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们真能救活她?”法师几乎问了一百次了。
“也许。不过你如果再问下去,我就给你的嘴巴施咒,让你当半天哑巴。”
哈特雷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凯尔本神父一行人正在向北点哨塔走去,那是距离野蹄氏族营地南方二十里的寇思克岗哨。
“我们将突袭那个营地。那个营地里有重要的……俘虏。”考虑到有个黑铁矮人和他们在一起,牧师隐藏了俘虏的身份。
但是他不说,矮人也知道是谁。
“我对你们的国王不感兴趣。”杜瓦尔插嘴道。“我的职责是保护主子的安全,如果她要杀了你们的国王,那是她的工作,而她现在死了,尸体就躺在牛头人营地附近。”
牧师没有说话。
“我已经调集了一队精锐,我们要制定计划,在适当的时机突袭牛头人。”牧师说。
“一队精锐恐怕不够,那里至少有三打牛头人,外加杀死黛丽的家伙。”杜瓦尔说。虽然只是远远的一瞥,但他对牛头人首领的强壮印象深刻。
“精锐中的精锐。”牧师改口道。“甚至其中的一人就够了,其它人只是我以防万一找来的。”
杜瓦尔怀疑地扬起眉毛,他不相信一个小队就能对付几倍于他们的牛头人。
哈特雷也不相信,当他看到那些人时,他更加不相信了。
凯尔本口中的“一队”,实际上只有三个人,他们在哨塔门口等着,显得相当无聊。
其中一个是一名男性灰精灵,看起来年轻而冷漠,但哈特雷知道不要随意揣摩灰精灵的年纪。他也许有五百岁,甚至两千岁,很可能比法师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要古老。
精灵穿着便于在森林中行动的皮衣。一见到他们,他就变身成一头熊,转过身子慢慢地走到另外两人身后,蜷伏在地上打起了哈欠。
三人中穿着盔甲的人类男性正在检查他的盾牌,他抬起头,看到了牧师一行人。
“啊,凯尔本!感谢圣光,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也被牛头人抓住了。”他取下头盔,热情地打着招呼。
凯尔本友善地笑着,向法师和矮人介绍他的同伴。
“演讲者赫尔姆,来自北海郡的圣骑士,在战斗中的表现和站在讲坛上的表现一样出色。”
赫尔姆谦逊地低下了头,他面容友善,留着两撇文质彬彬的小胡子。他的话很多,看上去有点近视,使人觉得他更适合拿着教鞭,而不是腰间的战锤。但强壮的体格说明,他活跃的舞台并不仅仅限于课堂。“我将在下个月进行我的第三次巡回演讲,在鹰翼城的国王剧场,欢迎你们来捧场。”说完,他优雅地鞠了个躬。
“而这位……”牧师将手伸向地上的熊,它看起来快睡着了,牧师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才好。
“欧文斯?怒爪,来自明雪塔的德鲁伊,德鲁伊大师克拉维斯·晴日的学生。和你们看到的一样,他不爱说话。”
熊形态的欧文斯张开大嘴咆哮了一声,又蜷缩起来。
“我想他今天吃了太多橡果了。是吗,老伙计?”赫尔姆兴高采烈地说,试图去拍拍熊脑袋,却被一声咆哮吓得缩回手去。
牧师转向第三人。
“而这位,就是我刚才提到的,独自就能完成这次任务的人选,奥术师格雷。”
站在台阶上的老人回过头,雪白的长胡子盖住了半张脸。他的笑容调皮而友善,朝哈特雷挤了挤眼。
法师呆住了,他张大了嘴巴。他就是奥术师格雷!
“袍子穿得还习惯吗,年轻人?”老人走下台阶,打量着年轻的法师。他个子很高,至少有六尺三寸。他系着一条灰色的头巾,穿着灰蓝色的长袍,手中柱着一根毫不起眼的手杖。哈特雷注意到,老人的长袍并不是肯瑞托样式,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呃……您好,很高兴见到……”哈特雷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想表示谢意,但好像有点不合适,毕竟他借来长袍并没有经过老人的允许。
奥术师格雷像一个大法师那样笑了笑。他摇了摇手,示意哈特雷不必多说。
“我很高兴长袍穿在合适的人身上。”他满意地打量着哈特雷,然后转向牧师。“那么凯尔本,告诉我们是什么麻烦。”
凯尔本把野蹄氏族营地的情况向三人做了说明,并向他们介绍了法师和矮人,以及死去的黛丽?奥瓦尔德。三人一熊仔细地听着,奥术师格雷时不时点着头。
听完凯尔本的陈述,赫尔姆?演讲者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中,他被黛丽孤身潜入牛头人腹地,独自挑战敌人的行为感动了。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一篇骑士传奇,尽管她曾经作为夜之王冠的刺客,目的还是刺杀国王。但赫尔姆认为,她的死无疑是圣光刻意为之,目的是指引她的灵魂重获新生。
“也许我能救赎那个女孩,如果她死得不太久。”赫尔姆说,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天哪!她的故事刚好凑成了我的一篇关于牺牲和救赎的演讲稿的核心部分,我得赶紧记下来。”他从盾牌内侧的夹层处掏出一根笔,接着翻转过战袍的衬里,在上面匆匆写下一些字。
哈特雷注意到,骑士的战袍衬里处已经被潦草的字迹填满了。
一行人根据矮人对地形的描述,综合敌人的数量进行了判断,最终认为除了科尔根?怒蹄需要留意,其它不是什么大问题。欧文斯曾经监视过野蹄氏族营地,他认为科尔根显然表现出了超越同族的狡诈与足智多谋。
哈特雷满腹疑惑地看着他们。虽然奥术师格雷看起来深不可测,但始终是个疲惫的老人。其它二人即使身经百战,也绝无可能对付整个营地的牛头人。
但是他别无选择,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一行奇怪组合的身上。
真的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