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王仁指示,让我签署的,他们把合同早就拟定好了,让我签字。开始我不肯。后来,王仁说:药物研究所所长王文杰不在,你是副所长,你不签谁签?影响工作你可要负责任噢!无奈我在合同书上写了‘按照王仁院长指示,同意转让’字样。王仁见了我签的字,不太满意,但他不知什么原因,急于签订这项合同,就勉强同意了。”
“转让材料里有没有菌种繁育和优化工艺,细胞还原酶生产工艺?”
“没有详细工艺,只有工艺路线图,王仁是搞医的,他以为有了工艺路线,按路线操作就能生产出产品。”
“你为什么要欺骗对方?”
“不是我欺骗,是王文杰存档的材料里根本就没有详细工艺,在工艺项目里,只有一首藏头诗,为了免得以后给我带来麻烦,我偷偷地复印下来,现交给法庭,请一阅。”主审法官接过观看,诗云:细作精耕在隆中,胞兄胞弟各西东还是孔明见地远原来三分非一统酶促万物常运化工夫不负有心人艺技双绝空对月资质聪颖遭遇豆萁争料事如神短寿命暂且虎穴勉栖身时局难容冒尖汉缺才少智阿斗坐蜀中法官问:“被告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原因有二:第一,我们第一次转让时有约,即:取得新药证书一年后,凭新药证书副本可以在长江以南再转让一家。云天公司在中州,不符合转让条件,为了避免纠纷,所以我不同意转让给云天公司。第二,该项目第一次转让后,驼城药厂为了避免每次生产都要向中原大学购买菌种,指使张实回学校企图盗取资料,未果。他们为利益驱动竟自己培育菌种,投入生产后,发生了医疗事故,死了人,因此,张实被判处四年徒刑。为了避免类似事件发生,我在存档材料中,没有存入工艺资料。为了资料项目完整,我在工艺项目下存入了这首藏头诗。就是‘细胞还原酶资料暂时缺’的意思,以免除管理资料人员的麻烦。”被告人说。
法官又问:“那么,转让给云天公司的工艺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可能是什么人假造出来的。”
“原告代理人,你们为什么要欺骗法庭?”
坐在原告位置上的赵无尚副校长吭哧了半天说:“不知道,我本来就不想起诉,是王仁指使吴振华起诉的。今天我也不想来当这个原告代理人,是被迫来的。”
主审法官拍案而起,大声吼道:“这是法庭,开什么玩笑,休庭!”
被告律师郭成说:“法官先生,能不能再允许我说两句话!”
“说!”主审法官说。
“还有两个问题没说清:一是,王仁为什么急于转让这个产品,又为什么非要转让给云天公司不可?二是,公诉人指控我的当事人犯有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还没有说清楚。我要求传证人鞠晓青,先说明这条指控是怎么回事。然后,在弄清王仁为什么急于转让的问题,可以吗?”
法官否定了他的第一条建议说:“王仁已经被捕,他的动机这里不必弄清了。另案审理,带鞠晓青!”
鞠晓青被带上法庭。
法官问:“你要为你说的每句话负责,王文杰是怎么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的?”
“他诬陷省委主要领导朱广是腐败分子徐锡东和魏梦发的黑后台:还攻击现在社会不是法制社会,是专制政体,是权大于法,有录音为证。”
接着放了一段录音,证明王文杰和张实一替一句确实说了上面的话。鞠晓青被带出法庭。
公诉人洋洋得意的说:“被告,你攻击省委主要领导人;攻击国家制度是不是煽动颠覆国家政权!”
