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累坏了罢。”瑞王替穷桑清加了件披风,他对清确实像个亲切的大哥哥,有时候她也会嫉妒“自己”,说来好笑,可是实际就是这样。
她摇摇头,自从回宫以后,宫里就忙忙碌碌地准备祭天大典,也就遗韵公主的归宗仪式。人流一波一波围着她,或是探听消息,或是恭喜祝贺,再有就是拉拢关系。可能这宫里沉默了够久,他们都希望借由这件事来增加自己出镜的机会,好让自己不被人遗忘。
在宫里,若是没有足以引起别人持续关注的资本,那么寂寂深宫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她虽然才住了那么短短的几天,已经能够体会这种感觉。
因此对于他们的举动并不反感,人总是只能在被允许的范围内挣扎。这样想来,对于那些宫中人也就多了一些理解与共鸣。
但其实忙碌是他们的,她这个正主所要做的就是每天试各种正装,然后轮流拜谒各宫主位。她嫌闷,于是向昊玄帝打了招呼就来瑞王府休息。
东琴皇宫自从静妃逝世后就不太热闹。现任皇后不掌事已经很久了,想一想就能体会到,连南宫蓝这样身份尴尬的人后能主动和她叫板,她手中实际的权力应该不会很多。
而如果没有昊玄帝的默认,谁敢放肆?只是他为什么会这样默许?穷桑清猜测可能和静妃的死有关。当然只是她的猜测,至于真相如何,现在的她是不得而知了。
她暗叹:我空的时间是不是太多了?干嘛总是想这些有的没的。
于是她将脑中复杂的思路摇散,精神集中到瑞王身上:“我没事,倒是你。嫂嫂接近临盆,北部又不得安生,我们的瑞王才是真的累。”
她调笑地望着他,虽然有些生疏,但好歹强迫着自己和他亲近。
他淡然一笑,毫无疲倦。清似乎从未在他那里见到任何不满,饶是责任再多,他也只是默默承受,扮演好每一个角色。百姓口中贤能的瑞王,朝堂之上无争的瑞王,温柔体贴的好丈夫甚至将会是好父亲,难怪连皇父也称他“孝谨性诚,刚而不党”。可她却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那个传闻中会拉着妹妹偷溜出去看庙会,那个曾经会借酒消愁,怒而摔盆,那个对着心上人手绢日夜心伤的轩之瑞,再也寻不见了。
“锦木又开花了。”瑞王透过窗口,端望那棵锦木,隐隐冒出白色的几片和着飘落的雪看不分明,眼神迷离四散,仿佛枝头仍然坐着那个调气又灵敏的人儿,笑着叫着:“瑞,看,这是我的锦木。”
她用自己的名字唤这棵树,说是:“以后只要你一看到它,就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叫作锦木的女子,好不好?”当时竟没察觉到她的不寻常,这分明是离去的讯号啊。以后?记得?若是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还会这样强调记得吗?
看着瑞王沉浸在回忆里,清悄悄退出。每个人总要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来****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