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着他的衣袖,梦呓似地问:“你是谁?你是谁?”
那个人却始终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宽厚的手掌抚着她的发丝,不停地安抚她。
而公路的另一边,张锦修的车子在开过一个高速公路口时,一个转弯拐了下去。天空下起了雨,如牛毛般细密,雨刷怎么刮都刮不完。公路上泛起了一层薄雾,白茫茫的,加上细细的雨丝,让张锦修的心中说不出的烦躁。他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方向盘。他讨厌这样的天气,讨厌那个不听话喜欢自贱的梁采繁,更讨厌那个只能在边上看着却无法做什么的自己。
黑色的奥迪从另一面急速飞驰,速度拉到了极限,薄薄的雾遮住了视线,但是他还是那么不要命的飞飙着。
很快车子到达了原先的地方,他停下车子一看,梁采繁却不见了。地上只有一张淡蓝色的信笺在泥地上,泥渍模糊了字迹。
“梁采繁你在哪里?”张锦修对着天空大喊,可是却没有丝毫回应。他后悔了,后悔那么冲动将她推出车子去。她是一个女孩子啊,这样的黑夜里,她会遇到很多危险,就像上次在隐楼酒吧。
想起那次酒吧的经历,张锦修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匆忙打了个电话给顾西城,必须快点把人找到才行。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陆虎在城西一个高级住宅区停下,副驾驶出来一个对视觉具有巨大冲击力的彪悍的男子,身高近两米,一身鼓鼓的肌肉即使穿着黑西装都没能遮住。剔着光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他在这大黑夜也戴着一副墨镜。他手里拿着一柄长柄黑伞,打开后面的车门,声音沉沉的恭敬:“老板,我送你上去。”
里面的男人抱着梁采繁出来,一身白色的衬衫在黑夜里格外明显。
雨势变大,黑伞只能遮住一个人,大个子的保镖几乎整个人淋在雨里,但是他的神色还是那么肃穆,仿佛即便天上下的是刀子他也不会皱下眉头。
男人抱着梁采繁上三楼,大个保镖已经率先打开了房门,却站在门口不进去。
“老板,我去楼下等郑医生。”保镖说道,随后快步下楼去。
男人也不管他,直接关门走了进去。
这个一直沉默的男人就是林朝阳,而这套房子是林朝阳的住房。房子不大,二室一厅一厨一卫。对于在杭州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来说,一个人住二居室不算小,但是对于林朝阳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怎么也称不上豪华。
屋里的住房有两个,一个朝东,一个朝南。林朝阳的卧室在朝南那间,朝东的房间从来没人住过,但是却收拾得很干净。林朝阳抱着梁采繁往朝东的房间走去,打开门里面是一股淡淡的原木味道,那是一直没人人住才有的家具气息。在开门的瞬间,林朝阳就改变了主意,脚步一转进了他的房间。
林朝阳的房间装饰得极其干净,唯一扎眼的就是那张超级大的king床。
此时,梁采繁就躺在那张德国著名名牌的超级大床上,林朝阳坐在一边对着床上的人穆穆发呆。
咔嚓一声,外面的门开了,有人进来。
“到我房间来。”回神,林朝阳轻轻地说了句。
站在客厅里的女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猛地看向门口的保镖。她就是林朝阳口里的郑医生,郑梦。面对一脸讶异的郑梦,大个保镖只是给了她一个快点的眼神。
看到保镖的提醒,郑梦慢慢走进那个一直被视为禁区的房间。她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公寓,当然知道林朝阳的脾气。一般人是进不了这个公寓的,就连他的贴身保镖那个大个子林雷也不行,她作为他的私人医生可以进房子但是禁止进入他的房间,即便处理伤口也都是在客厅。所以她知道房间是禁区。
但是今天他居然让她进房间去,说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在上楼的时候,林雷已经告诉她一些情况了,比如这次看不是老板本人,而是个女人,比如老板对她很重视。当看到房间里那个睡在大床上的女人时,郑梦想,这个女人可以在浙江横行了。谁都知道,征服了林朝阳就等于征服了浙江。
收敛起好奇的眉眼,她专心替床上的女人诊治。
“怎么样,她有没有事?”看到郑梦直起身似乎检查完毕,林朝阳急急询问。
郑梦看到林朝阳那着急的样子,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杀了她吧,这不是在做梦吧,林朝阳这个冷血动物居然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林朝阳看到郑梦迟迟不回答,张扬的剑眉收了起来。
郑梦心头一跳,这是林朝阳发火的前兆,老天她可不想倒霉啊。
“老大,没事没事,你别发火。”郑梦一下子跳了三步远,连连摆手。拜托,他林老大发火,她死的可是很惨,她还没谈过恋爱呢,可不想一辈子嫁不出去。
林朝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缓和了下面部表情,继续问道:“那怎么会发烧的?”从她打电话到他到那里,也不过十分钟而已,她怎么会突然发烧呢。
郑梦叹了口气,道:“急火攻心。简单点说就是让人气到了,导致体温升高。老大,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干什么坏事了,外面包养被发现了?”郑梦眨眨眼睛,笑眯眯地脸上全是八卦。
“滚边去。”林朝阳骂道,脸上却没有真的发火。
郑梦笑嘻嘻地让开,看了眼床上的人,道:“老大,如果再不给她换衣服她可就真的感冒了,到时候什么伤寒肺炎的,我可不知道啊。”说完,朝房外走去。这地方第一次进来,她心里毛毛的,没有安全感还是快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