辩护人郭成不以为然地说:“省委个别领导人不一定代表省委,对个别领导人就不能议论吗?对现实的社会制度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议论,就算煽动颠覆国家政权吗?请各位注意,他们是在自己家里关起门说的,他们煽动了谁?又怎么在自己家屋子里去颠覆国家政权?我的发言完了。”
主审法官说:“被告人最后简短陈述。”
李明峰说:“我想起了一件事,王仁之所以急于转让,违约转让给云天公司,主要是因为宝马车和100万圆佣金而已。”
法官立即拍案说:“被告,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我负责,王仁现在开的宝马车就是证据,是卢云天送给他的。至于那100万圆需要警方去取证,我个人没办法取证。”
主审法官见法庭上原告早已变成了被告,立即宣布:“法庭无限期休庭,被告王文杰取保候审。”
听到这个消息后,旷副市长暴跳如雷,大骂主审法官无能,但也无可奈何。
王仁是个软骨头,被捕以后,情绪低落,心灰意懒,感到前途茫然,凝滞的阴霾笼罩着他的心头。他意识到自己的末日到了,心想:这一次不吃一颗“花生米”,也得终身在牢狱中度过。俗话说:人到死时真想活。此时此刻,在黑牢里,他回顾了自己所走过的道路。自己出身寒微,靠艰苦奋斗走进高等学府。工作以后,巧遇恩人李金山,不到五年时间,把自己提拔到医学院党委副书记的岗位上来。在此期间,他官运亨通,事业得意,他的科研课题也取得了可喜的进展,成为中原地区研究试管婴儿第一人。就在他官运和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又巧遇两件对他十分有利的机遇。一是,医学院领导班子大调整;二是,新上任的党委书记高洁因故辞职。他顺理成章当上了医学院的党委代理书记。他三十五岁成就了常人四十五岁,甚至五十岁才能成就的官位和事业成就。此间,他春风得意,一帆风顺,如此下去,前途不可限量。
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他人生第一次挫折。原因起于他自己的私心,自己为报答李金山的知遇之恩,袒护打架斗殴的李金山的外甥田斗斗;置医学院诸老教师的职称晋升于不顾,把自己职称晋升放到第一位;对医学院玩忽职守引起火灾的教师处理不当。因此,引起医学院工作混乱,中原大学撤消了他代理党委书记职务。推迟了他的职称晋升,他第一次与高洁结仇。但是,高洁胸怀大度,不但不记前嫌,以后还推荐他当了医学院院长。
时过不久,又发生了中原大学调整院系,把医学院分成三个学院,这无形中降了他的职务。所以,他采取抵制的态度。又是高洁出面解决了三院分院问题。这就造成了他和高洁的第二次结仇。但是,高洁还是没有记恨他,又一次推荐他当了中原大学副校长。对于高洁的三次提拔,他置若罔闻,而把对他错误行为进行善意批评,当作恶意,牢牢的记在心中。造成了后来一系列不该发生的事情。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悔恨自己不该得陇望蜀,贪得无厌,记仇不记恩。
使他堕入深渊的第二个原因是利益驱动,他为了宝马车和100万佣金才不择手段,强行把细胞还原酶转让给云天公司,造成了严重后果。以后,他爬上高位,对下属为了达到某种目的送来的钱物,采取来者不拒的态度。更有甚者是挪用大量学费,建设高级别墅……
第三个原因是自己找了一个不肖的妻子,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凡是有碍她的人,均要一一除掉。有些事情自己还不知道,她就蛮干了。绑架,暗害和制造车祸,杀人灭口什么她都敢干。也给自己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现在虽然自己与盛玉琳分手了,但是,恶劣影响尚在,一时难以消除。更要命的是自己又结交了鞠晓青,与她长期姘居。此人小肚鸡肠,色厉内荏,嫉妒成性,树敌过多,与群众关系紧张,这更增加自己罪恶的筹码,死无葬身之地了。
但是,他不愿意就这样完了。现在谁也救不了自己,就靠自己救自己。要想活命唯一的办法是彻底坦白交代,以求宽大处理。后来又一想,这也不行。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但是,从宽决不是宽大无边。若想活命还必须揭发别人,争取立功,才能将功折罪。他想来想去,心里说:对不起了,当前情况下,顾不得别人了。他下决心要检举揭发卢云天和盛玉琳的罪恶勾当,来减轻法律对自己的惩罚。他越想越气。俗语说“朋友妻,不可欺”他竟不顾同窗之谊,朋友之义,霸占我的老婆。盛玉琳也不是东西,竟然给我戴绿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只是在当时共同的利益把自己和这对狗男女联系在一起,才没有闹翻而已。他一夜没睡,到早晨起床时分,他想好了,向狱警要来纸和笔,开始写揭发材料了。
他想:既做了“负心汉”,就不能留情面了,要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揭发要害问题,才能减轻法律对自己的惩处。他揭发的第一条就是:亚洲金融风暴,卢云天破产后,窜到T国北部活动,结识了小娇,成为知己,在一起姘居。借助她及其母亲秋菊的力量,起死回生,把原“天凤公司”重组为“彩凤”和“云天”两个公司,他与陈彩凤分手,各自领导自己的公司,互不相扰。依靠小娇给他注入大量资金,云天公司又发展起来。同时,他投入大量资金搞慈善事业,修金水大道,修养老院……得到了不少政治资本,为他后来进入政界打下了基础。他进入政界后,千方百计袒护小娇的“事业”发展。为了掩人耳目,小娇暂时离开了他。他又与盛玉琳姘居并结婚。在此期间,盛玉琳也卷了进去,成为小娇“事业”的一名成员。至于他们到底干什么事?他现在还不能说。得到上级肯定答复,能救自己一命的时候再说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