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扬和寒汩一大早便起程前往无忧谷。
途中,寒汩对玉清扬道:“我已经查过了,古月刚刚从无忧谷中炼完药,现在只有几个月派弟子把守,而且谷中毒草的毒性已经大大减弱,是拿无忧草的最好时机。”
玉清扬和寒汩日夜兼程两天后才到达无忧谷,颜云悕和一些月派弟子正在把守关口。
颜云悕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玉清扬和寒汩,不禁有些呆滞。她的眼神渐渐变得犀利,十分警戒地问:“你们两个到这儿来做什么?”
寒汩笑笑道:“你说呢?”
玉清扬接着道:“我只想进去拿到我要的东西,你最好不要拦着我!”
颜云悕不屑地道:“你不知道我们是月派的吗?”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长鞭。
玉清扬不耐烦地喊道:“我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月派的女子有些恐惧,却没有一个逃走。
玉清扬不知何时从怀中掏出柳叶飞刀,随意地扔向那些女子。
颜云悕立刻挥舞手中的长鞭,抵挡向她飞来的柳叶飞刀,同时保护着其他同门,只是鞭长其及,那些女子全部都中刀倒地。她现在才知道玉清扬的厉害,但是已经太迟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玉清扬已使出腾云拳。她中拳倒地,口吐鲜血,已经没有了反击的力气。
玉清扬走到她身旁,用铁折扇指着她,道:“说,怎么进去?”
寒汩还没等她回答,就对玉清扬道:“清扬,里面瘴气弥漫,她又是古月的弟子,不如让她带我们进去。”
玉清扬赞同地点了点头,用铁折扇点了颜云悕的天窗、石门、商曲、巨骨等几个穴道,又把她扶起来,对她道:“我点了你的穴道,你别妄想耍花样,除了我谁也解不开,包括你师傅。”
颜云悕见玉清扬武功如此高强,用内力冲开穴道恐怕是行不通的,只好带他们进去,颜云悕用手捂住胸口,艰难地前行。
玉清扬和寒汩走在她后面,他们三个人一起走进了无忧谷。
无忧谷内瘴气弥漫,玉清扬和寒汩都闭气前进。地上长着各种奇异的花草,颜色艳丽,但都巨毒无比。他们延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前行,每走一段就会出现很多叉口,延伸出更多的小路,使得无忧谷就像大迷宫一样。
从前很多药师都会来这里采集他们想要的毒草,以炼制毒药或解药。但三年前,这里就被古月霸占了,她赶走所有前来采药的人,无忧谷便成为了她的独占领地。她每个月都会到这里来炼毒,也不断种植新的花草。颜云悕负责看守这里,也经常陪师傅进去炼毒,对无忧谷比较了解,但仍有很多她地方她没有去过,也不敢去,因为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在颜云悕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到了无忧谷的最里面,也就是生长无忧草的地方,他们停在一个山洞门口。
颜云悕看起来比刚才轻松多了,她静静地道:“里面就是无忧草生长的地方,师傅从不让我进去,所以……”
玉清扬往里面看了看,又看到颜云悕把头低了下去,对寒汩道:“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寒汩急忙阻止,道:“那怎么可以!”
玉清扬笑笑,道:“放心吧!有事我会叫你的。”说完,便向山洞走去,寒汩和颜云悕一直静静的看着,直到眼睛里消失了他的身影。
玉清扬一走进去,就看见山洞内一石台上有一棵翡翠的小草开着淡紫色的小花,非常可爱。
“这应该就是无忧草了!”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冲上前去摘取无忧草。但是他的手还没有接触到无忧草,整个石台就向后移动了近一丈,与此同时,洞的两壁射出无数柳叶飞刀。
“这一定是古月设下的陷阱。”玉清扬立即挥舞铁折扇,打落向他飞来的柳叶飞刀,柳叶飞刀源源不断的射出,玉清扬根本就无法脱身前去摘下无忧草。而此时,洞里出现了一扇石门,有一个黑衣人从石门中出来,摘下无忧草又从石门跑了出去,玉清扬纵身跃起,迅速击落飞刀,施展瞬息万变的轻功羽落术由石门飞奔而去,由于不熟悉地形,他很快就被刚才那个黑衣蒙面人甩开了,找不到无忧草,他只好返回山洞。
玉清扬回去的时候,寒汩已经破解了那个山洞的机关。
寒汩看到玉清扬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拿到无忧草,立即安慰道:“清扬,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吧!总会有办法的!”
