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金线紫衫长袍,玉白色阔边腰带上挂着一块碧色新成的翠玉,足蹬黑段羊角短靴。贵气逼人,教人睁不开眼来。
耶若?!穷桑清震惊不已。从来见他都是散作装扮,纵使是那次入东琴皇宫,妆容也不过尔耳,何曾见他这般精心肃然的模样,不由地一阵恍惚。
这时安平朝他猛地扑了过去,他冷然如冰的面孔好似瞬间化出柔情春水。他矮下身体,张开怀抱,笑意无边地摸摸安平的发髻轻声说着什么。
距离不远亦不近,但她听不到他究竟在说些什么。缘分何其神奇,她刚认识的一个小女孩,而那小姑娘却认识她从前认识的人?
安平口中反复提及的若叔叔原来就是耶若!这叫人如何能想得到!
另外,若是小安平和耶若关系亲密,那么她又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么落魄的情形?
耶若抱着安平,他奢华的服饰与安平陈旧污渍的衣衫,竟也能这样融合。而他怀中的女孩仰起小脸,骄傲自信,仿佛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耶若果然是有女人缘,就算是这样小的女孩子也可以成为他的目标。
见着他们向自己走来,穷桑清忽然有种家的感觉,仿佛在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情景。
女子看着丈夫抱着孩子靠近,不用说什么,只要看着就能感觉到那份平静的安定的幸福,什么风雨载途都不畏惧,此后便是三个人一个家的相依相偎——这样的情景当真是熟悉。
安平扯在耶若耳边说:“若叔叔,你看,这位姐姐漂亮吧,要不——”她狡黠地朝穷桑清挤挤眼,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耶若在看穷桑清的时候,恢复冷静,笑容顿时收起,他直盯盯地望进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美则美矣,只是少点精神。”那疏离的姿态倒像是穷桑清亏欠了他什么。
小安平可能也感觉到不妥,安静地呆在耶若怀中,低声说:“可是姐姐人真的很好,她给安平买包子,还帮着卖花。”
耶若越听越冷,最后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说:“是吗?”
穷桑清不解自己做了什么惹他生气,难道……他以为自己是刻意接近安平,目的就是接近他?
这是什么逻辑,她都被自己笑倒了。她本来就是要进宫去的,有什么必要拉拢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倒是他,一见面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教人猜不透心思。
不过她还是灿烂一笑,道:“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今日是便衣出行的吧,身后也没见什么人跟着,就那么自信不会出事吗?要知道现在西弦内外想要他脑袋的人多的是。而且再过一会儿,天就黑了,若是她天黑还没回去,无尘、二哥指不定就会派人来找,到时候耶若要面对的可就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了。
小安平扭动着身体,要从耶若身上跳下来,耶若将她安放在地上,板起脸来,略带嗔怪地说:“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不知道我找你多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