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墙角的最后一个房间时,一滩奇怪的水悄悄地从门内流了出来…
我仔细地蹲下真了又看,脚下踩着的并不是什么奇怪的水,而是一些黏黏的鲜红液体,一阵刺鼻的浓浓腥味…顿时冲醒了我麻木寻乐的迟钝脑袋!
也刚好就在后悔的时候,身后的门竟然嘎嘎嘎地发出了可怕的怪笑…那是有某些东西从里面开门而发出的摩擦声响,我僵直地把头扭向那位开门家伙,出来的是…
从下到上都是溅满血迹,一双的乌黑皮鞋,以及一双鲜红手套,手紧扭着一块残破的抹布,接着就是那青得发黑的嘴唇、蓬乱的头发、苍白的脸以及苍白脸上那一大块——黑黑的眼袋,眼袋里的东西则散发着尖锐的蓝光,扭紧的抹布就像挤压出了恶心的腥气,被染红了的手套,染红了的衣襟,涂红了的这片空间…
“你好,小姐你是客人吗…”
“啊~~~~~~~~~~~~~~~~~~~~~”
“请问,你是朋友吗…”
“啊~~~~~~~~~~~~~~~~~
“请问,你认识少主吗…”
“啊!!!!!!!!!!!!!!!!!!!!!!!!!!!!!!!!!!”
“…请问你是叫‘小悠’吗?”
“啊…啊…嗯?”
“非常抱歉,刚才一直都在做饭,装着新鲜猪红的袋子不知道为何突然破了,所以不能抽身招呼你…”
他用一种半死不活的音调一边说一边蹲下身擦着地板…亏他能在这种鬼屋里弄出这么多的猪红…他估计是管家之类的吧…认真看还真有点人样…但性格上,却带点“诡异”的感觉…
“我…我是晓悠…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尼诺先生给我带来少主的口信时,对我说待会有一个叫‘小悠’的客人来做客…”
他讲话还是讲得半死不活,原来又是那可恶的尼诺,装猪红的袋子绝对是那家伙弄穿的,目的摆明是要存心吓我,自己怎么会笨到再次上当受骗!…以后再也不要信他了,再也不要!
“那个,我现在要出去送饭了,可以请你下次再来吗?”
“是去给白灵送饭吗?我也顺路,我和你一起去!”
一定要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完完整整的告诉白灵。
最后,虽然白灵的管家好像不太情愿,但我们还是一起走出了鬼杞公园。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走在渐渐开始热闹的路上,我问道。
“…阿…阿尔杰…”
“那阿尔杰,为什么你非要带着这顶帽纱出来不可呢?”
我对他出门时特意带上的这个——完全看不到脸的帽纱,有点好奇。
“…嗯…我不太喜欢阳光,而且我的样子…有点吓人…”
那也不用从头到脚都穿着这么严实的西装吧,难道他还害怕皮肤会被太阳灼伤?
“那你以前在白灵家时,主要是做什么的呢?”
“我没有去过少主的家,我是在三年前,少主来玛露利亚的路上遇到的…”
“好随便呐,真有白灵的作风。话说白灵家不是大贵族吗?为什么要住那种破房子…”
感觉自己被吓过之后说得有点太多了…语无伦次。
“其实。那栋房子是2000年前,艾尼路公爵的住址,也就是少主的祖先,曾经经是相当破旧的文物,但少主还是花了巨资买了下来,这件事一直到现在都还有一些学者之类的人用于评击艾尼露家的蛮不讲理…”
有没有搞错啊!2000年前的房子!白灵到底是多任性!仔细想想,好像是自己没什么好惊讶的,人家好心说你听的而已。只不过,他说话有气无力的,好像不太舒服那样。
“你还是少点说话吧…虽然年纪上好像比我大不是很多,但你好像有点苍老…”
“其实…其实我已经…活很久了,只是有点贫血而已…”
“好,我们到了!”
我指着白灵驻扎的营地,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这里,而且没留意他刚才又半死不活地说了什么…
可是进去以后,发现军营空空无几的就剩下几个士兵,白灵不在也非常少见,到底去哪了呢?我问了问剩下的人。
“不好意思…请问白灵上校去哪了吗?”
“哦,是晓悠小姐啊…呃!这…难…难道是阿尔杰先生?”
