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丞相夫人对玉连清略行一礼,带着下人离开。花牡丹不敢单独面对玉连清也匆匆跟了出去。
为什么这个花牡丹看起来古古怪怪的,玉连清想着。月儿见他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出神便慢慢的说道:“不用看了。再看也看不出什么”说罢,就要下床。
“月儿你做什么?太医说你需要静养。”
“没事,我想下去走走,看看舞墨。”
“舞墨早就没事了。”玉连清直直的站在月儿面前有些不满的说道:“我让你回去躺着。”
月儿不理,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玉连清冷笑,将刚刚站起来的月儿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你再乱动,我就捆住你!”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玉连清用眼神警告了月儿一番后,起身开门。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舞墨。
“公子。”舞墨行了一礼,“月儿怎么样了。”
“醒了。”
舞墨迫不及待的跑了进来,握住月儿的手忍不住抽泣道:“月儿,老天要你受多少苦才够?”
月儿笑笑,“这个问题在我真的死掉了的时候才能知道。”
“你好生活着吧。”玉连清白了月儿一眼,“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月儿不去理他,看着舞墨说:“你怎么样?有中毒吗?”
“我身体比你好些,恢复的也快,中毒也没你深。月儿,我独自去了一趟相思阁,那里已经化为一团灰烬。街坊说前一阵子着了一把大火,那火不知烧死了相思阁中多少人!”
月儿咬住嘴唇,恨恨的骂道:“这花牡丹未免也太狠毒了!”
“是啊!月儿,小喜子,小荷,墩子他们或许都已经在那场火里烧死了。”舞墨眼眶一红,泪水断线似的掉了下来。
月儿紧紧的按住舞墨的手安慰道:“舞墨,你别哭,我们定要让如此狠毒的人,付出代价。”
一日之后,月儿恢复如初,玉连清隐隐觉得这个女子,今天想要做些什么。他一直陪在她身旁,若有什么变故,便能帮她。
但是他不会抢她的任何风头。
丞相府上的莲花塘,如今已经是一派夏日里热闹的景象了,这莲花塘中的水,引于温泉内,一股清新宜人的味道扑鼻而来。
丞相夫人挑了这个极美的地方宴请玉连清等人,实在是个上佳的选择。
“夫人这花塘中的莲花真是美。”月儿笑着说道。
“月儿姑娘也喜欢莲花吗?”夫人温柔的问。
“不,我喜欢蔷薇。”月儿慢慢起身,走到花牡丹身边低下头说:“牡丹姐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近处采几个莲蓬来?”
花牡丹眉心一簇,笑的勉强。“月儿要是想要莲蓬,我便命下人采来。”
“江小姐,让下人去采哪里有自己亲自采来的乐趣呢。”月儿不依不饶。
“小语你就随着月儿姑娘去吧,看到好的也给娘摘一个。”夫人微笑的冲牡丹点点头。
花牡丹不得已,站起来跟着月儿朝花塘边走去。
“你究竟想做什么?”花牡丹警觉的问。
“摘莲蓬啊。为何小姐你一副心虚的表情?”
“既然没死了,就去找舫主过你们下半辈子的快活日子,难不成你是惦记起相府的荣华富贵又回了来?”
月儿伸手捧起一朵莲花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好香啊,江小姐也来闻闻?”
花牡丹气的别过头,正好看到玉连清审视自己的目光。
不就是做戏吗?有什么难的。花牡丹笑道:“好啊。”接过一朵莲花闻了过去。
月儿冷冷看着弯下腰去的花牡丹,放开手中的白莲,抬脚将花牡丹踢入了莲花塘。
荷花塘登时一片大乱,丞相夫人带着众人赶了过来。她指着月儿道:“月儿姑娘这是何故。”
几个手脚利落的下人扑进莲花塘救出呛了好几口水的花牡丹,玉连清摇着青骨扇等着月儿接下来的举动。
“小语,你没事吧。”江夫人拿出手绢,给花牡丹擦着脸,而花牡丹则喘着粗气,怒视着月儿。
“不知小女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姑娘方下此狠手!”江夫人气道。
“夫人,她不是你的女儿,不是小语,她只是花牡丹,或者是蔡珠儿。”月儿拉过花牡丹,将其衣领向下一拽,露出整个琵琶骨,花牡丹刚想挣扎舞墨便反扣过她的手,令其不能动弹。
月儿将花牡丹的后背对向众人,江夫人想要阻止却被玉连清伸出手拦了回去。她只得对着月儿颤着声音骂道:“你这个女人究竟要做什么?”
月儿按下心头所有的委屈和恨,自己只要轻轻一点,就能认回自己的亲生父母,认回了亲生父母,与他之间便再无瓜葛。
这一刻,她犹豫了。舞墨看出了月儿的心思,小声提醒道:“月儿,忘了石门上你留下的那十六个血字了吗?”
夺母之仇不共戴天,仇人之女定不想见!这十六个字怎能忘?怎能忘?
月儿双眼一红,朝着花牡丹琵琶骨上的胭脂痣用力一点,瞬即,那红痣变成一个小小的红圈,随着花牡丹头发上流下的水珠一点点融化成淡淡的粉红。
“啊!”江夫人脚下一软,挣脱开玉连清的手走了过去。而玉连清也觑眼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江夫人将丝帕紧紧的握在手心里,轻轻的擦拭着花牡丹琵琶骨上还剩的那一点点粉红,终于,花牡丹的背上干净的如同一块羊脂白玉。
“你不是小语?”夫人喝道,“来人呐,给我把她押下。”
花牡丹“哈哈”大笑起来,她全身滴答着水,头发乱成了一团,被月儿扯下的衣服紧紧的粘在小腹上。她环视了众人一圈后,将眼神定住了月儿。
“输给你,看来是我的命。”
几个下人拉起花牡丹,花牡丹犹是挣扎,那几个下人便托着她离开。花牡丹一直回头对着月儿狞笑,月儿则静静地看着她的膝盖被鹅卵石铺成的路一点点磨破,血一点点将她的衣裙染红。
“二位,我身上有些不舒服,这就不想陪了。二位请便。”江夫人面色苍白,眼中尽是伤心与气愤。
月儿鼻子一酸,冲着江夫人的离去的身影唤道:“娘。”
夫人奇怪的盯着月儿道:“月儿姑娘,是否再请了太医来给你看看。”
月儿一步步近前,曾经,她因私心,因一个男人将她们母女之间的距离由咫尺变成天涯,今天,她断不会再糊涂了。
月儿将头发全部拢到右边,舞墨将她的衣服小心的褪了下来,露出一件蔷薇色的肚兜。
江夫人站在原地,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月儿莫名其妙的举动。可当月儿转过身时,她骤然惊的愣住了神。
江夫人不敢轻举妄动,她再一次拿出了丝帕,轻轻的碰触到月儿的后背上,慢慢的将丝帕移向月儿的琵琶骨,擦了擦那颗鲜红的胭脂痣。
擦拭一番后,江夫人放下了颤抖着的手,她定睛一看,那胭脂痣还在!江夫人仍不相信,在丝帕上倒上水又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番,一边擦,泪水一边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你是。你是!”
月儿转过身,从衣袖里拿出那一枚小小的荷包,捧在手心给江夫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