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类似于心灵感应的现象吓得兰多魂不附体,在感觉到这把剑再次进入了休眠的状态后,他把剑恭恭敬敬的插回了手杖里,然后摆放在了行李包上。
就地下跪,迅猛磕头。
“大爷我不知道您是人是鬼但我真的不是有意拿你来挠痒痒的啊,我要是知道您是这般伟大的角色定然会把您供起来祭拜好吃好喝伺候着,虽然您这个样子那是不能张嘴吃饭了,但是我可以把您泡在饭盆里啊您看。我发誓除了拿着您挠痒痒我再也没有任何的不敬之举,还望您……不对半路上似乎还拿您挠过大腿根,但那也不能怪我啊,虽然现在是夏末但是长途跋涉又穿着从没穿过的新裤子,大腿根被磨的很痒啊,正巧那会儿路上都是人,我也不能用手挠啊您看是不是……”
兰多神神叨叨的冲着行李包上的剑杖跪拜,口中虽然念念有词恭敬的很,眼睛却在一直瞥那把剑。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在确认了那把剑真的像是死了一样毫无动静,兰多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没有去直接碰那把剑杖,而是走到刚才被他隔空砍断的那棵树跟前。
抚摸着树干断裂处的痕迹,兰多才终于确信了自己刚才跪下磕头时所做的猜想。
这把剑可以将自己的能力吸取,然后以类似于发射的方式将自己的力量以一个用肉眼可以看到的形态甩出去。
树干被击中后只经过了不到两秒就拦腰折断了,看断裂的痕迹应该是改变了被击中的那一截树干的重力方向并且数倍放大了那一部分树干所收到的重力。
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兰多自认为自己对能力的练习还算是刻苦了,但是就算是自己全神贯注的操控,也只是在最近才刚刚能够在改变重力方向的同时更改重力的大小。
单纯地操作重力的方向或者大小对于兰多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他最大可以将重力削减到正常量的三成,或者增大到正常量的十五倍,虽说更改的幅度越大能作用到的体积就越小,但是这个数值已经是非常惊人了。
然而同时更改重力的方向和大小可并不是简单的讲操作难度相加,这就相当于要一边往左看的同时也要一边往右看。
就连一心二用都不足以体现出这件事情的难度。一心二用或者多用的大前提是同时处理的事情不能够太过复杂,而同时将自己的能力往两个不同的方向延伸就好像要他一边注释神典的开头卷一边要他核算本月修道院的账务情况。
然而这把剑却轻而易举的完成了自己练习良久才刚刚摸到门槛的技巧。
果然就想自己想的那样,芙兰怎么可能随便给他一把武器作为赠礼。
活的就活的吧,凡是新鲜事物都要有一个接受的过程,就像是自己十岁的时候芙兰不知道犯了哪门子的神经非要给自己喂奶一样……
不对这似乎不太一样,我最后还是没接收芙兰强行哺乳的要求,只是给她买了个催乳器让她自己玩耍罢了。
算了不想那些了,现在是真的天黑了,再不抓紧赶到摩尔村就要误了行程了。
兰多小心的拿起剑杖,背起那个大的有些吓人的行李包,用比白天更为迅捷的跨步在夜色下飞驰。
夜晚的野外会有很多夜行性动物出没,虽然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但是被远远地盯着也不是一种能享受的起来的感觉。
如水的晶莹从头顶洒落,万色星辰在那漆黑的画卷上绽放着各自的光芒,似是诉说着他们从很久以前就从天空中见证过的那些大地上世代流传的史诗故事。
裸奔变态哼着歌披星戴月的赶路中。
……
摩尔村是凯尔尼斯大平原上十几个村子里比较出名的几个之一。
和那个以盛产艺术家,同时也是那位大艺术家的故乡的圣安提尔镇不一样,摩尔村是以丰饶的农产品的出产而远近闻名的。
这里产的小麦,几乎占到了凯尔尼斯平原上所有小麦产量的一半。每到了收割粮食的季节,万顷良田在晨风中像波涛一样起伏的画面,是画师们最喜欢呈于画卷的素材之一。
这一代的国王据说也对农业问题很是看重,所以这里的村民过着生活水平远超周边村落的幸福生活。
每一位村民都会分得一定面积的土地,然后负责耕种。在秋收的时候可以自己留下足够的口粮,然后把剩下的粮食统一交给粮运官。粮运官买下所有的粮食运往王都,村民们再按照上交粮食的比例来分配钱财。
在这个村里就连寡妇都要耕种,因为卖掉耕种的粮食是这里唯一换取生活来源的方法。
