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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我漫长的求学路上,充满怀疑成为了我的一种本能,但仅仅如此。我用怀疑的目光审视这个世界,最后却连自己都审视不清楚。这让我想起泰戈尔一句诗:“我们把世界看错,反说它欺骗了我们。”单纯的日子离我们远去,不是世界欺骗了我们,是我们自己欺骗了自己。

我想起了阿宽,有些人会在你的生命里经过,有些人淡出。你不能指责任何人,有些人选择了沉沦,你也要反对吗?这种关系,我想在任何年代都会存在,并不局限与这个时代。甚至我想,吴宇和张伟在某一天也会和我慢慢疏远,就像阿宽和我疏远一样。这种念头我一直都有,简直难以抹除。人越长大越孤独。我又想起孩童时期的玩伴,那些美好让人怀念。小婕最后还是和张伟分手,正应了老板娘的话。

女孩子都是善变的,因此男孩会变的成熟。张伟遭受了失恋的痛苦,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些天,在张伟的世界是随处可见昏暗。

“孟雨,你知道吗?这是我真心爱一个人,爱到我连自己都痛恨,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她根本就是玩我。以前我觉得她单纯,现在******我觉得我才是单纯。那个骚娘们跟了一个富二代,我亲眼看见他在她们宿舍楼下和她接吻。”张伟痛哭流涕,他从来没有想过,小婕会欺骗他。但那个陪他走完了整个校园的女孩,离开他,就像一缕清风,轻轻飘去,不留一丝痕迹。那个漫画一样的女孩,终于走出了漫画。而张伟,仍然在漫画里挣扎。

“张伟,我劝你一句,不要对女人太当真。”吴宇拍拍张伟的肩膀,见不到了他往日欠揍的模样,而那神情也是难得的凝重。

“和宇哥我一起单身不好吗?女孩子都是骗子,专门偷取男人的心。”

张伟瞥了瞥吴宇,突然觉得吴宇比以前可爱了,吴宇脸上的青春痘也没有那么刺眼,整个人顺眼无比。

小婕的背叛让我对爱情更加的恐惧。有人说没有爱情的存在,爱情压根是生殖冲动,这一刻我有点相信。我们脑海里都存在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善良幽怨。这只是梦,假如你醒了,什么都没有。

“阿伟,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不知道,孟雨,和我去爬山吧,我想站在山头大吼。”张伟抬起来看我,眼神里净是决然。

于是,我们去爬山。我们三个都旷了课,尽管我们对那个秃头的辅导员仍有着一点惧意。不过这个时候,谁还会想起他?

路过了好几个县城,汽车颠簸着穿过一个个隧道,终于来到大山的脚下。再往上走就是盘山公路,然而不幸的是汽车爆胎,只听见司机嘟囔着骂了几句,我们都被赶下了车。

很多乘客在和司机大吵,司机怒道:“老子想让车爆胎啊,前面就是景区,你们步行上去,还可以沿路欣赏美景,何乐而不为?别和我在这唧唧歪歪!”

我们三个无奈,只好去注意沿边的美景。事实上,这段盘山公路上的景色十分漂亮。放眼望去,一片暖色系的格调。远处雾气缭绕,山脉连绵不知尽头,视野尽头一排不知名的鸟飞来飞去。周围静谧,心灵在这里好像变得轻飘飘。

“真美!我们就这样走上去吧,我倒是觉得挺好。到了上面人又多了,反而失去了登山的乐趣。”我说。

“赞同。”吴宇简单的回复。

“好,我也想试试走山路的滋味。”张伟到了这里有点兴奋,暂时忘去失恋的痛苦。

“你们好,我可以加入你们的队伍吗?”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

我们顺着声音发现了它的主人,一个穿着运动衣的女孩,看样子年龄不会超过20岁。

见我们愣在当场,女孩噗哧笑出了声音:“你们还怕我一个女孩子啊,我都不怕你们。”

“啊,不,欢迎欢迎,美女加入求之不得。”吴宇抢先回答,露出色迷迷的笑容。

“自我介绍下,我叫陈佳丽,是附近的大学生。我看你们也是学生,觉得和你们一起走比较安全,不会嫌弃我吧?”陈佳丽说完笑了笑,笑声让气氛灿烂许多。

吴宇自告奋勇介绍了我们,中间又说了许多笑话,逗得我们哈哈大笑。吴宇对女孩子没有免疫力,但他的确会和女孩子聊得很开,这一点我都羡慕。

有了美女相伴,路途不再遥远,吴宇甚至觉得这段漫长的山路有点短。

张伟这时候插话说:“吴宇,这里的山没有我们广西的壮丽,植被也少得可怜,但北方的山给人一种历史的沉重感,这里都是名胜古迹,不知当年的古人是怎样走这山路的,那时候并不存在现在的修路技术。”

“你可别小看古人,当年的阿房宫是怎么修出来的?”陈佳丽没等吴宇说话,便回答说。并且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矮个子,看的张伟有点压抑。

张伟没说话,把头撇过,眼睛看向路边的悬崖。悬崖深不见底,有云朵飘在上面,宛如仙境。张伟看得出神,给陈佳丽留下一个无言的背影。

陈佳丽见张伟不理他,心里有点生气。她开口问张伟是因为一路注意他很久,对这个失恋的男孩产生了一丝母性的同情心,她想借这个机会展示下自己的关爱,没想到他那么不领情。陈佳丽哼了一声,同样背过身子。她是个好看的女孩,很多男孩见她都会露出像吴宇那般的眼神,但是在这段旅行中,张伟和我都对她不假辞色。

