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海平面,那火光照不见的地方,黝暗地像张着巨大的黑洞口。
只是,穿过这层黑暗,又可望见宁城的万家灯火。
安槿淡淡道,“我没有你那般好身手,既然参与了这游戏,输了,便得遵守其中规则。”
“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他提醒她。
回答么?她也想,撇清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但并不代表可以省去日后麻烦。
或许,一语便激怒了这个男人,谁知道呢。他的性子本就难以捕捉定。
转过身,走了三步,又回头,笑道,“两年前,我们之间不是有个协议吗?没有你的允许,我可不敢乱说。”
昏暗的光线里,阮维东垂在空气里的手指微曲着。她的漫不经心,叫他隐生不快。
于是,讥俏一声,“倒没想到你是如此信守承诺之人。”
“不好吗?”她择了一处地儿坐下,反问着。将头搁在膝上,单手掬起一捧细沙,紧握住,那沙粒便从指缝里一点一点地流出来。
是呵,不好吗?曾经那么严厉地警告她,只是到了这一刻,却发现自己想要的不是这样的效果。
他在她的身前蹲下,大掌抬起她的脸,重眸幽魅,“但你至少可以回答他们,你很讨厌我。”
安槿微一沉眸,淡淡笑着,“确实是挺想这么说的,只不过我要是答了,丢了你阮大老板的面子,可就不好玩了。”
男人低沉一笑,“安槿,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的特别照顾吗?”
忽然地,又心生了愉悦。光线虽暗淡,他却凝了眸,似要仔细地将她的表情收归于眼底。
脸与脸的距离,只差几个毫米。
安槿心里一慌张,有些不知所措。双手撑着地,身体微微地向后仰着,以期待能逃开他灼热的呼吸。
他却擒了笑,顺势地一点一点逼近。她退,他便进,如同猫捉老鼠的游戏。
安槿慌了,伸手去推,他却就势而下,将她压倒在沙地里。
唇唇相贴,他便啄了起来。甚至,在她的耳侧低语,“你大可以放声叫,我不介意。”
“你狠!”一双眸瞪着他,恼怒道。
他低低地笑,双手撑着地,俯首看她,“安槿,今晚,我要一个答案。”
“答案早已给你。”
他摇头,“那不算。”
安槿嗤声一笑,“你就干脆直接地告诉我,答案唯有一个,让我从了你。”
阮维东一愣,随即低笑出声。从了他,这回答,叫他愉悦地舒展了眉角。
手指在她脸上抚过,落在唇角边,轻轻地磨梭着,“为何你总是这么地聪明。”
“如果我不从呢?”话一出口,便后悔,这语气,怎的像是在调/情呢。
愤愤地,便热了脸,好在光线够暗,遮掩了那一丝尴尬。
男人却并不打算放过她,低下头,身体紧贴着,在她的耳侧低语,“我要的,还从未失手过。”
也就是,她是他志在必得的,逃不掉。
安槿抬眸,望进他的瞳仁里,那里面的墨黑,混着周围的昏暗,叫她分辩不出其中底蕴。她努力地想要去看清楚,却是,什么也看不清。
微咬唇,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又或者,她突然地想赌一把。
赌什么,她却说不清楚。赌他,还是自己?谁知道呢。
忽然地,就轻声笑了,“既然如此,那就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阮维东微愣,疑惑如云,却是数秒后将她从地上拉起。
安槿拍拍身上沾上的沙粒,朝那热闹的人群扫过一眼。微凝,迈了步子,朝帐篷处走去。
海风,轻扬着,不知吹皱了谁心湖上的水。
帐篷处的光色,更为暗淡。幽幽地一线,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身侧。
手指在空气里握了握,然后攀上了他的肩,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想要吗?她给。只求给过之后,他不再来扰她。
又或者,自己真的失去了重新爱上一个人的能力吗?
心里悲凉地裂开一个洞,风呼呼地便灌了进去,空荡荡地回旋着。
突如其来的吻,摄了他的神智。她馨软的唇主动地贴上来,是他渴望已久的事。
可在此刻,却隐隐地有了怒意。
她的意图,他又怎不明白。先作贱jina自己,把自己贬到与那些女人同等的位置,不过是想招惹他的厌恶,然后好放过她。
呵,安槿,真可够狠的。
他的吻便如狂风暴雨一般辗过她的唇,撬开她的齿,卷起了她的舌,狠狠地咬上,迫使她疼痛地呼出声来。
可为何,他的心亦跟着疼起来。
手环上她的腰,勒紧了几分。噬咬,便更加地用力,直到舌尖漫延着她血液的香甜。然后延伸至她的颈项,一寸一缕地咬着。
他的怒气,突然地就忍无可止。
安槿,你就这么地讨厌我吗?如此地,想要逃离开。哪怕陪上自己的身体也在所不惜?
他要的,又何止这一点。
手指沿着腰际一点一点地爬上,落在她胸口的衣襟上。
安槿身体一僵,突然地后悔起来,她这是在做什么呢。不过是喝了一点酒,怎的就昏头晕脑了。
正要伸手相推,他却捉住了她的手指。
“安槿,我要的,不只是你的人,还有这里。”声音,有几分地冷冽,长指凝了力,捉着她的,按在那脉搏跳动的位置。
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