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痛苦的时候,渴求一死。却也是最为艰难的抉择。
偏偏人体这孱弱的躯壳,在受到巨大的破坏之下,往往产生的剧痛感让大脑保持清醒的认识。身体越是强健的人,自我保护能力越强,相对而言,只有在承受足够多的苦痛之后,才会陷入晕厥状态。
很不幸,何方现在就是这样。他希望自己能昏过去。
凯旋自然是不会给他机会的,哪怕晕了也要再戳醒。直到下肢快被戳成饺子馅了,还有意志力的存在,亲眼看着自己的双腿变成肉酱的模样,是一种从肉体到心里的折磨。
”啊!“凯旋接过那根罪恶的木棒,再这样下去,二哥会疯掉的。这战斗才刚刚开始。
环视看了下竭力阻挡的老仆人,心中愧疚难当。一把扯过二哥,对着他大声地吼道;“二哥,行了,给他留条小命。”
旭东通红的眼睛恢复了些许精光,狠狠地点下头,加入了下一个战团。
战斗就这样持续着,从日出到日落,周围的营寨破破烂烂,地上全是打打小的坑洞,不时传来的爆炸声会让人以为来到了烟花爆竹厂。只是这威力太大了些,稍微不注意,耳膜就被震的生疼,有的已经渗出了鲜血。
暗中隐藏的实力其实远远达到了碾压的地步,只是染家不愿意这样做。就是要给他们一种可以战胜的错觉,奋力挣扎,拼命厮杀,刀拿起来的唯一目的就是砍到前面的人,只要和自己衣服不一样的,都应该被劈开。
在高价得来的符咒之下,宋家,北家,程家一一被擒到拿,只剩下了江家家主在苦苦挣扎。
这是一个膀大腰粗的汉子,此刻在显得污头垢面的,头发不知沾染着汗水还是什么的液体,被粘成一束,浑身湿淋淋的,就像刚从水缸里面捞出来。
旭东,凯旋看着依旧在周旋的江家,心里暗道:“没想到这老小子隐藏实力这么高,还好准备了后招,不然今天真栽了。”
“江老儿,你可想到你也要有今天?”旭东大口喘气,奋力的呼喊着。
”哈哈,染家老子,老夫承认你们的手段。在我们几个眼皮底子之下,竟然不懂声响的培养这么多人。“他一边打斗,一边回应着。
”不过,老夫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把你们染家绝种,落得今日下场!“疯癫的狂笑着,丝毫不顾及身上有多出来的几道伤口。
凯旋愤怒的站起来,腰杆挺直的,”你也应该庆幸,让我们两兄弟活了下来,否则今日就不仅仅是灭你家的问题,别以为逃走的妇孺我不知道。“
至县百里之外的一个参天大树下,凯东和一号立于树下。
一道淡蓝色流光出现在天际。凯东不紧不慢的放下酒壶,对着一号说:”能跟上么?“纵身一跃,流星般冲向那道流光。从下望去,像是彗星撞地球的感觉,一声巨大的轰隆传来,淡蓝色的流光一下子被击碎了,化作碎片落在坠落在地上。
一号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不敢相信。作为整个队伍里实力最强的一人,好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家里更是花了大价钱,请林玉长老指导了一段时间,难道这个也要告诉别人?林玉在他心中就是高山仰止的人物,却也没想到,大公子这么厉害。一下子心中充满了嗜血的热情。
原来对面是几个家族联合请来的外援,乘坐昂贵的飞行的巨舟,急急忙忙的赶来,却没想到被一个大汉一脚生生的斩断。他娘的,这还是人吗?自然不是的,众人都在心里谩骂,你他娘的这么高的实力,跟我们计较啥,你当这飞行舟便宜呀?
表面还是不敢过于嚣张,慌慌张张地落在地上,聚拢在一起。
”不知阁下何人。“众人强忍着怒火问道。
凯东看了下眼前的杂鱼,果然和弟弟说的没错,虽然只有数十人,一旦加入战局,不知会产生多大改变。话不必多讲,这时候只要狠狠的教训他们就是了。至于到什么地步,那就是全部宰了。
“额额,不好意思,看错了。还以为是什么大鸟。”凯东一脸尴尬的说到,绝对是一副单纯痴傻的农家放羊汉子。这演技绝对不是吹的。
众人听到后无不在心里骂娘:‘你******,明明就是一个实力强劲的修炼者,眼神这么差?骗谁的,这么蹩脚的理由都能找到,还有比这样更无耻的么?“
一听到这么敷衍的回答,双方还说什么,直接就是一个字”干!“
一炷香之后,一号的下巴更是惊呆了。他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的躯体会强大到不惧仙器,甚至于感应不到半点的精气波动,对方就已经全部被斩杀殆尽。一下子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还给人活路么,再说了,既然一个人就能搞定,带我来何意?
就在他愣神的时间,凯东甩甩了脖子,对着一号说:”把东西收拾下。“
一号的心中一万只***奔腾而过!!!原来自己被当作干杂活的,自己好歹还是铁甲军的领头人好不好?好歹也是其中实力最强的人好不好?好歹也是当初二少爷大少爷精心挑选出来的。怎么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心中纵使有万般无奈,此刻也已经化作了动力,恶狠狠地踢腾着散乱的尸体,寻找着遗落的财物。修炼者的财物,自然是武器丹药之类的,染家-确实家大业大,但也经不起修仙的折腾,这时候能省一点是一点,只是凯东低不下这头,只能找一个人来做了。找一号也是有原因,因为看他跑的挺快的,应该是一个手脚麻利的人。倘若一号知道凯东心中的想法,说不定会一头撞死在那里。
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场简单的复仇之战,只是这仇恨有点大,报复的方式也有些血腥,无不是沾满罪恶的因果。染家忍耐的几年,背地里的手段不足为外人道也。至少现在只有寥寥数人知道怎么回事。这边的事情结束了,那边估计也差不多了吧。
确实是这样,再付出了五六个人重伤的代价之后,江家成功的被擒获。看着一排溜的五家,两兄弟此时真想对着苍天跪下,狠狠地大哭一场,对着逝去的亲人道:”看啊,我们做到了。”
押着那些幸运儿会到城中,去时不可一世,归来时仪容残破,只是两兄弟心中的快感无法言表。“驾!'的一声,五六匹马拖着后面的何方,一路奔腾着。愿他能活着回去。
事实证明,想死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前几日还是在至县大佬的几家,现在已经沦为阶下囚。看着身边的人,相顾无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没有满足基本的生存条件之前,所有的赌注都是应该的。只不过也要做到承担失败的勇气,他们就是这样。当年为了那一点利益,沦落到现在的局面,应该说是咎由自取吧。
谁会后悔?痛恨?
现在想着这个问题,或许才能延缓敏感的神经,延缓来自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