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告诫自己坦然地面对他的目光。至于心中真正的忧虑只能慢慢放逐,要远离的东西不能再留恋,要割舍的人不能再心软,否则吃亏的人只有自己,她是个不愿吃亏的人,因此她必须狠得下心。
这样一番波折过后,清风站的位置有些怪异了,离御阶最近,大臣都离她很远,似乎惧怕她身上的力量,环视四周,除了锦木,身边再没有别人,而她似乎也能体会到耶若平日上朝的感受,难怪一国之主总是称孤道寡,因为能够站在他们身边的人实在太少,他们能够相信的人也太少,荒芜的御座如何能不孤寂?
摸着心头的悸动,忽又撞见老者那一抹诡异的微笑,那样透视的,仿佛能够看到自己的内心。
但很奇怪,她对于这种注视并不反感,反而有种放松的感觉:他是谁?
清风这一番折腾为的不过是在这议政殿里寻一处立身之地,虽然中间有些出乎意料,但也似乎弄明白了不少,殿中陷入了沉寂。
或许是她方才太过凌厉,要那些原本轻视我的人心中有了些忌惮,而他们在还未摸清她的底细之前,不会轻易把她怎么样。
或许此刻他们都在想她这个莫名出现的女子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呢,大概一个答案是他们最能想到的:耶若。如果是这样的话,对耶若的忌惮也能有一部分转移到清风身上,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敌不动我动,先机难寻。
于是清风开口说道:“各位大臣对于如何处理兄长后事,可有什么想法?”一旦明确地问他们想法的时候,他们反倒沉寂下来了,之前不是讨论的很激烈吗?在暗地里也有不少猜测吧,可是到了让他们说的时候却有担心起来了,这些人真是纠结,不愧是在官场浮沉了几十年的人,懂得不轻易表态。
不过清风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最好耗到耶若回来,这样她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只是毕竟还是有人等不得的,他们比她更加急切地想要谋一分利。
果不其然,那名刚才和太常一伙的人站出来,面色冷静平和,透过他的眼也看不出什么异样,这个人可比太常难缠多了。他对清风拱手、微微俯身,说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国主,王爷的事情太过重大,臣等不好擅自处置啊。”
他的话一出,左右的人都附和起来,能够摆脱了表态的逼迫,能推卸了责任,他们是很乐意的。但是他们会如愿吗?
清风扬眉冷对,沉声说道:“难道说偌大的朝廷,竟没有人能够说说一位王爷逝去之后该如何料理后事的吗?难道说事事都需要国主亲自过问吗?那么朝中百官的职责呢,就是等国主来告诉你们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吗?”
说这话的时候清风情绪激愤,面上看来骇人的很,连她身边的锦木也不由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