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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光与影

自从齐格尔来到了王都后,他提到的“变化”似乎变的更加的明显。

希尔德变的比以前还要忙碌,一方面需要帮助朱利安打理国王安排的琐事——多半是一些类似于弗洛特团做的差不多的事情,比如解决市民的疑难杂事;另一方面也要奉西维娅团长之命,暗中安排人做好一些准备工作。首先是打通地道,这样能够让日后朱利安更加方便的和弗洛特团进行沟通。其次,通过和军队中的一些人的秘密会面,也希望能够打通和国王控制的军队的联系,但是难度很大。

齐格尔的到来,为弗洛特团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方法。他深知自己身为太阳教的教主,必须得隐藏自己的身份,行为也就受到了限制。但是马格尼特虽然是吉尼教的长老,却和齐格尔私交甚笃。齐格尔通晓大陆各处矿石,并且在锻造技术发达的诺维萨有属于自己的大作坊。通过铸造武器,逐渐引入了一些铁匠甚至是士兵到了王都,融入进了军队里。

希尔德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当年克莱恩和蒂芙尔运送矿石到王都,已经是半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吉尼教教会归属国王管辖,教会的实际掌权人事实上很大一部分落在马格尼特老师身上。看来西维娅团长早已准备了很多。

希尔德一边想着,一边隐藏着自己的身影走在离宫殿不远处的隐蔽密道上。

突然旁边一个身影闪过。希尔德心中一惊,想想自己应该避过了这附近的守卫。不过他立即决定跟踪这个人,如果发现了他的目的,就需要解决掉。可是这个身影似乎也在躲着他。

希尔德循着气息找,感觉是一个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小孩。小孩似乎在东张西望,确认周围有没有人。

“你在找人吗?”希尔德飞速地闪到小孩的面前,却发现原来是娇小的杰尼丝公主。

公主吓得踉踉跄跄地,往后面一倒,希尔德顺势扶住了她。

“你……你要干什么?”杰尼丝公主柔弱的声音说道,虽然被包裹地严严实实,但在月光下还是能看得清楚容颜。

“公主,你在这里干什么?”希尔德一看是公主,也顿时放下心来。对方肯定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我……”杰尼丝公主一时语塞,不过她似乎很快想起了什么,问:“你好像是朱利安身边的……”

“我叫希尔德。”

“对,上次见过的。”杰尼丝公主发现是认识的人,似乎长吁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被坏人盯上了。”

看着公主听到自己的名字就放心下来的样子,希尔德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杰尼丝问。

“公主啊,就算是熟人之间,也可能会害对方,你就这么放心?”希尔德问。

“我感觉你应该不是坏人,你的眼神很和善。”杰尼丝认真的说。

希尔德听到这句话,突然语塞了,没想到经历了惨烈过去的王室的公主,竟然是这么天真善良的人。

“我啊,在这个宫殿里呆的太闷了,所以一有时间就会出来走走。这里离我的宫殿很近,有一条小道可以通过去。”杰尼丝说。

“仅仅就因为这个缘故?”

“是啊。”杰尼丝虽然话这么说,心里却也别有想法。她脑海里很快地闪现出国王对她的训斥。

“叫你慢慢接近朱利安,为什么躲着他!”“你是不是活腻了,明明我一直养着你,不过就是个猫狗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宠物了?”“为了国家的稳定,我们现在需要朱利安的能力,但是只能想办法控制得他,才能让他听我的。”“不管你怎么想,我会安排你们见面,到时候……哼哼,由不得你反抗。”

国王是想控制所有人的人,然而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反抗。

“你呢?”回过神来的杰尼丝问道。

“……我不能告诉你。”希尔德想了想,决定说实话。

“那你我今天的事情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可以吗?”杰尼丝说。

“当然。”希尔德答应到,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人,身影有些熟悉。

“你觉得能这么容易吗?”这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让希尔德一瞬间紧张了起来,因为他想起来了是谁。

“你是……邦德!”

“是啊,多亏你还记得我。”邦德地身影和土地连成一片,在月光下照耀,甚是恐怖。

希尔德本能地拔剑,而公主看到剑也吓坏了,不自觉的往旁边靠了一些。

“别拿剑吓唬公主啊,反正你这样的非异能者,是打不过我地。”邦德戏谑道。

“那你要如何?”希尔德暗自想到自己如果真的对抗不过对方,可能不仅不能全身而退,还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并不想要什么,公主的安全,也是我的职责。”邦德说。

希尔德听得有些惊讶。

“我并没有要伤害公主。”希尔德说。

“对啊,邦德哥哥,他并没有伤害我。”杰尼丝在旁说道。

“小公主,那你想怎么处置他?这个小子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一定有鬼。”邦德对公主说道。可是不知为何,希尔德似乎从邦德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温和的感觉。但很快他对自己说这一定是错觉。

“我们都已经说好了,今天在这里相遇的事情都保密。”杰尼丝说。

“是吗?那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说不定他要谋害国王哟。”邦德说。

“如果是这样,也不会到离国王宫殿这么远的地方来了,我想希尔德哥也只是自己有事。每个人不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吗?”杰尼丝说。

