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这个时间了还会有人来啊,难道还是……!”乔安娜有些心有余悸,早晨她没有和兰多去处理债务问题所以不清楚债务的问题已经完全彻底的解决了。
“不会的,你就放心吧。”汉娜用崇敬的眼神看着正在飞速消灭食物的兰多,起身往门口走去:“来啦!请稍等。”
“这个时间了还来打扰你们……实在是抱歉。”
门外竟然是老村长!
“老村长,您怎么来了,白天我和少……兰多先生去找您,想和您好好地道别,可是您不在家呢。”汉娜赶忙扶着老村长坐了下来,乔安娜也停下手里的活儿起身去泡茶。
只有兰多还在不停地扒饭吃。
汉娜也没管兰多,她已经有些清楚自己这位主人的性子了,在他吃饭的时候就是天塌下来他也得把饭全塞进嘴里再考虑补天的问题。
“小汉娜,我听街坊邻里说,你要离开村子啦?”老村长拄着拐杖,但是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他用平稳的语气说道:“你刚来村里的时候只有十几岁,我还记得你和道尔结婚时的情景,那时候我也才四十多岁……一晃十几年过去啦,我也成了不中用的老头子了,但凡我说话还有人听的话也不至于让你一直过着……过着那样的生活……”
汉娜的眼圈也红了,她急忙说道:“老村长,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您看我现在债务偿清了,就要和女儿一起搬去王都生活了,这不是挺好的嘛。”
“我听说啦,大家说你有个远房的亲戚来这里帮你偿清了债务,应该就是……”
兰多这时候扒完了盘子里的饭,擦了擦嘴,走过来理所当然坐在了汉娜旁边,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兰多,是汉娜的远房表弟。因为住的地方离这里太远了,所以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打听到汉娜的消息,来的有些晚了,让长姐吃了不少苦,是我的不是。”
这些话是兰多现编的,汉娜并没有心理准备,她愣了一下然后紧接着说道:“不怪你的真的不怪你的弟弟,你能来接姐……姐姐,姐姐就很满足了。”
你这戏演的,对面的老村长眼睛都眯起来了啊,这是要穿帮哟!
“原来是亲戚啊,你能来就好呀,来就比不来强……放贷的那些人拳头大,我们没法那他们对着干,只能平日里在柴米油盐上资助下小汉娜,这下好啦。话说这位小兄弟,不着上衣孔武有力,难道是一位武者么?”老村长无法对兰多的穿衣习惯坐视不理,只好问了出来。
兰多有些尴尬的说道:“是的,我是一位武者。我的力气挺大的,在我们那边我还是有点名气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只是看着你这个不着上衣的习惯,和以前与这个村子有些缘分的一位故人有些像,这一下子也是十几年过去啦……”
兰多有些诧异,他还真不觉得自己这个喜欢裸着的习惯竟然还有同好者,一时间很有兴趣:“哦?想必那位也是一位筋肉健美,英俊潇洒的男子吧啊哈哈哈哈……”
“咳咳。”乔安娜走过来,放下了茶具开始倒茶,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这无耻的裸男。
“这你可说错啦小兄弟,那可是一位奇女子啊,我记得叫…..叫…..芙什么来着……”
……芙?
兰多刚端起茶碗,听着这个字眼却有些傻眼,好熟悉啊!
“对,叫芙兰来着!”
他差点把茶碗扔了出去,虽然最终还是稳住了茶碗,但是茶却溢了出来。
“好烫!烫烫烫!”他捂住大腿张牙舞爪,心里却飞快的想着怎么才能问出更多的有关于芙兰的事情,他紧接着说道:“还有这等奇女子,请问她当年在这个村里到底做了些怎样的事情呢?”