汉娜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汉娜的丈夫在北域联盟和帝国在大裂谷会战的时候被作为紧急征兵的兵源抽调走了,她甚至都没能来得及和丈夫道别就看着他被士兵急匆匆的从农田里带走。
她看到丈夫在被带走的时候一直慌忙的寻找她的身影试图和她道别,但是汉娜没能挤进那一片哭声的慌乱人群。和丈夫吻别的、痛哭的,还有和征兵的士兵起了冲突大打出手而被摁倒在地上的,那副人间地狱的场景汉娜直到十几年后的现在都会在噩梦中梦见,然后在惊醒后泪流不止。
如果不是丈夫留给了自己一个孩子,汉娜清楚自己是一定会在得知大裂谷会战的北域士兵被帝国全数屠杀的消息后自寻短见,去追寻丈夫的步伐。
确实当时有很多失去丈夫的妇人都选择了自杀来逃避这之后的痛苦生活。
女儿乔安娜已经十四岁了,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遗传自母亲的优良血脉已经在她的眉眼中开始显露痕迹。
刚刚收拾完饭后餐具的汉娜看着正在认真读着白天从旅行商人那里买来的小说的女儿,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感慨。
她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不论是栗色的长发还是看书的爱好。
自己一定要拼尽全力培养好女儿的健康成长,这样也能告慰自己死去的丈夫。
所以她把自己的女儿送去王都的学院接受教育,一年也就能回来看望自己这么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然而温馨的时刻总会出现来搅局的人才是最令人懊恼却又无可奈何的常事。
“喂喂,小汉娜!我知道你们在家,快把门打开!”咣咣的敲门声从客厅那边传来,震的厨房这边的吊灯都在晃来晃去,粗鲁的声音紧接着传了进来:“之前可是你说的要我们挑个时间来谈债款的问题,我们就决定是现在啦!”
汉娜手里的盘子掉在了地上“咣”的一声摔得粉粉碎,它拉起女儿的手就往后厅跑。后厅的地下储藏室里有一条自己的丈夫早年的时候挖的一条密道,当时是为了躲避征兵才建造的,虽然当时没能阻止自己丈夫的惨剧,但是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妈妈,是那群人吧!我听隔壁的阿姨她们说过,说你借了很多的钱来供我读书,是不是这样!”乔安娜带着哭腔抗拒着母亲讲自己推进储藏室的动作。
“你不要管这么多,这些是妈妈为了抚养你应该做的,乔安娜你只需要用功读书就可以了!”
“你为什么一直都这么不讲理啊,我是你的女儿啊,为母亲分忧不也应该是子女的本分么?你把我送去王都上学,而这就是我学到的东西!”
汉娜加大了把乔安娜塞进储藏室的力道,她害怕自己会因为女儿的话而产生动摇。
“开门啊你这个小寡妇,大爷们来慰问你啦!”砸门声不停地从客厅传来。
她确实借了很多的钱,是非常多的钱,而且是高利贷,利滚利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她耕种二十年都还不起的数字了。本想这次在女儿假期结束回到王都后自己就和这些放贷的人做个了断,没想到竟然来的比预想中的还要快得多。
必须让女儿逃走,无论如何也要把女儿支走。
只是女儿一直在王都接受着高等教育,心智已开,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
她情急之下编造出一个还算是合情合理的谎言:“乔安娜,你从储藏室的密道出去后,去村子东头的村长家找他来帮助我们,村长是个很好的老爷爷,他一定会来帮助妈妈的。你早去一分就能早回来一会儿,这样也能早一点回来救妈妈!”
“可是……”乔安娜下意识的有些怀疑。
“快去,你是想看着妈妈被她们抓走吗!”
……
乔安娜被母亲说动,钻进了以前丈夫挖好的密道,汉娜费劲的挪过木箱来挡住了那个洞口,然后快步离开储藏室,牢牢地锁住了储藏室的铁门,然后拽过地毯盖住了它。
村长应该会来帮忙,但是村长家到这里就算用跑的来回也要二十分钟,在女儿回来之前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周旋住他们!
如果周旋不住……
如果自己周旋不住,那就是死,也不能任由他们玷污了自己的名节!
就是死,也要死的像个合格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