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公主的背影在我眼前慢慢消失,我觉得腿软得站不住,就顺势坐在了门槛儿上,头涨得进,我闭上眼睛,重重地靠在门框上,寒风苦雨一阵阵吹来……我攥紧了手中的那蓬叫沙漠玫瑰的杂草,涩涩地扯了扯嘴角,自从进了沧王府就像生活在一个大火炉旁,若说以前我还可以凭自己的喜好加减火候,但现在的情形全不由我掌握了……
雷声越来越大,雨也愈发地急促起来,胸前的衣服都被潲湿了,我却无法移动……过了一会儿,也仿佛过了很久,“啊!”我低呼了一声,眼前一暗,已被一个温暖无比又隐含着清香的怀抱拥入其中。只觉得心里头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憋了半晌,只在容晓怀里闷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容晓眼睛一亮,缓缓地咧开了笑容:在等我?
看着他温柔的脸,我轻轻点了点头:“嗯,我一直在等你,只是等着你。”他定定地看了我两眼,猛地用双臂围住了我,低头轻吻着我的头顶,我微微一笑,放松地向后靠了过去,外面的大雨滂沱,寒风狂舞,容晓的怀抱却是暖和和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却给我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宁,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种感觉。
迷迷糊糊中,感觉一个温和东西塞进了我手里,我一怔,睁开了眼,容晓正微笑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宠溺,眼角儿也微微起了笑纹。
顺着容晓的目光,我慢慢垂目看去,一支通体雪白的玉簪静静的躺在我手里,簪尾那朵晶莹剔透的含苞茉莉花在灯光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似乎凑到鼻边就能闻到它的香气。一股酸热的感觉布满了胸臆,“给我的?”先前那支被沈和射进门拴里,待拔出来时已经断了数截,我嘴里虽没说什么,心里却心疼不已。
容晓稍微放松了些,淡笑着伸手帮我撩起一缕鬓发别回耳,才道:本就是你的。
我抬头正要对他感激一笑,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吸口气问:“你不是被国主留宴了吗?”
容晓眨眨眼,难得的调皮之色:我逃了。
“逃?你!”我不禁叫了出来,他竟会逃,还是皇帝老子的宴席,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他轻轻握住我手,放在嘴边儿轻吻,什么也没说,乌黑的眸珠却暖如春日般盯着我。我不再问什么,只是用尽了力气握住簪子,自小就喜欢这些玉器,觉得它浑然天成,干干净净的,后来又听说玉器能给人带来好运,就愈发喜欢了,只肯带玉制的首饰。现在看来,还真对了,它还能给我带来好运。我眼角不自禁地一热,伸手想把簪子别进发里,随即被他握住。我微微一笑,松开了手。
他一手将我的头发散开、挽髻,一手把簪子轻轻插进发里。手指滑过我的脸颊,温暖干燥,那股暖意一时间仿佛顺着我的发丝,蔓延到了心底……我忍不住拉下他的手,微微张开五指,与他的手指交叉,他的手温暖干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喃喃地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