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易迷人心智,非必要时刻,清总不愿碰它。
而对于他的举动不觉尴尬倒有点佩服:他竟是如此小心,为他准备的酒,他一滴也没碰,是怕自己下毒吗?果然在下毒者看来所有人都会下毒害他!
穷桑清嘴角颇冷:“你恐怕不是来向我道贺的罢。”
他放下酒杯,状似深情地握住她的手:“我说只是想看看你,你信吗?”
她镇定地把手抽了出来:“那遗韵谢过您的厚爱了,北瑟国主!”
“果然还是和你说话最有意思。”他收起深情,轻佻地说,“你身上的蛊毒就快侵入骨髓,怎么样?跟我回北瑟吧,兴许我一高兴,就决定救你了。”
“哦?”除了这样一个语气词,她其实找不到什么其他的话来回应他:搞笑,哪里有意思了?我是在讽刺你听不出来吗?还兴许你一高兴,你高兴我还不乐意了。咱俩很熟吗,咱俩是仇人好不好!
“你考虑一下,反正我暂时不会离开。”他的手指堪堪掠过她的发梢,人很快就不见了。
殿内又是一片沉寂。而她体内的蛊毒,在他离开的那一秒开始蠢蠢欲动:给我下蛊的人是他吗?如果是那么说来,这东西早已经寄生在我体内了?深入骨髓?听着还真恐怖。
**分割线**
归墟接住虚弱的泽无,他苍白的手示意归墟不用多作言语。他费力一笑:“她果然最了解我,竟会在自己杯中下毒,同归于尽,而后重生,是我教她的罢,记不清了。”
归墟却只能摇头:这回王实在太疯狂,没有布防就只身来到东琴。归墟又想起刚才圣殿上,遗韵公主一闪而过的惊措的神情,实在吓出一身冷汗,也就是王敢这么做了。他既担忧又敬佩地迅速将泽无扶回。心中却止不住这样的念头:那个女人真是我们王的克星。
从宫内到宫外的道路显得异常沉重。
是夜,琴声大作,泽无身体猛然抽搐,繁华多变的曲调有如无形的细线,纠缠着宫内外的两人,穷桑清和泽无,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却在承受着同样的一份痛苦!
宫外,浓黑的血自口端渗出,滴在纯白的雪上,异常妖娆。
宫内,流转在琴弦之间的手逐渐无力,有一股势力,随着琴声在体内张狂乱舞。
约莫半晌之后终于没了声响,皇城又是一片寂静,只剩下灵魂在阴暗里喘息,粗重又厚实。
泽无之于穷桑清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冤孽的存在啊……
猛然惊醒,环视四周,这是遗韵的宫殿,不是悬崖。穷桑清身体异常疲乏,像是囤居体内良久的东西被强行拉离。风一吹,脸上明显发凉,伸手竟触到湿润一片,这是泪?
“公主,你醒了,太好了,我、我……”说着无欢竟哭起来。
清不断安抚着她,心里泛起一股暖意。等她平静下来,才问:“我睡着的时候有什么人来过?”总觉得身边还残留些酒味。
“有啊。”她刚一说出口,似乎又觉得不妥,“嗯,皇上和瑞王都来过,不过这会儿大概在御书房罢。”
清只淡淡地瞥过她,见她是一脸坦然。只是想起祭天那天无欢表现出来的沉着冷静,还真让人刮目相看:无欢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