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进门时,我就揣测她的身份,聪慧悍练的下人,随处可见的紫檀木,美轮美奂的屋顶,任何一样都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若说是有钱人,她举止间自然散发的矜贵清华的气度又与市井铜臭格格不入,还有那块达官贵人才能带的起的青玉玉佩。俗话说:非富即贵……她一下子抬起头,眼中有一些诧色,但更多的似乎是满意,向我微露了笑意。她右手边的丫鬟立即上前扶了我把,我徐徐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道:“我是过来领赏的。”我不是察觉不出他们带我来的目的绝非领赏这么简单,只是她还没有说破,我也就装傻。
“哦?”她挑了挑眉,抚着茶杯,“倒也心思聪颖!”她温和的说。我不敢随便搭腔,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似的,只得陪笑。“你们去门口候着吧!”她抬头扫视了一圈,即使我垂着脸,也能感觉到她目光里不容忽视的淡漠。
“是!”她左右的两个丫鬟带头做了个礼,就依次退了出去,回手掩上了门。她沉默了半响,突然道:“抬起头来。”我心一凛,佯装镇定地把头抬起来,与她对视了一眼,她目光炯炯地上下打量我:“你和你阿爹沧封不是很像,不过比他长得好。”
“您知道我阿爹?”我惊讶地问,我有记忆来就没见过阿爹离开过青城,也从没有朋友什么的到家里,阿爹总是一个人待在书房里读书习字,偶尔跟海叔对弈几轮,也都是静悄悄地,看的我和哥哥甚是无聊。
“怎么他没告诉过你,他做过京城府尹?”她静静地打量我,眼里有些不解。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阿爹只说他做过官,没说过具体做过什么!”这是实话。我记得我曾问过阿爹,他当时只说往事云烟过,休要再提,我和哥哥还以为他嫌官做得小,难以启齿!
“什么?”她不由地微怔了一下,看着我好半晌儿,她淡淡地笑了笑,“不过,这倒也像你阿爹,总跟常人不一样。”她停下来,似乎回想起了些什么,神色有些个怔忡。
过了一会儿,她话锋一转:“无论沧封做过什么,如何的风光,都是过去的事了。恩?”我怔了怔,有点回不过神来,她这话什么意思,以为我会借阿爹做过官的事儿得到什么吗?她未必太小看我了。不管心里怎样想的,我还是点了下头。“这就好。”她缓缓往椅背上一靠,“这会儿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什么怎么做?”我不懂。
“什么怎么做?”她把茶杯“砰”的搁回桌上,目光咄咄地瞪着我,“你敢问本宫什么怎么做?你做的好事,难道还要本宫给你叙述吗?”
“本宫”这两个字如雷击般炸入我脑海,同时玉轩阁老板阴沉沉的嗓音也响了起来,“姑娘,您得把地址写详细了,若不然失主找不到您,拿我们问罪,我们如何担当得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