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俞夏莲,今年一十六岁。
我的祖父原是朝廷里的一名御史,因为秉性耿直得罪了当朝权贵,为此被人随便按了个反叛渎职的罪名,全家满门抄斩。
当时由于我和我二哥都尚未成年,为此才保住了性命。不过我被充为官奴送进了宫,二哥则被发配到了边疆做起了苦役。
这些都是十年前的事了,至少我在宫里是幸运的,没来多久被分配到了华清公主那里,做了华清公主的贴身侍婢。
“夏莲,你过来一下,这身衣服你先穿上,一会我和春桃,秋菊还有冬梅一起出去,你就穿着这身衣服给我坐在这里弹琴,知道吗,只要我没回来,无论谁来你都不要开门。”
“是,公主,奴婢领命。”我向公主行礼后,看着公主其她几个侍女换上了黄门服饰走出了大门,我就把门紧紧关上,回到公主那架完全被当做是摆设的冰清琴前开始弹奏起《平沙落雁》。
这就是我在公主身边的首要工作,在公主偷溜出宫去玩的时候当公主的替身。其次是当公主被教她读书的周太傅罚的时候,我就得把自己的手伸出来替公主挨尺子,有时还要罚抄几十遍《论语》什么的。不过公主待下人还是很好的,每次罚完公主都会赏赐许多糕点和首饰给我,这些都是其他婢女羡慕都来不及的。
弹完《平沙落雁》我就开始弹《渔舟唱晚》然后是《流水》…..,总之华清公主没回来之前我是不会停的,我喜欢弹琴,弹再多我也不会感到厌烦。
“皇上驾到。”这声音从屋外传来,是当今皇帝身边的黄门令李德召。
皇帝到了公主的碧云宫,可公主却还在宫外没回来,这事态可是非常的严重,但是碧云宫里除了我没有一个人在,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打开了门。
此时皇上正站在门外,他的身边则是宠冠六宫的芸妃娘娘,二十来岁的模样长得相当妩媚妖娆。
我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看了两人一眼就急忙跪在地上,眼睛看着地上的青石板,三跪九叩的说道:“参见陛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芸妃娘娘。”
“华清公主人呢,为何不来见寡人。”皇帝没有叫我起来,只是探头看了看屋内问我。
“公主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在皇上面前是不能撒谎,这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急的满头大汗,吱唔了半天也没再说出一个字了,公主叫我做这个替身原本也就是骗骗普通人的,可现在面对的可是皇帝。
“陛下啊!臣妾估摸着,我们这位古灵精怪的华清公主现在准是偷偷出宫玩去了吧。”芸妃依偎着皇上,用她那柔媚又带点磁性的声音说。
公主私自出宫,对她来说并无大碍,可对于她的那些下人们却是天大的罪过。
“可有此事。”皇帝威严的问我。
这话一出,我的心顿时吊到了喉头,我急忙磕头说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皇帝身边的黄门令一向是这宫里最会察颜观色的,看见皇上对我有点责怪的意思,立马就吩咐身边两个侍卫道:“大胆贱婢,竟敢欺君罔上,私自放公主出宫,来人啊,把这贱婢拖下去杖责二十。”
黄门令的话一说完,立刻有两个虎背熊腰的黄门从他的身后走出来,走到我的两侧,他们的手就像铁钳般牢牢抓住我的两只胳膊,把我架起来就往暴室那里拖。
我没有开口求饶,因为既然是皇帝的意思,那我即便哭天喊地的求他也是没用的,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显然是有人想蓄意拿华清公主这里的人开刀的,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女加替罪羔羊,这顿打我再怎样也得受的,只要没有再生枝节就行。
暴室是后宫中人关押受刑的地方,以前虽然替公主受了不少罪不过暴室这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毕竟华清公主是皇上皇后最疼爱的四公主。
那两个黄门把我拖进了暴室内的一间刑房,要不是亲眼所见觉没有人相信这华丽的皇宫里还有这么阴森简陋的地方,黄泥和着干草砌的墙面,上面还满是污点和血迹,各种让人触目惊心的刑具挂满在墙上,屋内放着两张受刑用的长板凳和一只烧着通红的烙铁的炭盆,这情景让人看了就害怕,更何况屋外还不时能听到一两声让人毛骨悚人的尖叫声。
刑房里有两个高大粗壮的老宫女守着,见那两个黄门拖着我进来立马迎了上来,接手把我推进了刑房。
其中一个宫女嘀嘀咕咕的和那两个黄门说了几句,另一个则把我推到长板凳前要我趴在那上面。
好吧,既然要受刑,那就咬紧牙关忍一下吧,我趴在板凳上紧闭着眼睛准备受刑。这时那个原先和黄门说话的宫女送两个黄门出门后走到我面前,弯下腰看着我说:“夏莲姑娘,我知道你是华清公主身边的红人,平日里自然受不得这样的罪,不过现如今既然到了这里,还请姑娘忍得住才是。”
其实现在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不过那行刑的老宫女既然出言提点与我,我只能回答:“多谢姑姑提点,我如今既然是有罪之人,这点皮肉之苦自然是得受的,姑姑不必太多顾虑。”
听我这么一说,那个宫女也就没再说什么,拿来一根长长的大麻绳把我结结实实的绑在板凳上,然后两个宫女一人拿着一根船桨般又粗又长的棍子出来,你一棍我一棍的轮着朝我的臀部招呼过来。
很痛,才挨了几棍我已经有点撑不住了,所幸她们用的是干棍,如果是浸了水的湿棍的话估计我这条命今天就要在此终结了。
“1”“2”“3”……那两二个宫女打的时候数着数,我痛的撕心裂肺,却一直忍着没有喊出声了,生怕大喊大叫过后会控制不住自己,疼的更厉害。
但是才挨了十几下已经疼的麻木了不知不觉就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我似乎听见有谁在喊住手,会有人来救我吗,我已经没有办法去想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