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哐当”一声。
众人都看向从门外刚搂着一大堆晒干的艾草的静心师太,地上还躺着一把小镰刀,在太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静心没想到这才不过出去一下子,回到家里人就变得这么多了,而且看上去还都不是什么好惹的。
“呜……睿儿怕怕,睿儿要娘亲……”
静心师太还在纳闷是不是走错了地方的时候,左手边墙角里就传来了阴睿的抽噎声,这一看不要紧,愣是把静心师太又给惊了一次,这人高马大的人满嘴里说着幼稚的话,什么时候还来了个傻子!
静心师太不淡定了,这明明是她的庵堂来着,没有主人家的允许,这些人是怎么着自顾自的就跑了进来,当下脸色都沉了下去。
“师太,您怎么站在屋外晒太阳,进屋里去呀,我告诉您哦,今天又可以大饱口福了,我跟白莺在山上又找了样好吃的东西……”
江卿月这个时候正好跟白莺一道回来了,手里还拿着用一大块荷叶做成的小篮子,装满了黑色的木耳,上面的水渍还没有干,看上去玲珑剔亮的。
“嗯?屋里又是谁?”江卿月站到了静心师太的边上,尤其是看到了一个颇为英气的女人站在皇玉泽的身前,脚下还有个被棉絮包裹着的男人。
“咳咳……”皇玉泽被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的反应抽到了,佯装尴尬的咳了咳。
玄静十分的有眼色,看到静心师太的样子以及身上的道袍,再加上进门前门上挂着的牌子就知道静心师太是主人了,忙走过去,“玄静见过师太,这些日子多谢您照顾主子。”
“不用客气。”静心师太说着便走了进去,江卿月跟在她身后。
“娘亲!”
阴睿一看到江卿月就跟狼见着羊一样的扑了上去,皇玉泽一个眼色,玄静就出现在了阴睿与江卿月的中间,挡住了阴睿。
阴睿委屈的瘪瘪嘴,颇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玄静,弱弱的唤道:“娘亲……”
静心师太原本就承受不住的小心脏再一次的跳了起来,似乎是不敢相信的问道:“卿……卿月,刚刚他喊你什么?”
江卿月过去拍了拍静心师太的背,很是无奈的解释道:“师太,他从山顶滚下来,脑子被摔坏了,现在就跟个小孩一样,大概是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我,所以把我当成他娘亲了……”
皇玉泽拄着拐杖也走了过来,看也没有看阴睿,对着江卿月淡淡的说道:“玄静是一直跟着我的人,让她也在这里住一段日子吧。”
江卿月挑了挑眉,刚从后山走回来,身子也有些乏了,便走到皇玉泽方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单手放在椅子的护手上轻轻地敲着,打量着一身黑色劲装的玄静,五官很是俊秀,不显粗犷,却也不像一般女子那么柔弱,英武之气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这个样子看上去倒像是暗卫一样的绝色,那么皇玉泽必定不是凡人,留的越久怕越不好。
“我这里本来就住不下了,而且你一直都是吃软饭来着,现在既然来人了,那就跟她回去算了,招待不下……”
玄静一听也有些急,玄清跟五爷都交代过她要顾好主子的安全,现在出去怕真的是无藏身之处,这边县上怕是也被人布下了眼线,她的反追踪迷惑能力再强,也只能保证在一段范围内甩掉跟踪得人,现在实在是走不得!
想都没有想,将自己腰间的袋子扯下双手递到江卿月的跟前,“姑娘,这是银子,不知道可不可以抵掉主子和我的费用。”
哟,这姑娘倒是聪明人,江卿月想着瞥了一眼跟个呆木头柱子一样的皇玉泽,掂了掂重量,打开看了下,不多不少一百两银子,“呃……”
玄静犹豫了下又从身上取了块什么东西出来递给了江卿月,面上还有些不舍,“这个是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了,姑娘看看是否够……”
江卿月扫了两眼见那是一块玉佩上面好像还雕刻了一个字,那个字形看上去应该是玄静的静字,这样的东西名贵归名贵,拿在手里却不是很好,还不如银子实在。“这银子根本都不够还上先前他欠下的。你们要住也可以,玉佩呢我就先收下算是抵押,平常要帮助做事情才有饭吃,等到你们走的时候要结算清楚玉佩就还给你。”
江卿月将玉佩拿了过去,然后将银子也一块递给了师太,“师太,子君他们那边还可以住一个,就让她留着吧,也吃不了多少的。”
静心师太对于江卿月的举止倒是一点儿也没觉得别扭的,因为她是真的都把江卿月划归为自家闺女的行列了,她说话做事也有分寸。
原本她是对皇玉泽有些熟悉感的,接纳他也说得过去,但没想到又来了这些人,是接纳还是不管也是个难题,卿月这孩子自己扮黑脸,把红脸给她真的是有心了,这样也不会因为人多了感到拮据。
“娘亲……”阴睿又在门口弱弱的唤了一声。
江卿月扶了扶额,她怎么把这货给忘了!
静心师太就算是听了江卿月的解释,这会子又听到阴睿喊,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小子脑袋烧坏,眼睛没坏吧,以后别娘亲娘亲的叫!”
阴睿的嘴巴嘟着一耸一耸的,像是无声的抗议,“娘亲就是娘亲啊,还能叫什么……”
“你要是再叫娘亲,我就赶你出去。”静心师太佯装着沉着脸色,那样子看上去说到做到。
阴睿吓得往后面一缩,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呜呜,师太凶凶,呜呜……”
“算了,师太,这家伙脑子有问题了,怎么说都不管用的。”江卿月也不想被一个比自己还要大的男人喊自己娘亲啊,可是你怎么能跟一个傻子讲什么道理,那更加的不可能。一手撑着后腰揉了揉,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肚皮上,既然无法改变他幼稚的事实,那也不能让他一直都这么哭,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男子汉大丈夫,老是动不动的哭,羞不羞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