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已经溢满感动了,可我还是觉得眼睛热胀异常,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如洪水般被累积在眼中。我缓缓地张开了眼,原以为应是满眶的眼泪,伸手一摸,脸上眼中,干涩、无泪。我思故我在,我也想试试喜极而泣的滋味了吗……想想那样的景象,我轻笑了出来,一旁铜镜里映出的容貌还是那样的清秀可人,安静矜持,只是眼眉带了些以往不曾有过的风情,原来这个模样就叫小女人……
晓:方才,我真羡沧三弟可以大声呼喊你的名字。
我不自觉地身子一硬,心里慌得不行,可还是鼓起勇气看向容晓,他的神情僵了僵,呼吸却轻快了起来,虽有两分刻意,但我和他都默契地选择视而不见。感受到他隐忍住的情绪,我突然平静下来,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一颤,低头看我,见我一脸平静笑意,一怔就轻笑了起来。以前禾项曾半开玩笑地暗示过我,有没有想过容晓很可能沉默一辈子,那时让我给笑了过去。虽然想想沧晓能说话,也不免有几分心动,他的声音和他的眸子一样干净,没有杂质吧。可是否言语,真的一点也不妨碍我们交流,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手心把话的方式。虽然理解起来有些费解,我却很享受他的指尖划过我掌心的那种感觉,有些痒,毫不掩饰的温度。
平时,我看到好玩的段子,不管他是否感兴趣,都会说给他听,他总笑眯眯的。我也不问他看法,转身又看自己的去了。我本身就是个不求甚解的人。有时候会发现,他偷偷地,甚至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在观察着我内心的情绪……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心有纠结……
上下打量着他,他也仔细地看着我,我心里头只是想着,此时无声胜有声,不是吗?
一刹那间,我仿佛回到了初见时,那纯真的微笑……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放在嘴边儿轻吻,什么也没说,乌黑的眸珠却暖如春日般盯着我。原来,爱也是一种宿命,人既非草木,爱了就爱了,管他“少欲,则少烦”,或是“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刹那便是永恒。
迷糊中觉得有点冷,摇了摇头,张眼看看四周有些昏昏暗暗的,猛地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沧晓,我低呼一声坐了起来,只觉得脑袋一阵昏眩,显得起得太猛了,忙撑住头闭了闭眼,等待眼前的黑雾散去。一恢复视觉就看见容晓和衣躺在我旁边睡了。我有些怔怔的,他总是淡定的、从容的,再多的悲伤到了脸上也只化作了一个微笑。
此刻,他面孔还有几分笑意。不自禁地伸手过去轻轻抚摸他温热的面孔,一股股温暖的呼吸均匀地吹拂在我的手上,乌黑的眉毛,英挺的鼻梁,线条柔和的唇际,似乎在记忆着,留恋着,镌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