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要维持笑容也很困难,她略带烦躁地提醒他们:“好了,戏演完了,你们三位可以离开了吧?我困了,要休息了。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剩下纠缠还有什么必要?她要好好休息,没有功夫浪费时间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二哥眼神中有不忍、后悔、犹豫。她勾起嘴角,留给他不屑、冷漠、无视。敏锐如他必定是看的出来,她此刻的意思。
至于无尘,算是她看不懂他,所以也请他离自己远一些吧,互相不信任的人,勉强和谐地在一起那么久,应该算很难得了吧,只是这种脆弱的维持是那样的经不起考验。失望,不仅仅是他,还有她!
她想她已经不必再说什么曾经如何如何,那样只能更显示出她现在的伤心罢了。
在他们离开之前,她很冷静地嘱咐了一句:“记得替我找个像样一点的大夫来,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了,以后会很麻烦,这点你们应该都知道。”
嘱咐,是因为不再选择信任;伤口,不只是他们有。
那晚上她靠在床头坐了一夜,脚很疼,睡不着。
烛光摇曳,她看到门口有道身影也站了一夜,她能感觉到他望过来的方向。剪影窗头,隔着一层薄薄的纸糊,想说的话愣是说不出来。那消瘦颀长、气质出尘的男人,很多话都藏在心里,她无从得知,现在也没必要知道了。
人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她也得在床上躺很久了。
晚上不知什么时候靠着床边睡着,起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加盖了一条锦被,身体却没有移动一分。她想:无尘还是这么小心翼翼的,只是他以为自己还会像以前一样依赖他,缠着他,做他那个任性无理的徒弟吗?
人总是会长大,更别说是在慢慢看清一些事情的她了,从一无所知的自以为是到一层层剥离谜团,虽然还没有接近内核,但期间的矛盾冲突,已经足够她看懂很多事情了,关于他们,或者说是关于她自己的。
她不懂事,强装的沉稳不过是他们为她营造的幻影,是粉饰的太平,底下的水太深,他们并没有给她机会掺和。他们用他们以为的正确遮盖了她的眼睛,将她孤立起来,当她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很迟了,但终究不是到了最后,也许她还能挣脱?
她轻声问自己,但是没有答案。
这一日晨间,外面很是喧闹,而清风因为脚伤的关系,不能轻易走动,等了一会儿,有人叩门进来,是个须白老者,看着他官服正然,似乎是御医吧。耶若在这个王府里也是有安排人的吧?这一刻她竟然有些慌张,不知道他的人会怎么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事情,虽然她问心无愧,但人言可畏啊,她不知道他听到怎么样的转述,兄妹乱伦?还是她放荡地勾引自己的兄长?
闭眼,她在心中微叹,沉闷地,说不出的不舒服。
老者朝她弯腰请示:“姑娘,下官来替您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