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的内容,从不会涉及无极门,涉及他。
这一晚,两人正讨论着是卞国的菜好吃些还是大周的菜好吃些的时候,玉连清进来了。他张口便对月儿说:“今晚收拾一下,明天白天随我去赞靶。”
月儿凝眉,“你说什么?”
“我的话有那么难理解吗?明天一早,我便来接你们。”
“我不去。”月儿道。
“我早就说过,我去哪里,你就跟着去哪里,这是命令,我没有要跟你商量的意思。”
月儿气的语噎,没办法,反正活着也是多过一天是一天,没准死在了赞靶自己也就解脱了呢。
这样想着,第二日月儿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跟着玉连清跳上了马背。
玉连清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一百人马匆匆而行。
“玉公子。”舞墨问道:“舞墨敢问一句去赞靶所谓何事。”
玉连清看向月儿,月儿别过脸,示意不是自己要舞墨问的。
“赞靶王不听话,对抗着大周帮着燕国。卞国的人办事不利,我便亲自去一趟,跟赞靶王好好谈谈。”
“几年前刚刚被赞靶打了个落花流水,现在带着一百人过去是要送死吗?”月儿讥讽道。
玉连清一笑:“不错,开始懂得怕死了。”
月儿白了他一眼,赞靶,他也曾带着自己去赞靶,那里有一弯美丽的湖水和一段美丽的回忆。
想到这,月儿心如刀绞,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心痛,不会再难过,可是为什么只要想起与他的过往,自己的心就这样不争气的痛起来。
月儿恨这样的自己,恨这样的自己!
几日颠簸之后,终于到了茫茫草原。玉连清得到了更加隆重的接待,对于他的身份,月儿已经没兴趣知道了。
想到这赞靶的王是认识自己的,月儿便跟玉连清说道:“我就不跟着你去了,在四处逛逛可以吧。”
“可以,但要有人跟着。”
“行。”月儿看着远处的赞靶王及他身边的王妃停下脚步,对玉连清笑道:“这里有你的一个熟人。”
“什么熟人?”
“你见了就知道了。”月儿拽过舞墨,玉连清给属下使了个眼神,那下属会意,带了十余人跟了去。
月儿依着记忆回到了月牙湾,白天的月牙湾看起来更轻盈,更剔透。舞墨欢喜的说:“这湖水好美啊。”
“晚上的月牙湾更美。”月儿捧起清灵灵的湖水洗了洗脸道:“我曾在这里帮着舫。帮着他劝退了楚承云。”
舞墨脸上一沉,靠着月儿蹲下:“月儿,有些事既然不可改变,就不要再提了。”
月儿点点头。
“对了,刚刚你说有个熟人在这里。是谁啊?”
“这个熟人你也认识。”月儿来回搅着湖水道:“花梅儿,赞靶王的梅妃。”
“啊?”舞墨不可思议的看着月儿,“你说的是真的?”
两人待了一会,便有玉连清的人来报说要带了月儿回去,月儿暗骂道:这个玉连清,竟不肯让自己消停一刻。
策马回到草原,月儿在一个仆人的指引下进到一个帐房里,抬头一看,竟是玉连清与赞靶王及花梅儿坐在一起。
赞靶王站起身,仔仔细细的看了月儿半天道:“真的是你?”
“可不就是吗?”花梅儿嘴角含笑,“老远的看着就像是月儿姑娘,怎么一个人跑开了呢。”
“你究竟是谁的人?”赞靶王询问道。
月儿不说话,她倒是想告诉赞靶王自己是遥不及的人,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她是我的人。”玉连清道,“赞靶王可还有什么疑虑吗?”
花梅儿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她的肚子渐渐凸显,随着剧烈的呼吸一起一伏。
月儿看向花梅儿,同样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向花梅儿解释。
“赞靶王,人你也看了。该回答我说的问题了吧。”
鲁托收回审视月儿的眼睛道:“我赞靶王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且不说不会背叛朋友,单是看你大周欺人太甚就断不会答应你的请求。今天别说是你,就算是你老子来,也没有用!”
玉连清“啪”的一拍桌子道:“赞靶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区区弹丸之地于我大周来讲实在是构不成任何威胁。好好为你的子民想想,不要意气用事。”
“我意已决,赞靶不欢迎你,带上你的人马和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离开我的草原!”
水性杨花?自己对遥不及那样痴情,却换回水性杨花这四个字。月儿打心底淌着的血,谁能看到?
“鲁托,我三十万大军在大周蓄势待发,你就等着你草原上的草颗颗被染成红色吧。来人,带月儿姑娘下去。”玉连清冷言道。
“站住!”鲁托抽出一把匕首对着玉连清说:“我赞靶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三十万大军染红我的草原?我先用你们的血肉喂喂我赫连山上的雪狼!”
“就凭你?”玉连清拔出青骨扇,打开扇面,将鲁托手中的匕首穿在扇骨中间后一转赞靶王便“啊”的一声松开了手,玉连清收起折扇,拔出匕首横在赞靶王的脖子上。
“来人!”赞靶王大声喊道,顿时门帐中闪进六人,个个穿着赞靶军服,见赞靶王被抓,忙扯过一旁呆立着的月儿,当做人质。
“放开我赞靶王,否则我便掐死这女人!”一身材魁梧的大将紧紧锁住月儿的咽喉。月儿双脚渐渐离开里面,浑身的气血一瞬间冲向脑中。
终于,能解脱了,月儿希望掐着自己喉咙的手能用力,再用力一些。这样自己就不用在这红尘中挣扎,不用努力的去忘掉忘不了的人。
月儿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她再也喘不过气来,头一歪,晕了过去。
“月儿!”玉连清收起匕首明道:“放开她!”
掐着月儿的大将像是扔一块破布似的将月儿丢了出去,玉连清飞身而过,将月儿稳稳的接在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缓过神的月儿看着一脸急色的玉连清,眼角漫下一滴泪。
赞靶王扣下玉连清的人马,将玉连清与月儿以及舞墨捆绑在一个较小的门帐内。
玉连清闭着眼睛,轻轻的晃动着身体。月儿静静的看着他问道:“你何必救我。”
玉连清淡淡一笑,缓缓睁开眼睛,“怎么,受宠若惊了?”
“是替你觉得不值得。”月儿柔声道:“救了我,你便走不了了。”
“这也不一定呢。”花梅儿挺着肚子一身红装走了进来,她的额头上缀着一枚梅花花钿,看起来很是妖娆妩媚。
这一刻她不是赞靶的王妃,只是那个视红梅为生命的花梅儿。
“公子。”花梅儿在玉连清身边坐下,从一个红色的食盒中拿出一壶酒,两个酒杯,三盘精致的小菜。
“梅儿好久没有与公子喝酒了,来,梅儿敬你。”花梅儿一手执着一杯酒,一杯递给自己,一杯举在玉连清的面前。
“喝呀。”花梅儿笑的甜美,神情却是恹恹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玉连清道,他闻到花梅儿身上似有一股奇怪的香气,不得不屏住了呼吸。
“梅儿说过了。”花梅儿举着酒杯继续讲道:“我是来和公子喝杯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