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雨欲来
“父王，你一定要为大哥他们报仇血恨才好。”二太子在一旁说道，以袖遮面。
“报仇，报仇。”金乌王自语道，整个人显得比之前苍老了不少，就连原本挺拔的后背也略显弯曲了。
“对，父王，我金乌一族十位太子。如今已去其三，这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丢了我族颜面？”几位默默站在后面的太子说话请命了，抬头，皆是露出了涨红的双眸，看上去十分疯狂。
“既然要报仇，那自然要有精兵强将，何况，还要掂量对方的实力。请殿下三思而后行。”一位身着金色华服的中年男子说道，语气与金乌王倒是有些相似。
“大哥，话不能这样说。这死的不是别人，是我的儿子，你的亲侄子啊。”金乌王带着埋怨的语气道。
“哼，儿子侄子又能如何，对方可是圣人，你即便是圣人又如何，你难道想用我金乌一族的老底去和人家拼死拼活么？你有没有想过族人的想法？”华服男人不屑地笑道。
“那么说，难道就任由我儿这样离我而去吗，我又岂能坐视不管？”金乌王道，话中已经带着怒意。
“我族自从老祖开山以来，数十万年来，历经四十六世。前面诸位前人尽皆封王，更有半步上仙出现，二十万年前时任族长乌化生甚至达到了上仙阶层，被众生瞩目，其成就比老祖更甚。但他也只是在圣乌星域扩张势力罢了，都未曾在外惹事生非。更不会放纵自己的后代招惹难以招惹得起的人物。”华服男子道：“更何况我族人丁众多，你也有着十位太子，即便死了三个，不是还有七个活得好好的么？”
“住嘴！”
数丈之外的三太子厉声喝到：“我金乌一族人杰辈出这是没错，但这太子死了，岂不丢我金乌王室的颜面？”
听见突如其来的喝声，华服男子打了个寒颤，但又没有表现出来：“我金乌一族大计，你一个后辈人物怎可搅和。你自问一声，难道你就不想取代你那死去的大哥，继承你父王的王位吗？”
“够了，乌祁震！”未闻三太子说话，静默一旁的金乌王发话了：“乌祁震，我平日敬你为兄长，是应为先王对你有收养之谊。但你如今得寸进尺，不但对我儿的死不屑一顾，又还如此诋毁孤王的名誉，你知道你这是什么罪吗？
“回禀殿下，此番乌祁震的言语不当，应是犯上之罪。”一位侍从恭恭敬及敬地说道。
“很好，那么，犯下此罪的惩罚是什么？”金乌王冷笑道，看着脸色沉郁的乌祁震再次问道。
“按族规与宫规来看，应该打入地底铁牢五百年，废除金乌王室的身份，贬为庶民。后代也不可再次升迁。”侍从继续说出，显然是经过良好的培养，说出的话头头是道，字字珠玑。
“听到了没有，我的好大哥。你虽说比我大，但毕竟先王把王位传给了我。你再大也没有我的权利大，难道，你还想造反不成？”金乌王道，这次乌祁震的脸由死灰色变成了涨红之色。
“哼，乌祁震，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先王收养的一个弃婴而已。若不是见你年纪比父王要大，你又怎么消受地起我父王的一声大哥？”二太子嗤笑道，看着狼狈的乌祁震。
乌祁震听到这里，身躯开始微妙的颤抖，双拳紧握，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地定着。
而金乌王以及七个太子，也都看上去面无表情，内心却是五味杂陈，难以言传。
乌祁震，当年是一个弃婴。被上代金乌王所收养，在良好的环境熏陶下长大，深得上一代金乌王喜爱。本来已经打定决心将族长之位传给他，却不想多年无子的自己竟然未凭借任何天材地宝得子。有了亲生的儿子，自然不会把族长之位传给乌祁震。即便他同意如此行事，族中的元老与族人都不会同意。毕竟，乌祁震学过里流的不是王室的血脉，也不是真正的金乌王室成员。按理来说，他是没有资格继承的。
“对，我是谁？你又是谁？”乌祁震喃喃自语。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呆呆得望着前方，整个人看上去不想一位养尊处优的王室前辈，反而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落寞无际。
“人活着，一定要先看得见事情的发展。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无意义地做一件事。”二太子说道，显得漫不经心，仿佛在看待一个毫无重要性的事情更不说面对自己的王叔。
