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跳,许些走远了或忽略的记忆从心底破闸决堤……
我家本亦大家门第,奈何遭人陷害……我被迫颠沛流浪,幸而遇见乞丐师父……宋王勾结慕王爷,诬陷我父王,害我宁家满门抄斩……
“你作何糟践自己?”容沇将我不觉紧攥成拳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轻轻抚过手心被我掐得近乎出血的甲印,肩头蹙起,满腔薄凉:“你不必压抑自己,我清楚,有些事情越是压抑越是思念不休。亦不必担心我……我说了,我会等的。”他说的极满,我听的极清,字字如那荆棘,扎着我的心,微微酸疼。
我的手指在他的眉眼间轻抚:“容沇,我真不晓的该感激你这样了解我想事情时的小动作,还是你这脱离边际的宽容。不错,我是在想人,亦确实曾努力压抑。”他眸色黯然,闷声不语,我靠在了他身上,遥望着窗外的风景,雨洗的天空上,有一道微浅霞虹。我凝着他的眸,既然决心好好对他,就不能再隐瞒,遂把珞轻之事说于他听,包括他与相爷在书房中的谈话。
容沇深深凝视我,伸手将我圈进他怀里,在我的耳畔淡淡地轻叹:“是我臆想了。”我盈盈而笑,将脸贴在在他的胸膛上,衣服下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容沇吻了吻我的额头,“只是,青凌王之事,虽与父王牵扯甚大,可事发时,我尚且年幼,父王又常年在外……”他眼中露出抹黯然之色,不过转瞬即逝,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表情:“因而我知晓的亦是从军营中老兵将闲聊时得来的零碎片语。父王与青凌王立场不同,但素来英雄惜英雄。据说每次大战前夕,两人遥遥举杯,待酒穿肠过,再策马厮杀。至于说私通书信,蓄意谋反,究竟是真是假,我不曾查过,无从决断。”
“可相爷已帮珞轻找到容王爷伙同宋王陷害青凌王的信了。”
“我早就怀疑这老匹夫了。哼,打搅父王清静,杀我数名侍卫,更险些害得二哥命丧荒野。这笔笔账,他日爷儿定加倍……”他眼神瞬时冷冽如刀片刮骨,我不禁战栗,他忙噎住话茬,身子一侧,将我脱鞋抱到帐内,“歌儿,不瞒你说,我昨儿已接到宋王要求联手剿灭青凌王余孽的信函了。而我亦有此意向。”
什么,我正待推开他,他却箍紧了我,紧接着道:“倘若,父王真与宋王陷害青凌王,传出便是折损父王名誉。而我身为人子,万不可不理。更何况,如若珞轻举事得成,继承王位,势必追究父王之咎,那时,恐不是几个人的腥风血雨,而是两国之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