应该不远了吧?

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映射在光洁的瓷砖地板上,本该静悄悄的办公室里不时传来几声说笑,办公桌前的柯晴悠正在赶工,她前面不远处站着一脸闲适的韩凡轩,正闲极无聊的等她办完公一起去午餐。

“你这家伙,又跑来拐我家的柯秘书了!”李吉愤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柯晴悠和韩凡轩一同转头,看到他双手抱胸站在秘书室门口,两眼不满的瞪着韩凡轩,鼻间溢出几声冷哼。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你已经死会了,还在单身的我当然要好好把握机会了。”韩凡轩坦然面对死堂不平的目光,“柯秘书可是个难得的好对象呢,如果错过了她,那将会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损失……”

就在不久前,李吉如愿的娶到了一个洋媳妇,成功的雷了李爸李妈一把,从此由黄金单身汉步入已婚人士行列。

“那你要不要考虑转到我手下当秘书做柯小姐的搭档啊?我总觉得近来似乎比以往忙了很多,正想多征一个秘书呢。看在你是我死堂的份上,我可以给你这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哦。”李吉明示暗示死堂也该尽尽他身为公司最大股东的职责了,不要老是为家族企业卖命,却忘了这家公司他老大也是有份的。

“到你的手下来?那我还不如直接把她拐去我那边呢。”韩凡轩哼了哼,“反正等她成了我家的人,还不是得帮我的忙?倒不如现在就开始培训她当我的助手。”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李吉这家伙尽在压榨职工的劳动力,要不是因为现在他还没有足够的立场站出来说话,他早就把自己喜欢的人救出水深火热之中了,还让他有机会在这里虐待他的人?

“你们又来了!”白了韩凡轩一眼,柯晴悠对落了下风的上司说:“经理,我们正要去吃午餐,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两个人真是的,一天到晚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尤其是韩凡轩,还说得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不知道这样会让别人误会吗?就算大家都认为他们之间有些什么,她也不少于一次怀疑过他接近她的用意,但女人的心都是敏感而固执的,只要没有听到他亲口表白,她就会一直半信半疑,即使她真的对他有所幻想也一样。

毕竟,他一直没有开口向她表白,谁知道这一切会不会都只是假象?要是到头来才发现她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而他平时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那就真的太丢脸了,她可不想落到那个下场。

“是呀,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午餐吗?”韩凡轩的口气里听不出半点真意,还带了点虚伪的热情,看向他的眼倒是闪着寒光。

听了柯晴悠的邀约,再接到来自韩凡轩那边的警告眼光,李吉忙摇摇头,敬谢不敏:“不了,我怕吃了会消化不良。”

要他去当死堂的超级大灯泡,他怕会免不了一顿大白眼以及之后的不少排头。算了,还是不要去凑热闹好了,就让韩凡轩安安心心去追求他的佳人吧,免得日后天天遭他怨念。

恋爱中的男人都是小心眼的家伙,他是过来人,不会不知道其中滋味。

算你识相!韩凡轩满意的丢给李吉一个眼神,走过去拉起柯晴悠的手,说:“走吧,剩下的回来再做,相信你们经理也不会有意见。”

一个经常把烂摊子丢给秘书去处理的总经理,敢对劳苦功高的秘书偶尔一次偷懒有意见的话,就别怪他动用大股东的职权教唆那位秘书犯上,看到时候谁的损失更大?

“上哪儿去?”被他拉进电梯,柯晴悠依然能够感觉到身后她的上司看好戏似的目光。

有时候她真的不能明白这两个男人是怎么变成死党的?平时两个人似乎都看对方不顺眼,相互的冷嘲热讽从没少过,至少在她眼前是这样。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也十分怀疑他们的相处能平和到哪里去?这样的两个人竟然也能变成死党,真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去找个好地方,坐下来好好享受一顿丰盛的午餐,再勤劳的职工,偶尔也要学会偷懒一下。”按下电梯开关,韩凡轩依然不肯放开她的手。

相处了这么久,他唯一能享受到的类似男朋友的特权就是牵她的手了,其他的亲密动作在她默许之前他都不敢太过强势,所以只能多牵一会她柔软的手,聊以自我安慰一下心中的些微失落了。

听了他的话,柯晴悠不由得有些好笑,仰面望着他刚毅的俊脸,她笑着问:“你平时都是这么教你的职工偷懒的吗?”

韩氏企业那么大,职工一定不少吧,要是每个人都挖空心思偷懒,那他们每年的业绩又是怎么来的?

“当然不是啊,我手下的职工自觉性都很强,根本不用我这个副总裁多说什么。”要是每个职工都需要他去调教,那他每天光忙这些就够了,还能办什么大事?

“不过你不同,李吉那家伙压榨你的劳动力已经压榨得够多了,偶尔偷懒一下也是应该的,要不你迟早会累坏的。”他轻轻摩挲着她温暖柔软的手,心里满是怜惜。

如果她愿意,他真想立即把她挖角到他身边去,当他一个人的专属秘书,免得她日夜受李吉那家伙的压榨,经常忙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没关系的,我还挺得住,谢谢你的关心。”听出他语气里真诚的关心,一股暖流涌入柯晴悠心底,让她倍感窝心。

这个男人啊,要是他再这样温柔体贴下去,又迟迟不肯对她表白的话,说不定哪天她忍不住了,真的会亲自开口问他到底有什么打算,为什么总要在她身边打转,总喜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别人误会他们的关系,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叮!——”电梯抵达一楼,她不顾他的意愿轻轻挣脱他的掌握,和他肩并肩走出大楼,把他不太乐意的抱怨当成耳边风,一路笑着和上下楼的同事打招呼。

在人前保持一定的形象,这是她的坚持。既然他不肯挑明他的态度,那么她也要保有她的坚持。他喜欢这种相处方式,那她就奉陪到底,她倒想看看他们之间谁能坚持得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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