吴宇上去和她解释。我去找张伟,向下看着悬崖,我的脚在发抖。我想,如果我不小心失足掉了下去会怎么样呢?我的父母肯定会伤心,他们含辛茹苦地养我长大,盼我成材,结果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棵树,倒是没按父母的希望去长,到如今长得歪七八钮四不像,树杈恣意发展一点也不像那些栋梁该有的本色。我叹了口气,只怪自己无能。

这时候吴宇和陈佳丽笑嘻嘻地走过来,吴宇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哄了陈佳丽开心。我心里暗暗佩服,脸上依旧是冷酷的表情。

“孟雨,悬崖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上山吧,里面有很多古迹。我跟你说,这里真是前不见古人,后却见美人。”说完自顾自的笑,我送给他一个白眼。我注意到陈佳丽嘴角若有若无的令人难以琢磨的弧度。我暗暗对这个女孩留了心。

后来正如我所想,吴宇在后来天天联系陈佳丽,像着了魔。我想陈佳丽是个心机颇深的女孩,不然怎么敢一个人就出来旅游?我有点看不透她,不过在那次旅途中我们相处的很愉快。这是后话,现在我们仍旧走着山路。吴宇起头,我们唱起了歌,我也唱了首歌,一首应景的《枫》: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

极光掠夺天边,北风掠过想你的容颜。

我把爱烧成了落叶,却换不回熟悉的那张脸。

……

歌声在辽阔的山谷回荡,一片枫叶飘到陈佳丽的脚下。陈佳丽呀的喊了一声,弯腰捡起了那片枫叶。“我要保存下来,我觉得这次旅途这片枫叶是很好的礼物。”说完对我眨眨眼,睫毛长长令人生怜。

我笑了笑,说:“这本就是你的,枫叶恰巧落在你的脚下,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我想这片枫叶会给我带来好运气。”陈佳丽郑重地把它收藏在包里的一本笔记本里,看样子像是日记之类。

我们都被这偶然的巧合触动。不仅仅是陈佳丽,我们大家都觉得神奇。看着陈佳丽不染一丝灰尘的娇好脸庞,我竟呆了。渐渐地,在我瞳孔里这张脸却幻化成另一张我熟悉脸,只是模糊地我看不清楚。

我心里像是被勾起了一些尘封的回忆。

“啊!”我大叫一声,痛苦地捂着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一滴冷汗顺着我的鼻梁流进我的嘴里,苦涩苦涩。

大家被我忽然间的举动吓着,以为我突发疾病,一个个着急不知所措。陈佳丽关切地拍我的后背,问我怎么了。

我这时候晃过神来,说:“没事,头疼,老毛病了。”

张伟自责地说:“雨哥,这可都怨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来这里,你就不会犯病了。”

我说:“阿伟,你不要多想,这和你无关。”只有我自己明白,我没有病。

陈佳丽递给我一张手纸,示意我擦擦汗。我伸手接过,说了声谢谢,却不经意闻见她身上好闻的味道。一时间,我有点笨手笨脚,擦脸的动作滑稽可笑。陈佳丽对我莞尔一笑,我却不敢直视。吴宇却是看的口水都流出来,一个劲夸陈佳丽笑的好看,说古人说美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你的笑却能把我魂儿勾走。陈佳丽笑的更开了,嘴角裂开,像是吃了一口蜂蜜。

“你可别再夸我了,你们男孩子难道都像你这么会夸人啊?这要是哪个女孩被你这样天天夸着,不早就被你俘虏了。”陈佳丽对着吴宇竖起大拇指,吴宇却罕见的脸红了。

“孟雨,你刚才唱的歌真好听,像是用情去唱呢。”陈佳丽放弃调侃吴宇,突然问我起来。她看着我,想把我的内心看清。

不过她没能如愿,我只是说:“因为我比较喜欢这首歌,可能模仿得比较像,哪里有什么用情,我都没情,怎么用情?”

陈佳丽看出我对她使用转移大法,不由得跺了跺脚。她心里想,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我不相信那片枫叶仅仅是运气。不过这时候陈佳丽并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好奇,她转过身去和吴宇说话,吴宇激动地大吹特吹。

“下午都过了一半了,我们快点上山吧。”张伟提议我们继续登山,他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

我们四人继续登山。山路起起伏伏,像一条蜿蜒的巨蛇,不知道我们在巨蛇的哪一端,也许我们快到蛇头了。这条山路我们走了很久,那时我想,人生大概也是这样,起起伏伏,但是人生没有终点,除非你死了,但是这条山路马上就到尽头,我们已经看到山上的古今建筑。

陈佳丽停住脚步,说我们在这里留一张照片吧。这个建议得到大家的支持,我们站在路标的一颗松树下,由过往的游客帮我们照了张照片。

我搂着吴宇的肩膀,张伟则在陈佳丽的后面,在闪关灯闪起的同时,陈佳丽一个脚步来到我旁边,把一只手放在我肩膀上,并顺势钻进我和吴宇中间露出她灿烂的笑容。这个瞬间被定格。我傻傻地站着,眼神茫然。

我们即将登顶,山顶的空气稀薄,我大口吸着空气中的氧气。从我的角度向下望去,阳光和彩霞在我的脚下,我仿佛成了仙人。此刻,张伟吼着自己的怒气,对自己的情绪不加掩饰。我心里一动,也学着张伟,放开自己的喉咙让自己的声音穿透云层。吴宇也来了兴致,加入我们吼。三个人就这么吼着,完全无视游客们的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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