听到这样的话,竟然无法反驳。希尔德不禁用余光看了一眼杰尼丝公主,发现她的心和她的外表一样纯净。

“罢了罢了,我也不想大动干戈。”邦德说:“可是,我要警告你,我是公主的保护者,你幸好今天没有对公主怎么样,否则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希尔德皱了一下眉头,感觉邦德对公主的感觉简直就像是父亲或者兄长。

“但另一方面,我也是为国王效力。这一次放你走,下次也有信心能够抓到你。这么鬼鬼祟祟的行为,不要以为没有人会发现。好自为之吧。”

希尔德愣了一下,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很高傲,但是更像是在警告自己,甚至是提醒。虽然始终不清楚邦德的用意。希尔德表达感谢后,很快的消失在黑暗中了。走之前,他瞥见杰尼丝公主的眼神里流露出落寞的神情,不知为何,这个落寞的神情久久刻在脑海里,无法忘却。

过了没几天,国王派人告诉朱利安好消息,在西边治理内乱的乔邦麦将军成功平定内乱而回来了。杰里欧国王非常激动地要庆祝,办一个盛大的聚会。

朱利安在宫殿中已经住了几个星期了,每周他必会安排他和杰尼丝公主以及其他几个剩余的王族后代的聚会。

事实上,他能看的书已经看完了。朱利安从小酷爱读书,并且速度很快。国王对于朱利安依然采取半监视,半教育的方法。他安排朱利安每周都参加教会的讲学和讨论,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无聊透顶。

除了唯一的一件事,他的注意力总是被美丽的公主牵走。

“希尔德哥,这次聚会你也一起来吧。”朱利安兴奋地说:“乔邦麦将军回来了。”

“我知道。”希尔德看着朱利安,也乐了起来。很小的时候他最崇拜的就是乔邦麦将军,他是一个非常古怪的人,但又却有自己的人格魅力。在战争中,他是一个铁血将军,同时他却也收养了十几个孩子,大多数是战争中的孤儿,有来自赛邦的贫穷孩子,有南部国家的孤儿,还有来自赛邦王国死对头阿尔托国的孤儿——也就是朱文诺。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回来估计也不敢见乔邦麦将军了吧。

“而且,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杰尼丝公主真的太美丽,我小时候她只是一个婴儿,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没想到她现在这么美,简直就像艺术品一样……”朱利安谈到了公主,滔滔不绝起来。

希尔德看到朱利安这样,笑了起来。不过同时他脑边也开始回荡西维娅团长的话语:“朱利安在宫殿里,最好不要被任何事务诱惑,否则就有了破绽。”

“朱利安,公主虽然美,但是她对你呢?”希尔德想换一种方法劝他。

“哎……说到这,公主简直对我就冷冰冰的。我很多次跟她搭话,都是礼貌的回答两句就走了。”朱利安垂头丧气地说。

“这不能勉强,而且我们在这里,还是需要尽量防着别人。”希尔德苦口婆心的说道,朱利安却没有搭理他了。

夜晚,国王在正殿里举办了盛大的聚会,首先致词,之后请歌者舞者表演。

乔邦麦将军坐在国王和王后的旁边,头发已经雪白,然而看起来非常精神。

“将军还是老样子啊。”希尔德小声地感慨道。

“他在赛邦很有名吗?”旁边的克莱恩问道。

“是的,骁勇善战,非常精于用兵。”希尔德说:“而且他还收养了十几个孤儿,其中包括朱文诺。”

“什么?他是朱文诺哥的养父?”克莱恩惊讶地问。

“是的,可惜朱文诺不在……”希尔德叹口气。这个时候他似乎感觉到将军在用锐利的眼神扫视整个大厅的人。当希尔德看着他的时候,他似乎敏锐的察觉到了希尔德的存在,眼神也直直地看了过来。

之后国王在几个美女的陪伴下喝酒,王后看不过去了,就先离开了。不一会儿国王也走了。

朱利安又试图和公主说话,然而公主这次并没有很快就离开,而是和朱利安聊了起来。希尔德一直和朱利安在一起,看到公主过来,对着公主笑了笑,借故就走开了。

乔邦麦将军缓缓的走到了希尔德身边,说:“小伙子,你们竟然回来了!”

“将军!”希尔德激动的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哈哈,当然,你是我那个不肖儿子朱文诺的好朋友,也是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众武学能力的少年,我怎能忘记。”将军爽朗地说道。

“将军过奖了。”希尔德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万事要小心为上。”乔邦麦缓缓走过希尔德的身边,等到耳边的时候,轻声说道。

希尔德点了点头。

“另外”将军停了停脚步,说:“如果你们见到我儿子,叫他回来。”说完将军转身走了。

克莱恩和蒂芙尔并不是很适应这样的环境,觉得有些拘谨,一直躲在角落里。难得蒂芙尔穿上了裙子,克莱恩觉得她非常的美。然而,蒂芙尔躲在暗处,一直看着朱利安和杰尼丝公主两人,眼神就像蒙上了阴影。

克莱恩自小崇拜的希尔德,在朱利安回到了王都之后,一直都活动在暗处。

如果说,朱利安就像是光一般,身边的人都必须成为影子。突然间克莱恩的脑海里冒出这样的话语。希尔德和蒂芙尔都是心甘情愿成为影子,然而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愿意这么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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