“二哥，算了吧，毕竟他从理论上讲是我们的王叔。这次就不再追究了吧，点到为止即可，何必如此呢，得饶人处且饶人。”三太子见到乌祁震可怜的样子，心中不忍，对言语刻薄的二太子道。
“老三，大哥死了，你应该为他不平。如今乌祁震对我们的大哥死活不以为然，那我们又有什么必要妥协于他呢？”二太子皱眉道：“以后说话要想一想事态严重性，并非什么事情都是可以抱不平的。”
三太沉默了，的确如二哥说的，王叔的话是完全不可以的。但是王叔从小在王宫中长大，与别人包括一个御厨的关系都是较好的，只是因为没有上代乌王的直系血脉，这才不能继承王位。心中难免有些不平衡，这可能就是他和自己一家处处作对的原因了。
“不必多说了，我乌祁震明白了。”乌祁震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又有什么必要再搅和呢？我这一生，大半在王宫中度过，如今离去虽然略有不舍，但是也不得不这样了。”
随后，乌祁震转身朝向西边，叩首：“我乌祁震自幼被先王所收养长大，如今已过三百年，先王不再。我亦是对先王感激淋涕，百年养育之恩，此生难以报答一二，这是我乌祁震一声一世都难以忘怀的。羞愧不已“今日殿下为王，我乌祁震无心干涉，我一心一意只是为了报答圣乌星域的恩情，别无他意。即日起，我乌祁震自愿受罚。也可以贬为庶民，一个人安安静静过完余生，不摄政事。不知王上准不准我的想法，让我离去呢？”
“去吧，我金乌一族人杰无数。你的作用虽然不小，但我一族也不会因为没有你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们兄弟二人既然如此不和，也不必一同共事了”金乌王叹了一口气，便转过身来，背对诸人。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乌祁震道，再次向着西方叩首，随后挥了挥衣袖。大步向前踏去，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道拉长的背影，看似胸围，实则落寞。
“父王，难道真的就让王叔这样走吗？他也许真的是为我们金乌一族的利益着想，毕竟他也是王室一员。如果真的是以我金乌扶桑国的利益为重，倒是误会了他。”三太子在一边说道，对自家叔父很是同情。
“我儿，你还不知道其中缘由。在我堂堂金乌王面前，没有什么人敢反抗我的意愿。但是你王叔却是一个，而且，他不是单纯的反对，他的心别人难以猜透。就连我也无法看透这个和我共处了数百年的大哥的心思，我感觉，他的心境十分独特。面对无法把握的事情时，尽量回避，不要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金乌王语重心长地对几位儿子说着，眼中带着无奈。
“对了，给我说说那后羿的情况吧。”金乌王说道，先前二太子说得急促，并未完全记在心上。
“父王，那你听我细细说给你听。”二太子见到自己父王想着为大哥报仇，精神为之一振。
“我兄弟十人那日正在九州天空上玩乐，原本相安无事。却想不到半路上杀出个后羿，他开始以和缓的语气和我们谈话，要我们离开。我金乌一族的霸道让很多让望而生畏，但是那后羿竟然毫无反映，于是我们为了探探虚实，就没有和他妥协。却不曾想到，他一人二话不说，直接挽弓拉箭。首先就射向了十弟，我们却都未反应过来。只有七弟最先反应，便扔出了众多的法宝，却还是无济于事。”说到这里，二太子又有些哽咽了：“可怜七弟十弟，竟然被那后羿一箭统统射杀。当时鲜血染红了填空，我们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德看着他们的躯体坠落在地上。”
“你大哥既然用了血祭之术，又为何没能逃走呢？”金乌王道。
“大哥施展血祭之术，不过只是为了给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与机会。他自己将我们推到了战圈外面。一人独战后羿，可是竭尽全力也只能达到半步圣人之威。更是没有办法和已经成圣千年的后羿比。”二太子继续说道。
“那这么说，你们兄弟又是怎么回来的？”金乌王问道的
“我们本来以为后羿要杀了我们。但他却放了我们，不知他是何意。”
“哼，他不过是想给我个面子，让我下手轻点罢了。不过，我岂会如此？九州后羿，我金乌王，要来了”金乌王沉吟，望向遥远的九州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