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他都能带给清无限的震惊,那么这次呢?他一早就守候在这里,听着自己和二哥的对话是不是觉得很好笑?他们竟然当着他的面谈论关于那个刺杀他的事件。
清下意识地望向二哥,他依旧镇定,神色不变。
这就更不对了:耶若怎么会刚好在二哥带她来之前就已经在披香殿呢?二哥为什么没有一点惊讶的神色,仿佛……他早就知道一般!
只有一种可能,这本来就是他们安排好的,是耶若和二哥一同带她到这里的!
她真是傻了:若没有耶若旨意,二哥一个二品带刀侍卫怎么有能力调动禁卫军呢?
虽然方才已经听了二哥的部分解释,但再度见到耶若,在那****转身离去之后见到他,心中总还是还存了些怨恨的。
此刻的清风甚至能理解郭罗氏的心情,至少她敢于表露自己的真性情,她爱耶若,清风能看出来;她恨自己,也能看出来。她的爱憎都是那样的鲜明,清风甚至都有些羡慕她,能有这般的魄力和勇气。
可是耶若,他不一样,心中装着整个中原版图,眼里能看到的也都和这有了千丝万缕的关联,他的心事藏得太深了,深到少有人能够看得穿。
清风自认资质驽钝,自然是更看不清了,但他似有若无的出现、靠近,总是让人感到迷惑。有时候她似乎看到他的真心了,可很多事又告诉啊,那不是真的!她已经提醒自己要小心他了,可还是一次次跳进他设下的陷阱里,不管这个陷阱是好还是坏。
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找到对付这个人的办法。对付?她被这个词一下子点醒,似乎从一开始认识他到现在,她一直在想办法对付他,就像是完成一项艰难的交易,甚至有些……乐此不疲?!
或者说她会选择来到西弦,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老天,难道真是这样吗?
穷桑烈恭敬地说了一声:“参见国主。”
简单四个字,高下之分立现,从此以后,耶若是掌握生死的君,二哥是俯首帖耳的臣……
在这个时候清风却想到了一个问题:二哥是东琴之人,他这样做了西弦的臣子,算不算是通敌叛国呢?
然而这又再一次证明她的傻劲了,因为二哥是跟着二娘进到穷桑家的,二娘似乎是西弦人,也许二哥的亲身父亲也是西弦人也说不定,再者穷桑家在东琴定居,但也没有明文规定穷桑家人就是东琴人,那又何来叛国不叛国呢?
耶若微微颔首,算是对二哥的示意了。而他的目光一直在清风脸上流连,是探究也有些许疑惑。
此刻他的目光犀利,似要只穿人心,如同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从她的头顶上落下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动弹不得,只能仍任由他这么审视。
眼光化作冰冷的触感刮在脸上似一阵冬日寒风,明明平静却那样深刻。她倔强地直视着他,纵使处在弱势,也不能输了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