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中):
派中的大厅内
武当派众位道长已经坐在大厅内,谈论着天底下发生的大事件,而所有弟子站在大厅外,拿着武当派的经文在默念着;接着长须道长就会作为辈分最大的道长,在弟子们默念完经文后,接受女弟子为自己沏上茶;
喝完之后就走出大厅,随机抽几位弟子背诵经文,背得出就会得到表扬和一些物质奖励,但若背不出则会有苛刻的责罚;若无故的缺席,则责罚会更重,甚至会逐出师门!
而武当派的每个弟子都有自己的位置,只要发现有位置空着,就能马上的知道是谁缺席。
而现在,弟子们已经将武当派的经文默念完了,凌振明和覃晓七儿还没有赶到。
而名叫额仑的女弟子也将茶沏好,准备送到长须道长的桌上;就在额仑准备将茶水端到坐在大厅之上,给正与众位道长交谈中的长虚道长桌面的时候,站在长虚道长旁边的刘旻勋则叫住了她,大声勒令道:
“额仑,你给我停住!”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叫,惊扰了正在交谈大事的众位道长,也引起了在大厅外读书的众人,众人停止了读书,目光齐刷刷的看到了大厅内,对即将发生的事情表现出很有兴趣。
额仑也是被吓住,手中端着的茶也险些掉到地上。没等额仑问其为什么叫停自己,坐在长须道长旁边、在昆仑上中辈分第二的长空道长则率先严厉地对着方才大叫的刘旻勋责任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在早会这么重要的场合上大吼大叫!”
刘旻勋而根本不理会长空道长的责问,对着呆在长须道长的桌子前,端着乘着茶杯的盘子,战战兢兢的额仑,拿出身后的战虎戟,瞪大眼睛说道:
“额仑,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在茶里下毒!”
额仑面对刘旻勋如此严厉的质问,双手开始发抖,茶则从茶杯中抖搂出来,不敢对视刘旻勋那双饿狼般的眼神,便低头说道:
“你...你别乱说,你这是含血喷人!你怎能说我在这茶中下毒,有什么证据呢!”
刘旻勋冷笑道:
“证据?哼,可能你还不知道,你们每个要给道长端茶的女弟子,以及所有在场的所有弟子的衣袖上,都有一种特殊的材质,所是你们手上摸过毒,甚至用纸抱着毒,这材质都会感应得到,即使这毒无色无味,但只要其恶毒的药性没有改变,这材质都能显现出来。”
听完刘旻勋的说辞后,额仑正想与之争辩什么,却被坐在旁边的,一向待人温文尔雅的长虚道长,此刻却面露凶色,对着额仑严厉地说道:
“好啦,额仑,刘师兄刚刚说的都是事实,你也不用感到惊讶,为了防止你们阴险狡诈的蒙古人在我武当闹事,这是历代的道长都有总结经验,在衣袖的材质上做了些手脚。额仑啊,你的衣袖还没有发现你的衣袖已经变成了灰色了吗?平日中最细心的你,做事也是最认真的啊,对待师弟师妹如自己姐妹的你,今天是怎么了!竟作出这种事情!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
话罢,便转过了头,不再看她。
额仑听完长须道长的话后,才发现自己的衣袖的颜色真的已经变为灰色,感觉到事到如今也只有跟师父以及各位师兄弟们坦白了,倒地的鶴额仑哭着说道:
“对不起啊师父!是徒儿不孝,辜负了您的期待,感谢您在塞外的冰天雪地中救了徒儿,还收留了弟子在昆仑山上修行!您的对弟子如此的恩德,弟子怎么会害你呢师父!对,弟子的确是被人命令将他给的毒药放在你的茶中,所以徒儿这么做实属被逼无奈啊。但是,您这杯茶,真的没毒,弟子今日,是想给您沏完最后一道茶啊,所以有毒的那杯,这是弟子为自己沏的!师父,请多保重,弟子不孝,只有来生再报答您了.....”话毕,嘴唇发白,满脸漏出了一丝一丝的血丝,死状甚是可怕!
