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了,只觉得头“嗡”“地一下,全身儿软绵绵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嘴巴张了又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干裂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歌儿。”容沇几乎是踉跄着跑了进来,“歌儿……你……你怎么了?”他一下子跪在我面前,只是急促地呼吸着,干咽着唾沫,满脸戾色憋得紫涨。喧哗的大街如被施了什么法术一下子静了起来,只有偶尔拂过我耳边的呼吸,还带着些温度。我们就那么呆呆地望着对方……
汗水沿着他坚毅的下巴“啪”的一声落在了他的手上,又滑过了我的手腕儿,我好像被烫到了似的,猛地惊醒了过来,现在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做了几个深呼吸——定了定神儿,觉得好些了,这才伸出手去示意他拉我起来。他忙伸手过来,轻巧地将我扶了起来。“嘶——”我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身子也摇晃了两下,正不知所措,一只手臂捞着了我,猛地将我拽了回来,禁锢在他胸前。
我抿了抿嘴唇,突然不知道怎样开口,一低头看见他环住我的手上沾了几点鲜血,就伸手想抹掉。隐约间觉得他的背脊越发僵硬了起来,过了半晌儿,伸过手轻轻包住了我的手,十指交错……我愣愣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只觉得它们慢慢收紧,一层厚厚的茧子磨得我的手掌有些痒痒的,但我发觉自己竟贪恋这种感觉,很安心也很熟悉……
“啊……”我轻呼了一声,人已被他拦腰抱起紧紧扣在胸前,他低下头锁住我的目光,嘶哑的说了一句,“别推开我。”我抬眼看去,他眼里竟掺杂了一些祈求的意味,我一怔。他看我迟疑的样子,轻轻地呼了口气,见我望向他,他却把目光转开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抱抱你。”语气却带着了一抹难以掩盖的苦涩。我脑海中不期然地冒出了那个夜晚,他说“你开心吗……”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蓝衣男子转了头看过来,本来皱着眉头,见是容沇走来过来,正要上前,一抬眼看见我,身形顿了顿,又眯起了眼,看了看容沇,又看了看我,眼光一闪,脸上的表情却温和起来,只是眼光里多了几分玩味。
我不自在地对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就转开了头,他刚要说话,就听一阵马嘶声,一匹灰色的战马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马上的侍卫正要下马抬眼瞅见容沇身形一顿,继而又利落无比地翻身下马,大步向这边走来。容沇转头看了他一眼,他脸色一肃,忙又低下了头去,低声地回了句,“回将军,那两匹马正朝城外而去,属下已派了人跟上。”
顿了顿,容沇才淡淡地“嗯”了一声,又淡淡扫了蓝衣男子一眼,蓝衣男子眉头微蹙,转手拿出个什么往那侍卫手里一塞,又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只见侍卫的头却越发地低了,脸上有着些微的惶然,抬了头想要开口。“嗯?”容沇长长地应了声,眼底闪过一抹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