汉娜自认为在村子里也算是老资历了,突然发现还有自己没听过的奇闻异事,当下也起了兴趣,一边拿起手帕擦着兰多的裤衩一边说道:“是啊老村长,您就给我们讲讲吧。”
随着老村长的叙述,兰多这才知道芙兰当年确实来过这个村子。
那个时候她只有十八岁,还没有成为凯尔尼斯修道院的院长。
兰多是清楚的,那个时候芙兰的机构被撤销,在编人员都被遣返回乡里,她心灰意冷的回到凯尔尼斯平原省亲。
那个时候还是战争年代,每个村子都需要定期上缴足够数额的粮食。那年正好赶上蝗灾,地里的粮食产量本就很少,再按照数额上缴的话村里一定会饿死很多人。正值壮年的村长带着人去和监粮官评理,双方推搡了起来,正要起冲突的时候还是芙兰当时出面,出示了自己尚且有效的军职徽章,并且给了监粮官足够数额的钱财让他去别处购买粮食,事情才平息了下来。
当晚村子里摆了酒宴来款待这位拯救了村子的大英雄。
“这位芙兰将军不愧是女中豪杰啊,她很快就灌倒了除了我以外的村里所有来参加酒宴的壮年男子,然后她就脱光了上衣开始纵情高歌!”老村长说道这个地方,大概是回忆起了某些非礼勿视的细节,老脸通红咳嗽了起来。
兰多也在咳嗽,他是被茶水给呛得。
“她把抹胸布都一把扯了下来要和我拼酒,我虽然对她的酒量有些害怕,但是美人在侧怎能服输,我就和她拼了起来……结果最后我还是被灌倒了,第二天我们醒来的时候,这位女中豪杰已经离开村子啦。”
汉娜听得心神驰往,兰多看着她满眼小星星闪亮的要命的眼神就知道这老头说的话绝对起不了什么好作用。
“别的不记得啦,就记得她小腹上有个像是烙印一样的星星图案一闪一闪的。那个时候我喝的太多啦也记不清具体的形状了,不过确实是一个暗金色的很像是星星图案的东西一闪一闪的……都是些陈年往事啦,具体的记不清楚啦哈哈……”
老村长说完就站了起来,拍了拍汉娜和乔安娜的肩膀说道:“这个地方想必你们实在是没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你们明天就要走了把,祝你们一路顺风,在王都能有个新的开始。”
汉娜和乔安娜都哭了起来,要不是老村长这些年一直在镇着那些人,她们母女是不可能撑到兰多的到来的,从这方面讲老村长实际上也是她们的救命恩人。马上要离别了,她们怎能舍得和这个居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和这位和蔼的老村长说再见。
人呐,其实都应付不来离别的。
在送走了老村长之后,兰多却一直在思考着老村长最后说的话里的一个信息。
什么烙印一样的图案,还闪闪发光?
芙兰全身一丝不挂的自己面前耍酒疯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怎么自己一次都没看见他她小腹上有那种东西?
不可能是漏看了,自己那时候年纪少,好几次对芙兰的身体起了邪念,那时候可是没少趁她喝醉的机会仔细观察她的身体。
这可是大大的黑历史,幸亏芙兰没有发现过。
不过就这样没有依据的乱猜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兰多决定暂时不去考虑芙兰的问题,而是把重点放在明天启程的准备上。
乔安娜还好,她是回来探望母亲的,行李本就很少。但是汉娜在这里过了很多年,她对屋子里的每一个东西都有着很深的感情,一会儿拿起这个舍不得留下,一会儿又拿起那个舍不得扔掉。
在得到了兰多的“这个屋子会被封起来以后想要回来住还可以回来我保证什么东西都不会丢”的保证后,她才恋恋不舍的只选了些生活必需品装进行李中。
兰多在嘱咐她们两个明天要早起所以今晚早睡,并且拒绝了汉娜侍寝的请求后,早早地躺下然后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芙兰的事情。
他不知道远在大山另一侧的修道院里,芙兰也辗转反侧的想着他的事情。
月光像流水一边洒落在芙兰的肩头,她站在窗户跟前看着远方,为那日夜牵挂的少年祈求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