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垂着眼睛不说话,即使夫人不这样对她说她也决定这样做了。
“夫人放心,我会和公子之间断的干干净净。”
“如此甚好。”丞相夫人又恢复了和善的模样,“希望姑娘能听进我的话,风月之所,是在不该是终身所托。”
夫人说罢便站起要走,月儿恭敬的将其送出门外。
即使尊贵如丞相夫人的她也是落寞的吧,那种把心悬在刀上日夜思念爱女的心情,几人能够体会呢。
刚要关上门,玉连清的身影便浮现在了月儿面前,她一扭头,也不关门,等着他进来。
“走吧,我带你回相思阁。”
“我可不可以看一看江世召?”
“不可以。”
月儿白了玉连清一眼,“你不是在丞相面青很有地位吗,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了?”
“你若是想毫发无损的离开,就马上收拾东西跟我走,你认为丞相会让你接触江世召吗?”
月儿愤然,没有办法,只能跟着玉连清离开了这里。
回到相思阁时,月儿微微一愣,蔷薇居内似乎被重建了一番,到处都是蔷薇花的图案,熏炉里也燃着蔷薇花制成的香料。而她的榻上更被换了上好的蚕丝被,柔软极了。
舞墨早早的候在蔷薇居里,小心的将月儿扶上床之后,悄悄的说:“这都是眼前的这一位派人来弄的,前一阵子抓了我们这里几个人说要审问,也是这一位拦下去的。”
月儿点点头,看着坐在蒲团上摇着青骨扇的玉连清,微微的笑了笑,以表谢意。
玉连清摇着扇子的手停了下来,他左右看看后问,“你是在跟我笑吗?”
月儿立马收起了笑容,“你这个人,实在是令人喜欢不起来。但是,我是黑白分明的人,这一次你救了我,救了相思阁,多谢了。”
玉连清微张着嘴仰起头笑了笑,又低下头来沉思了一会道:“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舞墨,送玉公子出去。”
“是。”
玉连清从蒲团上站起,揭开香炉的盖子闻了闻道:“这个里面混了凝神香。过两天我再来瞧你。”
月儿刚想说不用了,玉连清轻移脚步,离开了蔷薇居。
“真是个怪人。”月儿微微的叹了口气,既然断了利用江世召靠近江万海的念头,便只能利用玉连清了。
“月儿”一男子的声音传入蔷薇居内,月儿谨慎的直起身子道“谁?”
“我的声音你也听不出了?”一素衣白发的男子从窗外轻巧的跳了进来,正落在月儿的面前。
“舫主!”
月儿二话不说跳下床来,因为太着急了,脚下没有站稳,险些摔在地上。
“月儿小心!”遥不及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月儿稳稳的接在怀里。两人相视而笑,月儿攥住遥不及胸前落下的白发道:“舫主,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月儿。”遥不及将月儿扶起坐在床上,轻轻的说道:“我来到卞国后打听到了相思阁的事情,本来想着大不了去丞相府劫了你出去,可舞墨告诉说玉连清承诺一定会保你出来。”
“舞墨?”月儿赌气道:“她也不提前告诉我说舫主要来。不然我爬也要爬出丞相府。”
遥不及摇摇头,“你以为如果不是玉连清,你可能这样安然无恙的出来吗?”
月儿语噎,她和舫主之间什么时候多了个玉连清呢。
“月儿,你要听我话。不要再冒险了,我知道你心理面打着什么算盘,可是你这样做一来太危险,二来,难有成效。”
“为什么?我可以利用玉连清接近丞相,这样我就可以时时刻刻帮你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月儿,即使你到了丞相府,你也不会有机会接近江万海的。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月儿,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月儿笑着回道:“好多了。”
遥不及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葫芦,这种精巧的葫芦,一定是出自任逍遥之手。
“这是我师弟自己做的金疮药,天下独此一瓶,你拿去用吧。”
月儿接过葫芦,上面还有这遥不及的体温。
“卞国之地,我不宜久留,月儿,照顾好自己。”
“是。”月儿点点头,她看着稍显疲惫的遥不及突然想起了他的身世。
“舫主,你知道吗?这个世上真的是有因果报应的。当初江万海害的你离开亲生父母,险些死在大周皇宫。而他江万海的女儿一出生就被偷走,从此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哦?”遥不及疑惑的问道:“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
“丞相夫人。”
“是,她很思念自己的女儿。她跟我说,她只看清了自己女儿的面庞和她琵琶骨上的一颗红痣,便再也没有机会看第二眼了。”
遥不及温和的目光突然寒光一闪,而月儿却丝毫没有发觉,她的心里,正在心疼着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
“红色的,如胭脂一般的痣?”
月儿看着有些不对劲的遥不及,正色回道:“是,怎么了舫主。”
遥不及不说话,从月儿的床边离开,走到窗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见气氛一下僵了下来,月儿有些害怕,她朝着遥不及唤道:“舫主?”
遥不及仍是不说话,他神情怪异的看了月儿一样,又猛的别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
月儿更加害怕了,他的眼神怎么可以那么陌生!
“舫主!”月儿撩开被子就要下床。遥不及见状伸出一只手,手心朝里,手被朝着月儿,挥了两下。
月儿僵在床上,不知是该接着躺着还是走到他的面前。
“月儿,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是跟着我义父逃出宫的,你还记得吧。”遥不及缓缓说道,眼睛却不看月儿。
“我记得,怎么了。”
“我的义父,一心终于燕国,眼看着自己的国家受屈,他心中似有蛇蚁在咬。可是凭他一己之利,怎可能扳倒大周,所以,在我两岁那年,他一个人潜藏进了江万海的家里,将他刚刚出生的孩子灌了迷药藏起来后,偷了出去。”
月儿“啊!”了一声,原来偷走丞相夫人之女的人,便是他的义父啊。
“后来义父将我从好友家中接走,因怕被抓,过的也是不见天日的日子。后来,他不愿我跟着他在江湖吃苦,便把我送到无极门中。他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无人知晓。”
“哦。”月儿应了一声,她不知道遥不及告诉她这些是要做什么。
“月儿。”遥不及提高了声音,“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月儿不说话,她知道遥不及会给她答案。
遥不及转过头,一步步走到月儿身旁,在大概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道:“月儿,你的琵琶骨上,就有一颗红如胭脂的痣。”
月儿先是一愣,转而白了遥不及一眼说:“舫主,你怎么能拿我说笑呢?”
遥不及垂下眼帘,将桌子上的铜镜拿起道:“月儿,你把衣服脱下来,自己看。”
月儿面色一变,看了看铜镜中自己的脸道:“舫主,你不要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