他们三人又按原路,走出了无忧谷,玉清扬解开了颜云悕的穴道,并没有为难她,就放她走了,然后向寒汩讲了整个故事的经过,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下,他们找了一间客栈落脚。
夜色深沉,客栈里的客人都已经休息了,玉清扬和寒汩却坐在屋顶喝酒。玉清扬看起来无精打采,他从来不这个样子的,从小到大,只要他想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得完美无缺,这次无忧谷之行可以说是他人生的第一个挫折,他从未如此沮丧过,手中的酒已经被他喝了一半多了。
寒汩看到他这个样子,倒真的有些害怕了,只好不停地安慰道:“清扬,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玉清扬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将酒壶抛到身后,道:“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他将寒汩手中的酒壶夺过来,却又被寒汩抢回去。
“清扬,如果遇到这么一点挫折你就失去信心,那么你父亲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玉清扬像是被凉水泼醒了一样,寒汩接着道:“你还是先休息一下,什么事都不要想了,这件事暂时交给我。”
玉清扬渐渐恢复了精神,道:“我想去依园镇。”
“你要去找柳若烟?”
“恩!”
“那好吧!等我调查完了,我会拿着象棋书谱到昕宇客栈与你汇合。”
“好。”
第二天大清早他们就分道扬镳了,寒汩没有告诉玉清扬他要自己去无忧谷,他知道玉清扬一定会反对,而玉清扬和吉光回到依园镇找柳若烟,寒汩快马加鞭赶到了无忧谷,谷口遍布被玉清扬杀死的月派的女弟子的尸体,无人问津,看来古月还不知道这件事。
寒汩立刻按颜云悕昨日的路线入谷,没用一会儿,寒汩就来到了那个山洞前,他避开了机关找到了那扇石门。他走出去,原来这里别有洞天,他没有延着路往下走,而是回到山洞,他仔细的观察那个石台,又仔细观察了这个石洞,大有收获。
颜云悕离开无忧谷后,就找了个地方养伤,等伤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才回去找古月。古月听颜云悕讲完事情经过后大怒,但她并没有责怪颜云悕,她做事心狠手辣,但待弟子如对待亲人一般,因此她的弟子都很忠心,宁死也不肯背叛。
古月愤怒地道:“可恶,无忧草竟然被盗走了,我在无忧谷待了这么长时间,却从不知道里面有密室的石门。”于是,立即派手下的弟子去查明,她接着道:“玉清扬竟然能够躲避莫飞霜制造的机关,看来这个小子武功不弱啊!”
颜云悕立即说道:“是啊!他的点穴手法也很特别,他说就是师傅您也解不开,而且他的拳法很厉害。”
古月的神色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转头对身边的傲浅道:“浅浅,想办法把他拉拢过来,如果实在行不通,就一定要杀了他。”
傲浅回答:“是,师傅。”
古月对所有人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她们往回走的时候,颜云悕故意对傲浅道:“那个玉清扬可是很厉害,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傲浅笑笑道:“我已经有办法了,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颜云悕也笑笑道:“好啊!没有问题!”她在笑,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开心。为什么她什么都比傲浅差,她不明白,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她十几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她开始讨厌傲浅,甚至是恨。她不想这样,可是师傅总是偏心,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玉清扬到达依园镇,把吉光安顿好后,就直接去找柳若烟,柳若烟看见他后很开心,可是她发现,玉清扬已经不像从前那么精神奕奕,眼睛也不再炯炯有神。
她静静地为他弹琴,希望可以使他的心平静下来。玉清扬静静地听着,他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他多么希望时间在一刻停止,可生命是不会为他静止的,只有好好珍惜这片刻的安静、片刻的欢愉。
曲罢,柳若烟轻轻地对玉清扬道:“清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玉清扬把无忧谷之行告诉了她,她听后有些震惊,又轻轻的问:“无忧草很重要吗?”
玉清扬点了点头,柳若烟看到他脸上充溢着沮丧与失意,便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为他弹琴。
这段日子里,他们每天都在一起,或研究曲谱或品茗聊天,玉清扬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寒汩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变回了那个自信骄傲的翩翩少年。
他们三个都在凌烟阁里,柳若烟为他们沏了一壶好茶,在旁边静静地坐着,寒汩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玉清扬。无忧谷的山洞并不是最初生长无忧草的地方,无忧草是被移植过去的。玉清扬恍然大悟,怪不得它会长在那个冰冷的石台上。
寒汩拿出两本象棋书谱递给玉清扬,道:“我会继续调查,找生长无忧草的地方,你快找依朔日吧!”玉清扬点点头,他们二人向柳若烟拜别,便一起离开了。
玉清扬和吉光赶了三天的路才到达朔日山庄,依朔日是个好客的人,玉清扬顺利地进入了朔日山庄。
山庄富丽堂皇,美仑美奂,不愧被称为“藏宝阁”。依朔日留心观察玉清扬,步履轻盈,衣衫随势飘拂,无风自动,可见其内力深厚;手执铁扇,身着白衣,仪表不凡,器宇轩昂,乃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他很愿意交这个朋友。
玉清扬开门见山,对依朔日道:“庄主,晚辈玉清扬,此次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依朔日笑笑,道:“好!够爽快,我喜欢,有什么事尽管说。”
玉清扬恭敬地道:“我听说朔日山庄内珍奇异宝数不胜数,而我想要的东西刚刚您山庄有。”
依朔日道:“我朔日山庄的确藏有不少珍品,那都是我年轻时四处游历得到的,不知小兄弟,你想要的是什么?”
