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回阮宅的事,到底没能谈论出一个结果。
这一觉,当真睡到了第二日清晨。就连昨夜安远何时回来的,也无知觉。
最近,似乎变得有些嗜睡。是不是人的压力一旦卸下,连精神也会变得涣散。
如此,又该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了,她不习惯日子过得太轻闲。
悄身下床,不想扰醒了他。
桌上,有他审批过的文件,应该是她睡着时他还在加班。圈圈点点,字迹钢劲有力,看得甚是仔细。
一直知道,他的工作很辛苦,毕竟老板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换一套家居服出了卧室,看时间尚早。走进厨房,想给两个男人做顿早餐。
有时候想,如果结婚了,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家庭主妇。
可明明,那样的生活不是她希望的。就如她之前与他说的,他可以养她,但她必须保留养得起自己的能力。
有自己关注的目标与兴趣,有属于自己的收入,有那么几个合得来的朋友组成的小圈子,生活不至于变得太狭隘。
但,给自己喜欢的人做顿吃的,她并不抗拒。相反地,欢喜之极,觉得是种幸福,就连动作也变得轻巧。
“姐,一大早地,傻乐呵什么呢。”
安槿吓了一跳,侧过头,看见安远下身长裤上身光裸,双臂环胸倚在厨房门口,笑得那一个叫暧昧。
瞪他一眼。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的,走路没个声响。”
安远笑,“是你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怎么倒赖我身上了。”
“去。”她作势踢他的样子,“也不注意点形象,赶紧穿件衣服去。”
“又不是别人,你是我亲姐哎,小时候还睡一个被窝的。”
话音落,身后立即有道凌厉的目光冷得像寒冬里的风雪直劈过来。
安远忍不住打过一个寒噤,此刻房子里好像没有开冷调。
余光里,看见一张沉冷的脸拧了眉目,正警告性地盯着他。
堂堂阮维氏的总裁爱吃醋,这个消息若是放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相信。
看来老姐的魅力不小呢。
只是厨房里的女人,似乎并没有感应到那人的存在,笑语嫣然。
“还说,你小子,那时候尿床,居然诬赖到我头上。”
安远长腿一迈,立马晃到她身边,揉乱了她一头发,“这么糗的事,你居然还记得。”
两个人所站的位置,正好落在客厅中央男人的视线里,阴鸷深了一层,警告更重。
安远却像是玩上了瘾,整个地将身体靠过去,光着的臂膀甚至亲昵地环上了她的肩,无视那人的存在。
安槿已是笑声银铃,“你的糗事还少吗?要不要一件一件数给你听,我可都记得清楚。”
“得,求你还是别数了,我这张老脸都快掉光了。”
“老吗?”安槿搁下菜心,一手湿漉地拧上他的脸,又拍拍,溅落一些水珠,“还嫩着嘛,长得也挺帅气,找个小MM做女朋友不成问题。”
“幼稚型的,我才不要。”
“那你要哪样的?”安槿扬眉,她可不大相信这小子长这么大就没有一个中意的女子。
安远作思考状,“大概吧,像你这样的,差不多了。”
安槿一撇嘴,“去你的,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你这小子有恋姐情结呢。”
“恋姐又怎么了,证明咱俩感情深厚呗。”安远不以为意,刻意地扬了声音,生怕客厅里那男人听不清楚一般。
安槿笑,“我倒没事,就怕人家到时候误会吃醋哦。”
安远笑得煞是张狂,突地弯了身子,俯在她的耳侧,低语,“姐,我看你还是先解决了客厅里那个醋坛吧,比你的腌菜还酸。”
那双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有点意思。
在老姐的掌劈下来之前,安远已闪身离开厨房,大咧咧地朝阮维东招呼,“早啊。”
“早!”男人很绅士,只是表情淡漠。
安槿从厨房里走出来,“怎么不多睡会。”
“你不在身边,睡不安稳。”他说得很直白。
安槿微红了脸,“有这么夸张吗?”
转身,又进了厨房,想起他说他三天睡得不安稳,若是这般,她岂不成了罪魁祸首。
他紧随其后,看炉子上冒了热气,有东西在锅里翻滚。
“做什么吃的?”
“绿豆粥,大热天的,可以清毒降火。”
安远换了衣衫,探一个脑袋进来,“姐,我上班去了。”
“时间不是还早着吗?吃了早餐再去,快好了。”她去端锅,溢出的蒸气烫了指尖,条件反射性地缩了回来。
一前一后,两个男人,迅速地扣上她的手腕,异口同声。
“伤了哪?”
安槿望着两个神色紧张的男人,扑哧一声笑,“没必要惊吓成这样吧?”
不就是被蒸气小小地熏了一下吗?
不过,被紧张的感觉还挺受用的。
迫于男人高强度的压力,安远最先松了手。看她脸上轻松的表情,确认无碍方落下心来,但仍免不了唠叨上一句。
“还不是被你以前有过烫伤历史吓的。”
“那还是小时候的事情好不好。”
安远再扫过一眼男人紧抓她的手,眉眼轻弯,是不易察觉的笑,就怕他不够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