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此时自己扭捏的模样,勉强算得上是个淑女吧,这可不,明明几步路就能走到卫景霖身边,却活活被我走出了十万里长征的气势。
“卫景霖,刚刚你都看到了?”我终于站在了他的旁边,忐忑地搓手指。其实结果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可我还是好死不死地问了一句,只是为了打探他的语气。
“嗯。”他轻轻地答,“萱萱,我们似乎好久都没有谈谈心了,愿意陪我一会儿吗?”
没等我回答,便挪动脚步往二楼的走廊,我紧跟在身后,连呼吸都变得紧张。他要跟我些说什么,怒骂我个没良心的,还是哭天喊地求我抛弃季子言,收了他?咳咳,好吧我自恋病犯了!
在灯光昏黄的走廊里,卫景霖背靠着墙壁,双手插在裤兜里,紧紧抿着唇,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夹着淡淡的伤,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萱萱,其实今天的结果早在我预料之中,无论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我始终都不是可以让你依靠的港湾。”
什么意思,什么三年前,三年后?
我紧蹙眉头看着他,准备询问,却听到他接着说道:“一直不愿意承认,一直默默守候,一直……希望你能回过头来看看我,不只是当成哥哥或者朋友,而是真正的男人,原来通通都只是奢望,萱萱,我不想祝你幸福,真的不想,因为幸福的那头……不是我!”
卫景霖痛苦得一拳打向墙壁,力气之大,似乎还有骨头咯吱响的声音,我吓得差点尖叫,最后却只是捧着他受伤的手责骂:“你想要干嘛,当自己是石头这么用力不嫌疼啊!我就奇怪了,你们的口味是有多奇葩,才会上赶着喜欢我,别啊,我就一蛇精病,外加渣女,哪儿配得上你们了?”
“没有配不配得上,只有喜欢不喜欢!”他嘴角勾笑,又恢复了那抹温柔。
看着这样的他,我突然委屈得想哭,情债啊情债啊,这泥马最有理说不清的东西,彼此互相喜欢那是有缘分,单恋无果那是有缘无份,如果这单恋的对象偏偏还是自己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那可算是猿粪还没到家,而我和卫景霖就是最后一种。
其实不是不知道他喜欢我,只是刻意去忽视,不理会,记得初中的时候,我还叫过他一整年的哥哥,全校的人便真的把我们当兄妹,不少女孩子想表白都求我帮忙,于是我帮忙了,可那些情书礼物通通进了垃圾桶或我的肚子,胆子大一点女孩子就当面表白,然后被拒绝得脸皮都不剩。因为卫景霖总是会说‘看见那女的了吗,如果你整容成那样,我或许愿意看你一眼’,初中三年,全校的师生都知道我有一个‘恋妹癖的哥哥’。
到了高中,我认识了小阮,关系还不错,便想着撮合她和卫景霖两人,没想到弄巧成拙,几个月的时间彼此都是互看两相厌,害我那学期成绩暴跌,就为了想法设法让他们和好,功课全丢下,最后,暑假期间跑顾家大宅受训去了。
就这样,我不再有赶紧把他打包送人的想法,甚至尝试着去真正喜欢他,可是,木有电啊,和他呆一块,我的心脏就跟个机器似的,除了砰砰跳还是砰砰跳,永远不会变换节奏。
可是,为什么选择了季子言呢?
可能是卫景霖对于我来说太过熟悉,以至于很多时候他想什么,要做什么我都清楚,而季子言正好相反,我不太能猜透他的心思,再加上,我真的是他的颜控啊,欲罢不能的有木有!三心二意的特权好有爱的有木有!
卫景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点了我的额头,“你啊,有季子言就足以了,别想着到处招惹人。”
“什么啊,如果有一天我和季子言分手了,总该去招惹别人了吧。”其实不太喜欢招惹这个词,我更喜欢用勾搭来表达。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把你抢过来。”他的眸子乌黑发亮,神情透出股坚定,过了好久头顶上传来声音,轻得犹如鹅毛落地,“我会努力让你的生活都带着笑容,每一天!”
这算承诺吗?我呆呆地垂下头,脑子明明一片混乱,却仍旧无意外地翻滚着那句轻如鹅毛,重如泰山地话语,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萱萱,答应我一件事。”我抬起了头他,只听到他接着道:“好好了解季子言,以女朋友的身份。或许你现在还不喜欢他,可认真接触了解了以后,会喜欢的吧,也只有到了那一天我才会真心祝福你们,只属于顾凌萱和季子言的祝福,所以不要再喜欢上别人,至少不可以是他!”
