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紧握着拳头,这个时候,真想快点有一辆出租车过来,然后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坐上车,离开这里。但是,即便现在真的来了一辆车,我也不可能走。这个人得罪不起,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向后走了几步,打开车的后座门,坐了进去。
还是没有说话,开着车。我也没有开口,在他说话之前,我也保持沉默就好了。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看着车窗前后视镜里他的脸,并没有十分通红,看来酒喝得不是很多。刚刚陪他喝酒的女人呢?出台的不应该是她吗?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之前在包厢前遇到我的时候,不是装作不认识的吗?那现在怎么还会开着车来找我呢?
还有流颜,她安全回到学校了吗?简墨这个人,对她确实挺不错的,可是,他到底是随便玩玩,还是真的想要和流颜在一起?就在这时,流颜正好给我打来电话。我犹豫了一会儿,可能是手机铃声不停地想着,前面的翼有些不耐烦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立即摁下接听键:“流颜,有什么事情吗?”
“无双姐,我已经到学校了,你呢?到家了吗?”听得出来,流颜心情还不错,是因为简墨的关系吧。
我朝翼那里看了看,然后说:“刚刚到,还没有开门呢。这么早,你能进宿舍去吗?”
“哦,我们现在在永和坐着,他说吃点热的东西,一会儿再回宿舍。”
“这样啊,那行,一会儿回去好好休息,别累着了。”我知道我说的有点太多了,翼有些不耐烦,因为他加快了车速,好在现在六点不到,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很少,稍微开快点也没有太大的影响。“我到房间了,不说了,回头聊。”不等流颜说“再见”我就把电话给挂了。其实不用这样的吧,但在这个人勉强,我就是有点不自在。
还是那个地方,同样的大铁门,同样的白色秋千,同样的院子,同样的空荡荡的大厅,还有旋转式的楼梯。我不是很愿意上楼,只要想起上次的遭遇,就会觉得对这个地方痛恨至极,对眼前的这个人也痛恨至极。然而,没有选择,我得罪不起,我必须要遵循。这就是生存法则,我深韵这个道理,也一直分毫不差的遵守着。
到了那个房间之后,翼先去洗澡,我只是傻傻地坐在床上,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我已经可以预料到了。因为是夏天,天已经大亮了,窗外有朝霞,血红的颜色,看上去有点悲伤。我走到窗边,默默站着。
翼出来的时候,身上裹了条浴巾。他说:“洗澡去。”
这正是我想要的,一个晚上都在浓重的烟味和酒精的熏染之下,还有汗渍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使我觉得自己身上有种令人厌恶的气息。因此,我迅速走到了浴室,关上门。这里的条件比我家好多了,所有的设施一应俱全,浴缸很大,是我喜欢的型号。我忽然自嘲地笑了笑,这是肯定的吧,无论这里的装修多么豪华,都不用觉得奇怪。脱光衣服站在镜子前面,身材还是很好,保养得也不错。我不知道,我还能靠这这样的优势生活几年,女人最易老,不都说“色衰而爱迟”吗?所以,我必须在那之前,赶紧挣够足够的本钱,这样的生活才会重蹈老家那些父辈的覆辙,才可以过上稍微比较舒适的生活。
洗完澡走出来,翼正躺在床上抽烟,看见我出来,瞥了我一眼,便把烟捻灭了。我走过去,自己解开浴巾,光着身体站在床边。翼站起来,一把抱住我,死死地把我压在身下,和上次一样,依旧没有任何的前戏,直接进入。而且可能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他的力气比上次还要大,疼得我大声地喊着,手死死地抓住他的后背。翼却全然不管这些,他只管自己不停地抽动着。可能是因为叫的太大声,翼停了下来,挥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是因为我痛苦的声音让他生气了吗?
我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整个过程都如同一个死尸一样,即使再难受我也要忍着,这种屈辱,我还是可以受得了的,不就是一个耳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被打得耳光还会少吗?所受的屈辱还会少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是无双啊,天下无双,有什么呀,真的没有什么的。
就在这样的状态中,翼终于不再做了,他喝了口放在床头的水,然后起身拿起地上的衣服,找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钱,扔在床上,“给你的。”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地穿着衣服,理了理头发,拿起床上的钱就走了。我知道,翼不愿意我在那里停留,可是,他不知道,我有多讨厌待在那个地方,一分钟都不想停留,所以,拿着钱就走是最好的选择。
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燥热不已,空气里都是闷热的,没有风,就算有风,吹在身上只能觉得更加难受。我拦了一辆车,装进去,空调是开着的,我顿时觉得舒服许多。我尽量使自己不去回想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和别人做也是一样的,只要把这个人当作是一般人就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过去就过去了。而且,他给这么多钱,不比其他人给的都要多,因此吃点苦也算是值得的。
回到家里之后,依然是疯狂地洗澡,一遍一遍地用沐浴露擦拭着身体,然后又用香皂,不停地搓着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头发也要彻底清洗,把那个房间的味道全部去除。洗完澡之后,把头发吹干,我的心情总算是好一点了,打开空调,躺在床上,睡不着。
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洗完手忘记关水,打开冰箱拿了东西也不记得关上,收拾房间的时候,竟然把垃圾撇在地上也不知道扫……这是怎么了呢?总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流颜来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因为太久没有抽过烟了,我被烟味呛得咳嗽不已。
“无双姐,你怎么在抽烟啊?你不是从来不抽烟的吗?”
我回头看见流颜,她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我好不容易停止咳嗽,说:“你来了啊,怎么没有上课吗?”
流颜一把躲过我食指和中指夹着的香烟,扔进了垃圾桶里。其实这是女士香烟,没有什么危害的,还是我以前逛街的时候,看见商场有卖,挺精致的,所以为了怀念上学的时候抽烟喝酒打架的日子,买了一盒回来,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我没事,我说,你怎么过来了,不用上课呀?”
“今天没有课,买了蛋糕,觉得挺好吃的,所以说带过来给你尝尝。”流颜说着,才把提着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打开包装,“是抹茶蛋糕呀,谁买的呀?简墨吧!”
流颜脸红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呀,早上去买的。对了,你怎么在抽烟呀,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就是想试试。”我笑笑,拿起一块蛋糕,轻轻地咬了一口,“嗯,味道确实不错。”其实我什么都吃不下,别说蛋糕了,水都不想喝,何况还是这么甜腻的东西,只不过这么大热天,流颜特地给我送过来,再怎么样,我也得吃。要是不吃,她一定会看出来我的异样的,但我要怎么和她说呢?一方面是不想告诉流颜我和翼的事情,另一方面,就连我自己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翼的事情,才影响了我的情绪,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说清楚,因此还是不说为好,以免让流颜担心,她又胡思乱想。
看着我吃蛋糕的样子,流颜忽然就笑了,我放下吃了一半的蛋糕,问:“怎么了?我吃到脸上了吗?”
“不是。”流颜坐在我身边,挽住我的胳膊,然后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说:“无双姐,我只是觉得,真的好幸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可以遇见你。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除了爸爸妈妈,还有谁能够对我那么好,结果,你就出现了。你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不管做什么,总是那么照顾我,而且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我。忽然觉得好感动,其实一直都想对你说,无双姐,能够遇到你,真好。”
我的眼眶忽然就湿润了,真的,在我的记忆中,还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因为流颜的一番话,让我觉得,以前做得那些事都值了,我一点儿也不后悔,而且,今后,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对流颜好,只要她需要,我就会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我拍拍流颜的脸,说:“是啊,我也觉得,能够遇到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