长虚道长和刘旻勋见自己错怪了额仑,又见现在如今人已死去,再道歉也没有用了,只是在逼紧双目,不忍心再看。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
厅外的弟子也不顾双目礼仪规矩,纷纷涌上大殿想看个究竟。就几分钟的功夫,大厅内并挤满了人,刘旻勋见长虚道长还背过身闭着眼睛没在说话,而诸位道长又是面面相觑,不知谈论着什么,并没有说怎么处理这躺在众人面前的尸体;
所以自己索性对自己平日里玩得比较好的师弟说道:“你们两人将尸体抬出去吧,好生的安葬啦。”
被刘旻勋叫到的这两人没有抱怨双目,只说了个“是”字便走向前,打算将尸体抬到后山的坟场中安葬,但当两人弯下腰,正准备将触碰到尸体的时候,覃晓七儿终于风尘仆仆的从昆仑山下跑到从厅外大叫一声:“不要碰尸体”。
两位武当子弟当然不敢再碰,随机立其腰,实际上他们的心中也在害怕,毕竟自己眼前的额仑师姐死状如此的恐惧!
覃晓七儿一个劲的往前跑,没等大伙说什么,覃晓七儿就来到了大厅上,看着额仑的死状,说道:
“方才在大厅外就听到你们说到无色无味的毒药,便联系到听父亲说过蒙古有一种极其恶毒的毒,无色无味的,但其准确来说不止是毒,而是毒蛊!”
在场的众人听说到“毒蛊”二字是脸色大变,嘈杂的大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覃晓七儿则继续解释道:
“这毒蛊又不懂一般的毒蛊,四川苗族的毒蛊是小虫子来损害其内脏器官,而这毒蛊则是以颗粒的方式通过皮肤渗透人体的各个内脏器官,所以倘若是在没有任何措施的情况下触碰到尸体超过两刻钟,便会受其感染,中毒身亡,死状也会是像这样恐怖。”
覃晓七儿说完后,额仑的尸体已将开始腐烂,皮肤中果真出现一颗一颗跳动着的白色小颗粒,大厅便则又是一片哗然!眼神很是惊慌的看着这些不断跳动的小颗粒,生怕其碰到自己的皮肤!
覃晓七儿没在说什么,而是自信稳重的从腰间的衣袋中拿出一袋金黄色的细砂,向这一颗颗白色小颗粒撒去之后,这小颗粒便瞬间融化,升起阵阵冒着恶心臭味的浓烟。
背过身去长须道长,方才沉默不语的他这时也忍不住心的愤怒,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大骂道:
“该死的蒙古人,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吗!”
在场所有入门较早的弟子们都受过额仑照顾,全然忘记了额仑是蒙古贵族的后代,听说是由于家族内部的战争,沦没到在雪地中要饭,这才让师父将其救上昆仑.....
站在长须道长旁边的长空道长在与其他道长交谈过后,便说道:
“现在武当上下立即进入紧急时刻!大家要千万小心蒙古人的偷袭,先到山中的分布好的埋伏点内熟悉一下,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随后又转头对刘旻勋说道:“长须道长刚刚失去爱徒,查明额仑一事,还有蒙古人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动手,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去尽快查明吧!”
刘旻勋听到后淡然一笑,对着长空道长拱了拱手,说道:
“长空道长,要知道其中的真相,又何须多等时日呢?我现在就能告诉您和在场各位师兄弟们答案。”
随后便转过身,对着门外大叫道:
“好啦,凌师弟,你可以带着你从山下请上来的客人,一起来说明一下其中的始末啦!”
话毕,凌振明过着带着一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这来者也不是别人,在场的人也都认识,此人正是一年前败于刘旻勋后出师就娶妻生子的形意拳高手——蒙力尔达。
蒙力尔达与凌振明走到大厅前,先向各位道长行了个礼,对着几位脸色茫然的道长说道:“拜见长须、长空等八位道长。这一切都是弟子所犯下的大错啊....”
话罢,便转过头,不愿再说什么,身旁的凌振明见状,就接着他的话说道:“既然师兄不愿意提起,那就由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吧!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怪师兄的!弟子以下所述都是事实,希望各位道长能相信他。”
“那日正值武当派的假期,我和刘旻勋师兄就受到刚出师不久的蒙力儿达师兄的邀请,到了内蒙古大草原内,抓鱼取乐。就在我们玩得正开心的时候,远处的一处迎亲队伍吸引住了我们的目光;”
“我们感到好奇,便连忙赶了过去想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没曾想这新娘隔着一层面纱就能看出其长得是如花似玉、美若天仙啊!”
