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无的话音刚落,掌柜身后一桌上背向坐着的男子忽然转过身来,只见他丰神俊朗、神色潇潇,浑身冷漠好似拒人千里之外,不是穷桑家二公子穷桑烈又是何人?
穷桑烈笑容清浅,道:“王,果然好眼色,穷桑烈佩服的紧。”
掌柜方才还在疑惑此人是谁,听其自称穷桑烈,便恍然大悟,他虽然只是一个边关小站的掌柜,但对于自己的大东家穷桑家当然是很清楚的,尤其这个穷桑烈,他是直接负责商场上的生意的,可以说掌柜这里的一切都归穷桑烈处理。
这下掌柜慌了,他刚才可是说了不少关于东家的坏话,可见这背后说人坏话的勾当是真真做不得的。
穷桑烈瞥了一眼掌柜,冷冷地道:“经营不善、生意不精、眼色不佳,如何能掌管了一家客栈,穷桑家从来不养无用之人,去镇中穷桑家银号领了银子就走,等会儿自有人来接替了你。”
泽无在一旁看好戏,面上沉静,但心中千回百转:这穷桑烈来也是为了白无尘吗?
掌柜的哭嚷着被带下去,不久客栈又恢复了清静。客栈中本来人就不是很多,经这么一闹,原来还在的人也都草草结束了饭食,出门去。这样一来堂内也就只有泽无和穷桑烈,还有各自的手下。
高人过招,向来是以静制动,更不逞是对待未知动机的对手了。归墟看着觉得气氛过于沉闷,这两人究竟要无言相对到什么时候去呢?
忽然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起,泽无展颜一笑,那笑含了他惯常的三分自信,他说:“二爷猜,来的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
穷桑烈端起桌上一杯已经凉透的茶,平静道:“马蹄沉沉,隐约夹杂着金属泠泠之音,必定是军队中的骑兵吧,王,你的兵来得好生的快啊。”
说完,呷了一口凉茶,那冰冷的茶水贴着唇畔流入口中,暗沉沉的苦涩便蔓延开来。
穷桑烈想起三妹第一次喝这茶时的情景,那样俏皮的真性情的流露,让他见识到原来自己这个三妹也会有这样一面,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关注她的吗?还是更早的时候?
穷桑烈说不清了,总之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将一个人放在心上。记得随母亲进穷桑家的时候,他发过誓,这一生不会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因为早些年寡妇、野子的骂名,他已经受够了,只有将所有人都限制在离自己遥远的地方,这样才能有机会喘口气,才能摆脱了冷眼与鄙视。
对于穷桑烈的镇定,泽无感到疑惑,他既然也来了这边,定是早有准备,可是如今自己的人先行一步到了,他怎么还能保持冷静?难道说他这是故作姿态,好为自己争取多一些的时间来做安排?
只是穷桑家要白无尘做什么?难道穷桑家也有要在这乱世中插上一股?如果是这样,穷桑家究竟是支持什么人呢,还是他们要自立一派,异军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