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无欢和锦木,带着几名侍女来到议政殿,在离殿门很远的地方清风就已经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守门太监看到她过来,尖声叫道:“郡主白氏清风到——”
一声宣告将所有人的目光拉到她身上,那些刚才还在争论不休的大臣此刻都各怀心思地盯着她,有戒备的,有不解的,有看好戏的,有态度不明的,真是如同一台“精彩纷呈”的戏,台上的人竭力表现着自己的态度,生怕落到别人后头去。
清风冷眸扫视了一周,眼前尽是陌生的面容,自是看不清谁是谁的人,光是从表情上也不能轻易将他们归类了去。因此扬起微笑,在他们的注视下缓步走至殿中。
或许在外人看来她走得很是沉着冷静,但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她心里是多么的紧张,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更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应付这些宦海沉浮多年的人。
她听到有人在下面议论,甚至都没有压低声音,因此与其说他们是几个人在议论,不如说他们是在说给自己听。
“这朝堂上何时允许女人家来了?”
“谁知道呢,国主不是不在吗,于是各方妖孽都开始松动了。”
“这倒是,看她模样还不错,只是这套衣服……”
“这……这不是……”
声音似乎越来越低了,清风没有理会,径直向前走,凝视着最高处的金銮宝座,及至阶下,双膝跪地,叩首长声喊道:“臣女白氏叩见国主,愿国主长乐未央,德绩无疆。”一连三叩首这才完毕,只听得御座旁的太监同是长声喊道:“起——”
做足了这一番,她才退下,在一旁站定,而方才还议论纷纷的大臣此刻倒是有些沉默了。
他们比她懂得如何做足礼数,纵使如今国主不在,但朝堂之上礼数尚在,她这么一做就显得他们无视朝堂纲纪。
半响过后,一名长须老者出列,依礼向龙座行礼,有了他的带头作用,其他人也便纷纷跟着行礼。
清风舒了一口气,不自觉地看了那名老者一眼。只见他目光锐利,似乎也在看着她,审视一番,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之后才露出一抹不知意味的笑容,待她再度望向他的时候,他已经垂首恭立,哪里还有什么表情?
待群臣行礼毕,朝中正一片寂静,清风调整自己的呼吸道:“今日清风未经传召便进了议政殿,先在这里向国主请罪,若是日后国主追究,清风愿一力承担,绝不牵连满朝文武大臣。”
她这话一说完,有人站出来说:“白姑娘此话何意,我不明白。”
短短几个字,但传递的意思却耐人寻味,他称清风为白姑娘,而不是郡主,这便是不承认她的身份。往往有身份和没身份差别是很大的,若是纯粹一民女,如今擅闯议政殿,那可是要处以极刑的。
好个厉害的角色,清风看了他一眼,此人中等年纪,利目薄唇,看来是能说会道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