“蒙力尔达师兄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蒙古自古以来就盛产美女的弘吉剌部的女子,而且是其中最为美貌无双的速赤达拉!
他们这是回去娘家后又要去到男方的家中的道路上,而这地盘是属于蒙古的黄金家族中的乞颜部落的地盘,所以我们几人合算了一下,便决定出去抢亲。”
凌振明看着在场的人除了蒙力儿达外,就连长虚道长都是睁大着眼睛,估计是因为身为汉人深受儒家教育的汉人,是不敢相信还有抢亲这一说法!以为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凌振明又进一步地解释:
“在蒙古有一个规矩,就是抢亲的人必须当面将新郎等人打败后才能算是合情合理地得到妻子;而这抢妻的风俗是在蒙古自古就有,众多蒙古汉子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找到合适的另一半,建设家族的;”
“而这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蒙古的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夫妻:也速该和诃额仑之间的爱情最为传奇!其过程也与蒙力尔达师兄的经过惊人的相似。”
“所以我们合计了一下,说干就干!我和刘旻勋师兄将其随从打败,那新郎与师兄单挑;”
虽然那新郎是一位蒙古的壮士,其摔跤的功夫还有散打的能力都很好,但是师兄精炼于形意拳,所以没出几回合,那新郎便被师兄打得落花流水;很是不服气地带着手下气呼呼的离去了!
“按照蒙古人的风俗,我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听师兄说若是想再战或报复也会是通过部落这层关系来宣战;所以我们几个便兴冲冲地带着抢来的新娘子速赤达拉回到师兄的家中;”
“随后我们叫上了附近的几人,一起庆祝完后便睡去。那美丽的速赤达拉可能是见师兄年轻力壮的,相貌还英俊,所以没有做过多的反抗,也没有什么不适应,两人当日就入了洞房。”
“但怎想到那之前的新郎官离去之后还不死心,在蒙力尔达师兄的家外一直埋伏着,等师兄与速赤达拉在床上翻腾后,便带着几名随从乘师兄身子虚脱的时候,拿着马刀想刺杀他!”
“那时候我和刘旻勋师兄已经睡着了,听后来蒙力尔达师兄说,他们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一丝不挂的被这不速之客惊醒;”
“但自己又立即回过神,精神紧张起来,有了执勤的交手便深知见几人的实力,即使现在是手握拿着马刀也没有慌张,将身旁的速赤达拉掩护好后,在没有我和刘旻勋师兄的情况下,一人就将众人打倒在地;”
“虽无意取其性命,却也因为恼羞成怒,下手过重,失手将那狡猾而又懦弱的新郎官杀死了!也没等我们进来,那几个随从就跑回去报信了!这才招来了麻烦!”
凌振明刚想继续说明的时候,却忘记了那新郎是什么部落的,所以只说了“额...那死的新郎官原来是.....”
站在凌振明身旁的蒙力尔达此时也憋不住了,对着众位道长说道:
“好啦,凌师弟,多谢你为我说了那么多话,接下来的就由我亲自来说吧,那新郎官弟子自小就认得,他也是我们部落的,但他是孛尔斤家族的,名叫孛尔斤.赤列乌!”
“虽然他们家族是如今元朝的实际控权人,但他这一脉是没有实际权利的”“而他的父亲得到了这消息后,知道这点也是护子心切,毫无顾及地到当今皇帝孛尔斤.妥懽帖睦尔面前大哭大闹的,说是要讨伐弟子所在的部落,要完全灭了我们的部落才罢休;
“而妥懽帖睦尔一心之忙于政务,没有闲暇的功夫理会家族内部的纠纷,再加上近日的农民起义不断,更是无暇顾及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内部;”
“随后,得不到妥懽帖睦尔帮助的赤列乌的父亲就去勾结了早在草原上落寞的、而实际上却不断发展中的主儿乞和泰赤乌家族!”