玉清扬坦言道:“水晶石。”
依朔日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一开口便是如此珍贵的东西,便问道:“不知道小兄弟要它做什么?”
“铸剑!”
“水晶石乃是这世上最坚硬的东西,光彩夺目,可是它可以用来铸剑,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玉清扬解释道:“是流剑阁的穆离要我来拿的。”
依朔日有些惊奇:“他竟然答应为你铸剑?小兄弟你可真有福气,流剑阁可是很少给人铸剑的!”
玉清扬拿出书谱,边递给依朔日边道:“晚辈听闻庄主喜爱下棋,而我又有两本象棋书谱,不知您是否喜欢?”玉清扬见他颇有兴趣,便接着道:“一本是梅花泉,海门童圣公着,共三卷,三十六局一百三十二变,另一本是梅花谱,六卷,分前后两集,每集各三卷,分门别类,对顺手炮,列手炮,过官炮,屏风马对当头炮等作了专门的研究,这两本可都是象棋书谱中的珍品啊!”
依朔日点点头,对这两本书爱不释手,玉清扬趁机对依朔日道:“如果庄主喜欢,就收下吧!”
依朔日转头对玉清扬道:“小兄弟,水晶石虽然是珍品,可对我来说并无用处,我就将它赠与你。我想借此与小兄弟结为八拜之交,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玉清扬笑道:“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依朔日与玉清扬行完礼后,依朔日命人将水晶石取来,他将一个雕花镶银的木盒子交给玉清扬,玉清扬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光彩夺目的石头,这就是水晶石。
依朔日大笑道:“没想到是这块石头成就你我的忘年之交啊!哈!哈……”
玉清扬也笑笑:“是啊!我也没想到,我本以为要与大哥你打一场呢!”
“你一进门我,我就看出来了,你武功高强,我才不和你打呢!”依朔日转喜为忧,“兄弟,你真的要走吗?”
玉清扬也有些伤感:“大哥,小弟有事要办,必须得走了。”
依朔日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铸完剑记得回找大哥,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
玉清扬答应道:“小弟一定奉陪。”依朔日把玉清扬送出朔日山庄百里外的地方,玉清扬急忙赶回依园镇。
玉清扬回到依园镇时,寒汩还没有回来,玉清扬这次并没有把吉光安顿在客栈里,而是带着它直接去了凌烟阁,因为今日是三月十四,是柳若烟可以外出的日子。
柳若烟已准备好外出,她看到玉清扬时有些惊喜,笑着对他道:“我还以为你今天回不来呢!”
玉清扬也笑笑,道:“怎么会呢?一月只有一次,我可不想再等一个月!”
他们一起前往落日峰,吉光乖乖地让柳若烟坐在它背上,因为它知道这个女子对它的主人很好,也绝对不会伤害他。通灵的马自然也通晓它主人的心思,它知道玉清扬很喜欢她,这是它第一次让别人坐在它背上。
这次他们没有直接登上落日峰,而是顺着一条小路,绕到了落日峰的后面,他们穿过一片小树林,尽头是一片空旷的草地,地上有一座坟墓。
柳若烟下马走到坟前,轻轻地鞠了一躬,道:“老伯,我又来看你了。”说完,将带来的香烛祭品之类摆在坟前,柳若烟转身对玉清扬道:“我们进去吧。”柳若烟走到一片爬墙虎前,轻轻的用手拨开它们,顿时出现了一个山洞,一束光从里面射出来,玉清扬感叹着带吉光进去。
山洞的路很宽敞,他们并肩而行,走着走着,玉清扬却停下了。
柳若烟见他望着眼前的一片翠绿色的小草发呆,就对他道:“那是老伯种的,临终前之前,他对我说只要他能拿到一株草,他就能见到他的妻子。”
玉清扬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柳若烟答道:“老伯说这种草能让人产生幻觉,能让他在临终之前见到他逝世多年的妻子。”
玉清扬想了想,大笑道:“原来我要的无忧草在这里!”说完,他就上前摘取无忧草柳若烟立即阻止他,道:“我记得老伯说过,这种草的毒性很强,只要一触碰到,它所分泌的毒汁就能让你产生幻觉。”
玉清扬突然想起无忧谷里的黑衣人摘取无忧草时,手上戴着一双黑手套,柳若烟拿出一条丝帕,轻轻地摘取了二株无忧草递给玉清扬。
玉清扬接过无忧草,道:“我们快回去吧!别忘了,今日对你来说可是十分重要的!”
柳若烟点点头,玉清扬把她送回凌烟阁,自己就回客栈了。
玉清扬第二天一大早就与吉光赶去流剑阁,他没有向柳若烟道别便离开了,他实在是心急于铸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