“啊?他是谁?”我长大了嘴巴。
卫景霖神色一闪,不过很快就平复下来:“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物。”
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人物吗?我有点怀疑也,还有他前面提到的三年前、三年后,直觉告诉我卫景霖有什么在瞒着我,可是他不说,我便不问,因为时机未到!他所做的事情都是有理由的,而那个理由其中有一条就是保护我不受伤害,他其实,好像我的长腿叔叔!
卫景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去看看小阮吧,季子言也应该过去了吧。”
“嗯。”我冲他点头。
我们两个并肩上楼梯,再右拐,便走在了三楼的走廊上。
走廊的距离并不算远,大概30米的样子,明明几分钟就能到小阮的病房,可卫景霖走得很慢,从侧面看到他一脸深思的模样,似乎有话要说,于是我问他:“卫景霖,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免得憋坏了身体。”
他把欲言又止的模样维持了几秒钟,才缓缓道来:“关于季子言的小秘密,想不想听?”
泥马,你都吐出来一半了,我还能说不想听吗?
卫景霖很满意地看了看我纠结的表情,说:“关于他的小秘密,全在他笔记本里面,哪天去他家里的话,可以悄悄看一下。”
悄悄看一下,拜托,我顾凌萱做事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当然要看照片神马的也要光明正大。不过我现在最好奇的是,十多分钟前,他还一副被抛弃要死不活的模样,十多分钟后,他居然就对我说去季子言家这类词汇,这脑回路转得也太快了吧。
“不过,他的小秘密怎么落你手上了?”距离小阮的病房还有两三步的距离,我赶忙抓紧时间,“该不会是你看上他了?泥马基友对象搞错了,那是我男人,敢打他注意小心我揍你。不过,你要真对他感兴趣,可以考虑等我们俩分手了你再上……”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病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然后我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哀嚎,呜呜呜,季子言,你这样铁青着一张脸真的好吗,不怕把我给吓跑?
我求助的眼神看向卫景霖,谁知道他一脸唾弃,丢了一个‘啊,这是你男人,跟我没啥关系’的眼神,绕过还举着吊瓶的季子言进了病房,然后,很鸡贼的把房间门给关上了,现在想躲也没地方躲了。
“嘿嘿,我刚才跟卫景霖开玩笑呢,你别当真。”我是人民的好孩子,知错能改,可是倒完了歉我就发现一个问题:“刚才你在房间里面,应该没听到我什么吧!”
而且,我说话的声音也不算响亮,应该没问题吧!
“很不巧,这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而我正巧又站在门内。”季子言咬牙切齿,我似乎看到了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这厮该不会想打人吧,想着想着出了一身冷汗,我赶紧讨好地接过他右手举着的吊瓶,“季子言,消消气嘛,我现在请你去吃大餐要多贵有贵,好不好?”要知道我平时可没这么大方,包包里装的钱从没超过600块,请人吃饭也就这点钱,要超过的话一概不负责,所以,连小阮也没真正意义上吃过我请的大餐。
“你好像忘了你手上的东西是从何而来的了。”他冷眼扫我。
“啊,我们一个小时左右前才吃了水煮鱼。”我看了下手中的吊瓶,继续说:“没关系,这瓶水估计还得吊半个个小时,到时候我们可以去吃宵夜。”
季子言好像已经气结暴躁,他夺过我手中的吊瓶,不再搭理我,独自往走廊的那一头走去。搞什么嘛,还在生气也不说理由,鬼才知道要怎么哄他,于是我愣在原地各种撅嘴。
待他走出四五米远后,才突然醒悟,泥马我遗失掉重点了。重点是他现在是病人啊,在意的不是吃,是关心!
我赶紧小跑着追上他,重新谄媚讨好的接过吊瓶,绝壁是很认真的关心道:“你现在胃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可他下面这句话却太匪夷所思了,按照剧情应该是感动到原谅我之前的口误啊。
为毛他脱口而出的是:“把吊瓶给我。”
这是连道歉都不接受的意思?靠,这成为男女朋友才几个小时功夫,怎么就角色颠倒了!
季子言见我呆若木鸡,便直接用他的大长手拿走吊瓶,然后说了句:“这是男厕所门口。”
然后,我雷焦了!
草泥马,刚才我是在送男朋友上厕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