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妻子口中听到他对自己的情义,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个笑话,她是在做什么,表现她有多么贤惠吗?那也不必费力在自己面前,这样只会让人觉得虚伪。
可笑,女人的心很小的,容得下一个丈夫,容不下丈夫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
何谓和睦相处?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当年锦木会选择离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有人与自己一同分享一个丈夫,爱一个人已经很艰辛了,若是还要时刻担心三个人、四个人甚至是更多人的关系,这样太复杂,迟早有一天情会蜕变为恨。
年氏暗自吸了一口气,说:“我想请姑娘嫁给王爷。”
锦木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没有女人愿意把自己的丈夫往别人怀里推。”年氏面有哀戚地望着锦木,“可是王爷心里一直装着一个女人,任凭我怎么做,他的心都不曾动摇半分。姑娘很聪明,在最好的时机离开他,教他一生都忘不了你。我输了,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你留给他的遗憾。”
锦木动容,年氏这一番话倒是看得通透,他们这三人的关系不正是这样吗?只是她还有一点没说,锦木也输了,她输给了身份和地位,还有自己的懦弱。
年氏继续说:“那一段时间,王爷什么都不顾,疯狂地找一个女人,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之后他沉默了很久,看似振作了一点,可我知道他的心也一同沉默着。他无心政事,父皇也多次暗示说他不思进取。但他只是笑笑,到后来连笑也懒得,我想他是厌倦了自己王爷的身份,或者说是这阻隔他和你在一起的身份。我以为只要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就能让他渐渐忘了你的存在。可是我错了,在你们重逢的那一晚,我就明白,我输得一败涂地,我要拿什么来剜去他心头深埋的记忆呢?那里是我进不去的地方,他把那里留给你一人,没有我。”
此时年氏已经泪流满面了,她贤惠,她是大家闺秀,只是她也是一个需要丈夫疼爱的女人。“于是我想让他得到你,现实中的你,这样我的对手就是一个和我一样的女人,而不是一段深刻的记忆,这样或许我还有机会被看到。”
锦木不能说她自私,若是自己在她的位置上,自己必定做不到这种地步。她将手帕递过去,年氏犹疑着结果,放在手心里半天没有擦。手帕上绣了一棵树,王爷没事的时候也总是喜欢看一颗树,有一次,年氏问过他那是什么树。
他说,它叫锦木。
酸涩的汁水不由再次泛了上来,眼中一片朦胧。
锦木说:“小时候我总爱问母亲,为什么我们不能住在华丽的宫殿里,当时她说了一句‘世人皆道西天极乐,只是他们不知道西天也是地狱,若是超越了本分,哪里都是地狱。’”
回府的路上王妃已经平静向来,她又恢复了端庄贤淑的样子,看着街上来来回回的寻常百姓,她想自己还是不够聪明,非要将事情弄得清清楚楚,她还记得自己在来之前还和锦木说过,没有得到你,王爷就不会有进取心。
锦木却说,这样也好,做个闲散的王爷也好过争名逐利,这场帝位之争强手太多,他太过善良太过优柔寡断,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