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浔,落晖和傲浅站在门外,整装待发。玉清扬和刑天舞给他们送行。
玉清扬将一个木盒递给落晖,道:“这里面有你们需要的东西,若是遇到麻烦,马上通知我,路上小心!”
落晖接过木盒,点点头道:“我会的。”
应天浔信心勃勃,道:“师兄,我们走了!”
刑天舞不舍的道:“你们路上要小心啊!”
傲浅亦不舍的道:“清扬,天舞,我们要走了!”
玉清扬点点头:“保重!”
三个人纵身上马,向雒山的方向飞驰而去。
几天后,玉清扬和刑天舞也离开了清扬居,踏上回家的归途。
他们进了晗雨楼,方圆五十里最大的酒楼。玉清扬一踏进门槛便有无数道目光突然投射而来,楼内客人也不少,却不像平常一样热闹。玉清扬缓缓步入二楼的翩然阁,将剑放在桌子上,已然洞察其奸。
刑天舞不安的左顾右盼,紧张的看着玉清扬。
小二走进来,态度并不十分热情,道:“客官,要吃点什么?”
玉清扬泰然自若,道:“去吧你们老板找来,他知道我想要什么。”
小二点点头走出去,走到一半却又回头,冲玉清扬露出一丝冷笑。
刑天舞问道:“清扬,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有吗?”他笑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一会儿,老板端着一盘月饼走上来,客气的对玉清扬道:“没想到玉公子仍记得小店的月饼,真正荣幸之至啊!”
玉清扬笑笑,道:“你明知我今日不是来品尝月饼的。”
“哦?”老板故作狐疑,问道:“不知公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你我心知肚明!”玉清扬道“既然如此,”他冷笑一声,冲楼下喊道:“上!”
玉清扬立即将刑天舞护在身后紧握着恽霖剑,面带微微笑。此时已有数十名杀手冲上来,玉清扬将刑天舞从窗口丢下去,正落在吉光背上,随后冷冷道:“一起上吧!”
几十位杀手一起冲上来,玉清扬拔剑出鞘,施展穿云剑法配合轻功羽落术,如一阵急风在杀手中穿行。他缓缓走下楼梯,二楼的杀手们依次倒地,其他杀手鱼贯而来,将血刃砍向玉清扬。玉清扬左手施展腾云拳,将杀手们连人带刀一起打飞。他踏出门槛时,晗雨楼已然成为断壁残垣,只余一片呻吟声。
玉清扬赶到郊外时,晗雨楼老板陆紫阳已在等候。
陆紫阳笑笑道:“好一个玉清扬!”只是声音已与刚才不同。
玉清扬问道;“莫非你就是奚子星手下的第二大杀手?”
陆紫阳道:“是又如何!”说完,挥舞起手中的寒冰刺向玉清扬冲来。
一对寒冰刺如同两只蝴蝶翩翩飞来,美丽却暗藏杀机。玉清扬用剑与其相对抗,却无法伤它分毫。两只蝴蝶一高一低,左右围绕着恽霖剑,恽霖找不到出口,只能在它们中间徘徊。
玉清扬皱紧眉头,心想;“这家伙还真难缠,寒冰刺只是江湖中一般兵器,为何我找不到破绽?”他剑锋一转,向外退出了几丈。
寒冰刺在阳光下闪出晶莹的光芒,玉清扬笑笑,挥剑而去。恽霖避过蝴蝶的翅膀,直冲向陆紫阳的胸口,蝴蝶急忙飞回来,用翅膀挡住恽霖,却已是螳臂当车,势如破竹。
就在恽霖马上要刺入陆紫阳胸膛之时,忽然飘来一条长鞭,正好将恽霖剑和寒冰刺卷在一起。
“灵蛇鞭!”玉清扬转动剑锋,灵蛇鞭也顺势收回,玉清扬转头望去,一个身材妙曼的女子拿着灵蛇鞭站在远处。
那女子朱唇微启,道:“希望烟玉公子手下留情,把他交给我!
玉清扬不解的问道:“你是?”
女子笑笑,道:“我就是晗雨楼的老板娘,翩翩。”
玉清扬看了看陆紫阳,更加疑惑,问道:“你如今正是豆蔻年华,而他已近垂暮,你又如何会成为他的妻子?”
“玉清扬,没想到你武功高强,却如此不谙世事。”陆紫阳冷笑了两声,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年轻而削瘦的脸。
远处传来马蹄声,吉光带着刑天舞停在玉清扬身边。
玉清扬将恽霖合回剑鞘,道:“你们走吧,不要再做奚子星的傀儡了!”
陆紫阳冷冷笑道:“你以为奚子星是那么简单的人吗?我本名为苻游,七岁便成为奚子星的弟子,至今已有十五载,陆紫阳,只是我执行任务是用来掩饰身份的代号。像我们这种人,若是暴露了身份便只有死路一条,即使你放过我,我仍难逃一死,对吗?翩翩。”
远处的女子,嘴角露出一抹冷艳的微笑,罗裙舞动,头上的珠钗在阳光下烨烨生光。“对!”翩翩笑起来,道:“苻游,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苻游注视着她,道:“早在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已经知道你是奚子星派来我身边的,但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爱上你!”手入怀中,掏出一月饼,上面刻着几行小字,孩子般干净的笑容:“连心月饼,是我做的!”
玉清扬看着他们,心生怜悯,却忽然想起了宇文煊。
翩翩仍在笑着,眼睛却已闪耀起了泪光。她一边向苻游走去,一边道:“我又何尝不是?明知道有一天要亲手杀掉你,明知道我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没有享受爱的权利,却仍然不可抑制的使自己陷入泥沼,无法自拔。”
他将她拥入怀中,任凭她的泪水将自己的衣衫打湿。
这是他们最后的相拥,此刻,能带给对方温暖已是他们对于人生最后的乞求。
刑天舞在一旁潸然泪下,亲手杀掉自己最爱的人,岂非太残忍。
玉清扬握着剑的手渐渐松下来,他问自己:难道这就是爱吗?明知它只会带来厄运却仍要沉醉之中,这就是爱吗?这种爱是否太辛苦了呢?难道文煊也曾如此吗?
翩翩拿过他手中的寒冰刺,刺进了他的胸膛,惨白的玉指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抖,眼泪和着寒冰刺的鲜血滴落,融入大地。
苻游轻轻抚摸着她的面庞,脸上挂着微笑,道:“你要好好活下去!为了我,好好活下去,翩。”他的头垂在了她的肩头,瞬间黯淡的珠钗跌落到地上。
她用力抱紧他,泣不成声,轻声说道;“苻游,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没有人可以再分开我们,我们走吧。”她瘦小的身躯抱着苻游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一步步艰难前行。
玉清扬看着消失在夕阳尽头的翩翩和苻游,拾起遗落在地上的连心月饼,轻轻念起刻在上面的小字:“死生相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刑天舞的泪水伴着她柔软的声音滑落,“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