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桑清以为国主那日所说的封妃之事不过是一时戏言打发郭罗氏用的,可没成想,这之后她住的寝宫竟然来了不少织造师父,还有婢子公公也按着礼制派来不少。
当满宫的人跪在穷桑清面前唤道“娘娘千岁,奴婢(奴才)是奉命来伺候娘娘的”,她只觉得晕头转向,甚至那一刻她还怀疑自己是谁。
她叫来锦木,让她拿来镜子。锦木眼中带笑,这几日的相处锦木倒是与穷桑清亲近了不少。本来两人年岁相近,穷桑清私底下又是那种随和的性子,锦木也并不真是一块木头,这样两人日日相对,亲近是必然的。
取了铜镜,锦木还难得的地开起了玩笑:“姑娘已经够美了,不必再日日照镜确认。”
穷桑清直接白了她一眼,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如今倒取笑起来了。
这些天她确实是日日照镜,倒不是说为了看看自己有多美,只是在想着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模样?
因为国主的话对她的冲击实在是不小,他既然能改了自己的样子一次,谁说不会改第二次?一个人如果频繁地变化面貌,不仅在旁人看来是妖怪,连她自己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妖怪投胎?想到这个就浑身一激灵。
说是安心也好,失望也罢,总还是那副不甚熟悉的面容。可是她不知道现在在这边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每天无聊地吃了睡,睡完再吃,一下子什么事情都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连二哥、白无尘他们的消息都要从别人口中才能知道一星半点。
听说白无尘和天无绝的战争一直持续到现在,咸城周围几百里的地方都已经涉入战局,白无尘有兵符,有张世怀,还有二哥的暗中相助;天无绝得了南宫蓝,其妹天无意坐镇南萧,为他源源不断地提供军备,如此这般一战打得势均力敌。穷桑清想起那个曾经唤自己姐姐的小丫头,现如今也能够独当一面地镇守住南萧的朝廷,解了无绝的后顾之忧。
而蓝与无绝的关系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她这样情真意切地上战场相助也传为一时的佳话。只是不知道相府现今如何了?蓝这方出来,白素必是又要经历一番心伤,但愿不要过度伤身才好。还有泽无和遗韵的婚事听说已经定下来了:腊月二十。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离这些事如此遥远了,想起这个,穷桑清竟然也会略略有些失落的感觉。
“想什么呢,这般的入神。”一双手自身后环腰揽过来,穷桑清整个人便被迫贴在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龙涎香瞬间入鼻,他又来了!
自从那日国母郭罗氏来过之后,国主来得更加频繁了,甚至大白天就带着一大堆的人来这里。按他的说法是像他这样昏庸的主子根本就不用花费多少时间在政事上面,每天当然就有很多时间来享受闺房之乐了。
闺房之乐?想到这个穷桑清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