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珞轻蓦地出声打断了他,我微微一怔,侧头微带纳闷地看向珞轻,他嘴角仍噙着一抹笑,眼里却夹杂着几丝冷淡。他看了我一眼,又偏头看看青池掌柜,声音已恢复了平常的温和,还带了两分求饶的味儿:“还请留点薄面给小弟。”青池掌柜被珞轻打断本有些不满,听珞轻这么一说,就释然地笑起来,又欢快的跟珞轻寒暄了会儿才领着小厮离去。
“你讨厌这个人?”我瞥他一眼,微笑道。
他抬起头一笑,又摸了摸我的头发,“谈不上讨厌,只是他过于直爽了,我倒无所谓。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家被拿来打趣有些不妥。”
一股暖意在胸口蔓延了开来,我不由自主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埋首窝进了他的怀中,一阵茶香瞬间充斥着我的鼻尖。“对不起。”我喃喃而语。
尽管被青池掌柜一打岔带过了他的问话,我还是要告诉他,不然总有种罪恶感。这事也瞒不住,即使我不说,玉轩阁有消息来通知我时,他还是会知道的,只怕到时也不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了。他一怔,低下头来仔细听我说,“我去了后街的玉轩阁,把……哥哥朋友留下的玉佩送了去,希望能从玉佩上寻点线索什么的。”
“这又如何?”他问的漫不经心,不晓得是被气糊涂了还是纵容我到什么都可以原谅。
我微微呆了一下,说:“我违背了承诺你的事啊!”
“你好端端的回来了,不是吗?”还是淡定无波的语气,我不禁错愕地抬首凝向了他,他眼底已没了以往的戏谑和调笑,如深谷的泉水般干净,令人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他见我神色不定,伸手捋了捋我因奔跑而散落下来的发丝,“其实,我这个人什么都有所谓,也什么都无所谓。”他的话有那么几分飘渺,让人听不懂其中的意思。我只得退离他些,抬首凝向了他,企图从他平静无波的面容下寻出破绽。他倏地“扑哧”一笑,把玩我头发的手悄无声息地溜到了我额头,重重的弹下了一记,“这么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他一面似真似假的说,一面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微微一颤,汗毛都竖起来了,只觉得一大缸子凉水当头浇下,瞬间冲垮了我难得集中的思绪,也浇灭了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气氛。他倒大声儿地笑了起来,“哈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我本还想做做恼怒的样子,但听着他明郎的笑声,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也许,我们之间也是什么都有所谓,也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对方开心就好。
回去的路上比来时清冷了些,路边的商铺、货摊已陆陆续续地打烊收摊,只余下游玩赏夜的人们,我自是不似先前般的兴致,不小会儿就厌倦了,有些耍赖的揪了珞轻的衣襟,让他拖着我走。
他被我拖得一顿,轻笑了下,伸手抓了我死揪着他的手,将我拉向他。他整洁的衣袍被我揪出了几道褶皱,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人却不由地顺着他的动作靠了过去,“珞轻,你真好。”我由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