看到身后穿着严实西装的阿尔杰,士兵惊恐了起来…
“嗯,是啊,他和我一起来送饭的…”
我替阿尔杰回答道。
“白…白灵上校她带了队伍去西城门调查去了…”
说完,士兵连忙惊恐地离开我们,调查?我奇怪地看了看阿尔杰,而他则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无奈地摇头道:
“西城门就在这个军营附近的,我们走吧…”
跟着阿尔杰我来到西城门,他正简略地跟士兵说了下我们出去的目的,但士兵的神情好像有点严肃,城外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里油然而生。不久,我们便按着士兵所说的方向离开玛露利亚…
“刚才和士兵了解到什么了吗?”
走在路上,我问。
“嗯,听说不久前,有人经过这条路上时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好像有着什么奇怪的物体在这附近徘徊,之后关于这样的报告不断增多,少主是被委托来调查的。”
“奇怪的物体?具体是什么呢?”
“大部分目击者都处在下雨天,所以也没看清楚。”
“。下雨。”
莫名的不安再次笼罩了我的心头。
走了不久,天空渐渐飘起了奇怪的乌云,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而现在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乌云飘得相当的低,一圈一圈地卷缩着,诡异而又让我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不久天空就黑了起来,我的直觉如果没错的话。
——这些云,蕴含着相当庞大的自然力…
瞬间,大雨就瞄准了我们倾泻了下来,阿尔杰灵敏地撑开了伞,不愧是专业的管家。可晓幸还不到两秒,我马上就警惕了起来,因为在这场不大的雨里面,外界的环境已经荡然无存,无论是哪一个视角,映入双眼的,都只是雨蒙蒙的一片雨帘。
“有什么人要把我们困住吗?这些怪异的雨…”
我警惕地问了问阿尔杰…!现在的我对魂式的现象基本上已经有点适应…
“…我看…这不是想困住我们的吧…因为这是一个保护性的魂式区域…”
“…保护性?”
我扭头向阿尔杰确认多了一次。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如果真的是保护性魂式,那么只有在使用者愿意的情况下,我们才能被允许进来…”
“那到底是什么人…”
我疑惑了起来,阿尔杰则拉沉着音调说道:
“…很快就会出现…”
言毕,雨帘当中走来了一个人影,人影摇摇欲坠地走近了我们,他的轮廓也逐渐呈现出来,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更不敢相信这个浑身是血的人。
竟然会是——潾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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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艾仑的潾沄就这样倒在晓悠面前,仿佛血留不止的他在大雨的冲洗下,浇红了雨中的一切,晓悠不敢相信地顿了顿,想要冲过去,但阿尔杰却抓住了她,在他眼里的晓悠,看不出一丝的“冷静”。
晓悠疯狂地甩开了阿尔杰宽大的手掌,冲进了这片不知什么时候成了鲜红的血雨当中,雨迹冲洗着泥土,她把遍体鳞伤的潾沄扶了起来,鲜血依然不停地从他的嘴角流出,而晓悠除了拼命擦洗血迹以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眼泪顿时涌出了她那迷茫的双眼…
无论她多么努力的呼喊,还是多么慌张的抱住,潾沄那暗淡的眼神就像无法阻止的那样——黯淡下去,这是生命最后的光,却在瞳孔里逐渐黯然。消散。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
“咳…艾…艾仑……”
突然,潾沄吐出了一口炽热的鲜血…让晓悠机械般地看了一眼倒在旁边的艾仑,他全身上下都不见一丝血迹,而且呼吸相当均匀,在晓悠看来,过分得就像是死死的熟睡那样。
“——你先别讲话!!求你了!”
她嘶哑地哭喊着,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什么一线生机…失色的瞳孔已经告诉了她,这是生命最后的绽放…
“…呵…咳…幻觉吗?死前还能见到你…咳…虽然很不甘心…但看来…我真的快到极限了…先救艾仑…赶…赶快…”
血雨当中,潾沄的眼睛仍旧仰视着泪眼的她,但里面的光泽却度上了一层朦胧雾霭…阴霾而失去了全部的光…僵滞的面孔依然保持着上扬的嘴角,他微笑着,却让晓悠感到——无限的绝望…她从未如此想象过,潾沄的手会那么无力,以至于自己再也握不紧他正消散的灵魂…
乌云以及血雨不久就烟消云散了,大雨留下的,只是那满地的鲜血以及晓悠悲切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