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颤抖着走到梳妆台前的,或者说是爬过去。
不过几步的距离,走的却是异常的狼狈,羊角梳在青丝间穿行的时候,她看到铜镜中自己沧桑的模样,原来年纪轻轻的自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可是对于她为什么会成为这样,她却是半点说不出来。她是在家中,然后又到了西弦,她和耶若是怎么认识的?她记得他,可是他和自己,到底有什么纠葛,她欠了他什么吗?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很久之后,面对宫女捧来的满满一盆露水的时候,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为了掩饰自己的狼狈,她折腾了不少人呢。可是她心中有一个莫名的念头:我不能输,要站稳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在宫女替她梳洗的时候,她看得出来宫女的紧张,也许宫女以为她有意刁难自己吧。大清早的就不让他们轻松,以后必定不好伺候,此刻宫女的心中一定是这么想的。
请更化开淡然的笑容,似是无意地问了些关于她的问题,这才知道她叫衡溪,说是因为家门前有一条横向流淌的溪流所以便这么叫了,这样一番交谈下来,她慢慢放松了些。
“记得二月二十八是什么时候吗?”见时机差不多,清风便这么问小宫女,那天必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对清风来说很重要,不然它不会这样刻在她脑海里。
衡溪很兴奋地说:“那天是您……”清风正等着说下去,却听她蓦然停下,通过铜镜,清风看到衡溪拿着梳子的手僵在那里,衡溪慌张的模样在镜中也能看得出来。
她问:“那天是什么日子?”
衡溪嘴角颤抖,只说:“奴婢也不知道。”
衡溪在说谎,还是如此粗糙的谎言,可是清风不想逼她,应该是有人提前“告诫”过她吧,不然她的反应不会是这样的怪异。
“这样啊,那么我昏睡的时候有人来看过我吗?”她记得那时还有另外一个声音,那个人唤她姐姐,那人是谁?
从衡溪的口中她总算知道了一些事情,来看她的是东琴的华阴公主。可她不懂那人既然是公主又为何要叫自己姐姐呢?
她安排人去传话,说是自己想见一见华阴公主。
不多时华阴公主便过来,见到她,便泪眼盈盈地拉住她的手。她微微缩了一下,对于面前的人,她只能说自己真的陌生的很。
无欢见到她的生疏,委屈地问:“姐姐是在生无欢的气吗,是无欢做错了什么,惹姐姐生气了吗?”
看到那人慌乱的样子,他本能地想抗拒,但却又不忍心:她应该是与我熟识吧?那么也许我在这里并不是一个人。这么一想她就展开笑容,安抚道:“怎么会呢,只是身体不大舒服,怕病气传染给你。”
无欢呼了一口气,很是关切地问她哪里不舒服。
清风打量着她,她眼中的关心不像是假装的。但她不能还是不能相信华阴公主,在这鬼魅的地方,他能觉察到身边潜伏的一些黑暗气息,虽然不知道来自何人,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吧。
无欢说外面的天色很好,问她要不要出去看看,说是出去晒晒太阳对身体也有好处。
这正和她意,她需要认识这里,这样也许她能够记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