”这两个家族乘着孛尔斤家族无暇顾及草原上的事物,在近几十年来发展壮大得很快!培养了很多骁勇善战的勇士,其中最为厉害的就是泰赤乌家族的首领:泰赤乌.黎华歇!”
“听说黎华歇见孛尔斤家族的人来找自己的帮忙后,很是高兴,两人商谈一番之后,黎华歇就立即觐见皇上,说我是其他部落的人,而且还是昆仑武当派门下的弟子,这样抢亲实则是对皇上的不尊重!
”而这妥懽帖睦尔听后大怒,此人早就对我们武当派充满了仇恨,却一直好的机会跟我们宣战,而这次是自己部落的家族想去帮自己解忧排难,所以在几个月前,就从京都调拨了五千蒙古精兵!“
”而这五千精兵的统帅,正是上次我们刺杀孛端金受命于皇帝来追杀我们的将领——木苏黎!“
”这木苏黎,也正是额仑的亲生父亲;我在蒙古,所以知道,那时候并没有什么战乱,只是在一次联姻中,额仑原本是木苏黎为了一己之欲,要嫁给当时荒、淫无道的元顺帝的!但额仑却遭到了额仑的坚决反对后,木苏黎就将其锁在屋内;“
”而额仑在其忠心的奴仆的帮助下,从家里逃出来后,这才与长须道长和刘旻勋师兄等人有了那段冰雪中的偶遇。“
”想必这次,也是其以灭武当、杀其亲生母亲等恶毒方式胁迫单纯的额仑来毒害长须道长!”
当长须道长听到“木苏黎”这三个字的时候便想到了什么,说道
:“恩?是他啊!我还跟他在酒桌上有过一面之缘;他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小兵,我就看出了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而武功的潜力很不错,如果日后多加修炼,再联想到其身份地位,应能成为将军;”
“老夫在那个时候就意识到了等到此人成为将军,定能我等汉人愈加受苦受难啊!只恨当时我功夫不到家,再加上有伤在身,没有能力去杀他啊!没想,今日此人却要到我武当来惹事!还害死了我的徒儿!这是上天在暗示着什么么.....”
一直站在一旁长须道长旁边的的刘旻勋听到自己的师父又在说“天意”什么的后,便打断其唠叨,对武当众人说道:
“好啦!想必大家也听清楚了,额仑师姐就是死在她阴险狡诈的蒙古父亲手中这点已经毋庸置疑!而我们现在就有机会为她报仇!”
我刚从凌振明师弟口中得到消息,说是我们的昆仑山脚下不远处的丛林中,已经能闻到狼烟的味道!
“这就是说,三大家族带着五千兵马的先锋部队已经达到了昆仑山,正埋伏在此处!”
“虽然目前还不清楚其先锋的兵力,但是!无论来多少人,我们都为死去的额仑师姐报仇,誓死守护武当派,与武当共存亡!”
在场的弟子见自己的大师兄如此的气质高昂,自己的情绪也无形地被调动起来,大厅内便响了阵阵“杀敌卫道”的各种强硬的口号。
长须道长见到这勇猛的势头已经起来了,再加上刚刚爱徒死在自己面前,心中悲愤交加,无法再评价蒙力尔达的对与错,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停下,
然后对着在场的弟子,说道:
“好啦!大家先静静!既然我们的目的都已经明确了,接下来,我们武当派就进入防御的部署阶段了!这阶段的相关事宜,全权交由刘旻勋和凌振明两人负责。你们一定要好好地听从这两人的安排!”
“五千的蒙古兵再加上三大家族的精英,定是不好对付,这一场大战也必定是我们昆仑山武当派的一大浩劫啊!所以请诸位道长,跟随我到内庭仔细地商量一下对敌之策吧!”
话罢,长须道长便带着众位道长向内庭走去;而凌振明和刘旻勋也分头开始带领着众弟子,到昆仑山的各个部落设置防御点。
在昆仑山脚下的丛林中,由主儿乞家族的首领博尔科带领的八百人先锋队已经在之前埋伏在这里的十余名蒙古兵汇合完毕,一场关乎昆仑山的武当派生死浩劫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