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越本有些感激的目光一变,又是嫌恶的冷冽,我尴尬地摸摸鼻子闭上嘴,还是继续睡我的觉吧!
司徒越……
司徒庄少主,西越城副将,曾经的挖心大盗,此时正坐在我的面前和那兄弟几个讲述这两年的经历。
自从西越城破之后,九死一生的司徒越被手下的侍卫拼死从城中救出时已经奄奄一息,被送回魏城的家中,待能下床走动时,已经是一年后的事,完全康复则又过了半年。
当他在西越城毁之后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时,为眼前的惨景而悚然,战场已被清理过,尸体已被掩埋,但那场让人至今还心有余悸的战争非是亲临其境不能体会。遍地的断壁残垣在无声地述说着笪豕人的凶残,曾经在身边朝夕相处的同泽兄弟如今多半战死,音容只残留在记忆中。
心碎如割地呆坐在那里两天两夜后,他再站起时,已经不再悲哀,眼中只余仇恨,他要报仇,要为死难的兄弟们雪恨,他要手刃那个开城引笪豕人屠城的殷贤,然后再去笪豕人老巢,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远在皇城的昏君一口一个所谓的亲情恩义,一口一个虎毒不食子,而一直不肯对殷贤出手,实则谁都知道,昏庸如他是怕了打仗,而不肯出兵,怕把殷贤逼急了,再引笪豕人进攻齐越,那时他怕自己皇帝的宝座将会不保。
既然如此,司徒越心坚如磐石,一切正义就由他来主持。
在东越城潜伏了一个月,试过七次刺杀,都以失败告终,因为西越城惨案已被公诸于世,引起整个齐越国的公愤,殷贤所谓的皇宫常有刺客出没,很多在那场战争中失去亲人的习武之人,都会冒死前来行刺,于是,殷贤的身边总有不低于百人的侍卫贴身保护。
最后,司徒越带着几次行刺造成的一身伤痛回到魏城,这个与东越城相邻的繁华之地。
自小就知家中有一种邪功心法,不过由于那是一本杀人先杀己的毒功,所以从未有人想去尝试,没有深仇大恨谁会愿意以命相博?
然而此时的司徒越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只知有恨,不知有己,偷偷从藏书阁中把心法找出,依着上面的方法,准备修练,杀人对从战场上经历过无数血战的他来说,并非难事,困难的是杀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挣扎多日后,司徒越便把主意打到那些该死却未死的人身上,以司徒家在魏城的地位和他在军中及江湖的地位,很快一张写有密密麻麻的人名的名单便呈现在面前,按着名单上面开始杀人,练毒。
在杀了二十五人之后,终于被我们查出,好在他神功未成,不然就算我和贱哥哥联手也救不了他,普天之下,将再无人能救,即便如此,为他解毒也透支了我的精力,所以这几****一直处于朦胧的状态,嗜睡的要命。
那日昊宇给他吃下的,只是一种另人暂时处于假死状态的麻药,可令人昏迷半月之久。
待李捕头等带人验过之后,司徒庄里大办丧事,整个魏城轰动了,很多人自发地组织起来为他送葬,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出几里。
坊间都在说挖心大盗连破多桩官府管不了的大案,为民除害的壮举,同时也为他的死而悲愤。以李捕头为首,那日参与司徒越验尸的众人也因此事而连日不敢出门,尤其是李捕头家门前的砖块石头堆成了小山,有人曾戏称,等过了风头可以用这些砖块来盖三间瓦房。
而那位被传为死亡的司徒大侠,此时正悠闲地坐在‘醉仙楼’里,没事听听小曲,喝喝小茶,偶尔再冷冷地瞟我一眼。
真想冲他大吼一声,告诉他是我把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他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但是又一想,人家并没有求我救他。
当醒来后,发现自身的毒被解,司徒越并不是感激涕零地道谢,而是恨的想扑过来和我拼命。
直到司徒庄主带着夫人赶来,在司徒夫人喜极而泣的哭声及司徒庄主一叠声的怒吼中,司徒越才意识到自己被仇恨冲晕了头脑,险些害知道真相的母亲为自己顶罪,做了多么蠢的事。
给了他个台阶下,也就一天云彩散了,只是今后,他再也不能以司徒越的身份在魏城出现。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在‘醉仙楼’中住了几日,当司徒越不言不语盯着我时,我总感觉他心里似乎有话要说,却又犹豫着说不出口。
心想:难道他是因我救他一命而爱上我?千万不要啊,我已经有了昊宸和昊宇,不想再和别的人男人有瓜葛了。
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当他一人独坐在桌前时,我便找上他,直接对他明说:“司徒越,我们已经很熟了,有话你就直接说,若是想说爱上我就免了。”
司徒越的反应很直接,一记大大的白眼就扔了过来。
“两年不见别处没见你长,脸皮倒是更厚了。”
“两年不见你倒是没什么长进,还是一样的不讨喜。”我把玩着插在瓶中,从‘醉仙楼’后院摘下的桂花枝,金黄香郁正是制作薰香的好材料,我准备做来在‘醉仙楼’里兜售,即不用成本,又能赚钱。
“本来也没想让你喜欢。”他低低的声音说话,如果不是特别留心,几乎听不到。
没理他,继续研究我的桂花枝。这两年在‘怪圣谷’中,闲暇时制作过少量的香精、香水,却一直只是自用,没想过出售,如今在‘醉仙楼’这么一住,我似乎看到了这里面所蕴含的商机,这里的人根本没有香水的概念,即使是有钱人家里用的薰香材料也只是花瓣,如果能在这里制作出香水,一定会财源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