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见一室如水莹白,四处流散,才知道竟是一宿睡到天大亮,容沇还是将面孔埋在我的怀中,察觉到我醒来,仰脸绽开一个如花笑靥,“醒了?”我揉了揉眼,却瞅见他眼中的血丝,“你……”眼前一花,竟是他的唇落下来,将我的话堵住,勾住我的舌头攻城略池。我这时彻彻底底清醒了,连忙推他,他似乎早料到了我有此反应,头也不抬一下便灵巧我双手钳住放在头顶,只能娇喘连连的任他将我口中气息涤荡吮吸一空。
在我失去最后一丝入气前,他终于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端详了我遍,才满意地发出一声喟叹,我只恨自己不能晕死。花妈妈的很多话,我至今都揣摩不透,但有一句我今儿似乎参透了一知半解了,“大清早做的都是赔钱买卖。”
心思辗转间,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我大惊失色,挣脱出手来掩住嘴巴,惶恐的盯着他。他一愣,遂而挑出勾魂一笑,看着我道:“小十二,去吩咐小二准备午膳吧,哦,再拿个矮几来。”
什么?小十二在外面!怒向胆边生,我咬了咬牙,猛然抡起肘弯袭上他胸口,他吃疼捂着胸口滚到了一边,我趁机翻身跳下床,冲向屏风处,却听他在后面低低笑着。
继鸡汤之后,我又陷入恨不能掘地三尺将自己的脸面埋了的窘境中,然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便发现自己这是多此一举。小十二破天荒的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沿给容沇推拿,小九则拉了把椅子跟容沇说的激情澎湃唾沫横飞,没半点口拙木讷之样。见我过来,两人眼皮都不抬分毫,不知道是因为有前车便不再为奇,还是演技已登峰造极出神入化,抑或是容三爷在此谁人休入眼。
我骇然的不能言语,直到容沇做了眼色,这才起身的起身,闭嘴的闭嘴。床上多了一张矮几,四菜一汤一点心,我噘了噘嘴,幸好这两小子还记得给我备两个清淡的菜肴。那日半罐鸡肉粥灌下,一连三顿粒米未进,吓得小十二直埋怨自己。
“歌儿。”容沇一下将我拉到床上,我刚要挣扎,眼尾眼风却瞥见那两小子正悄然退出将门掩上,我面上不禁又热了,他却开怀一笑,“不亏是爷带出来的,都这么有眼色。”
横了他眼,我举了筷子,埋头吃菜,塞得两腮鼓囊囊,这道清炒油菜清脆爽口,真合我的口味。半晌,感觉他没有动静,我抬起头,见他默默地捏着筷子却不夹菜。心里一紧,夹了筷子肘子肉便欲送往他面前,然而转念又想,他有劲儿控制我,没道理提不起两根不及小指粗的筷子。
手腕一转,肘子肉就塞到自己嘴里,比起伤及他尊严,我宁愿囫囵吞了这欲作呕的肉膘子。他目光一闪,转瞬就开心的笑了,提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肘子肉放进嘴里,一连贯的动作稳当不抖,我放下心来,不再看他,继续吃饭,胃口显然不及方才了。
谁知他不过将将吃了两口之后,便放下了筷子,“歌儿,你想回京吗?”我一怔看住他不说话,他舔了舔唇皮:“昨晚你睡着时,小十二他们进来讲我昏迷这段时间的种种都告诉我了,我知道母妃特意召见过你……”他抿了抿唇角:“也知道你带我离京之事,母妃没有知会二哥,连大哥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