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暖暖!”生怕自己随意碰触会伤到她,穆风面色焦急的呼唤着那个女人,随即抬头对旁边仍然呆愣观看的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啊!”
“哦。哦。好的,我这就去!”一保安回过神来,连忙奔去拨打急救电话。
“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穆羽夕缓缓的走下楼梯,毫无声息的站到他们身后。
穆风面带怒色的回头看她,“你方才那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推她下楼梯?”
他果然看到了,身体晃了一晃,穆羽夕惨白着脸,努力挤出抹苦涩而悲哀的惨笑问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他面色一僵,“你都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了。她怀的是你的孩子,而你,想让她生出来。”穆羽夕说着,面色凄楚。
“羽夕,你不要误会。”穆风慌了,“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想让她为我们代孕。毕竟以你和我的关系,孩子若是生出来,很容易有健康隐患。我只是怕你到时伤心,所以……”
“所以你就和她发生关系?让她怀孕??”心脏如同冬天的落日,随着他的解释,惶惶然下坠,“那么那晚呢?你明明没有采取避孕措施,明明是应允了要和我一起孕育孩子的不是吗?!”她哀戚的望着他,情绪激动,声音有点抑制不住的大声起来。
“那晚,其实只是我的一时疏忽,忘记了。”
上帝,请告诉我,我所听到的是不是事实?这个男人说他为了不让我伤心,所以就去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还让她替我生下孩子。而我费劲心思经营出来的那一夜,却只是因为他一时疏忽,忘了避孕?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呵呵……哈哈哈!”穆羽夕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凉无比。
“羽夕……不要这样。我,我爱的是你呀。”她反常的情绪让他慌乱了心神。
“什么!你说什么!”
一声怒吼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循声看去,穆风的脸色顿时差到极点。他怎么忘了,他就是因为接到了杜母的电话,说是马上就能到宴会厅了,才走出来找杜暖暖的。
“你们俩,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杜父看着两人,颤抖的嘴唇张张合合,半晌,才问出口。他简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他们不是亲兄妹吗?
二人还未做出回答,就听得杜母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叫声几乎将大厅的顶刺穿。
“啊!暖暖呀!你这是怎么啦!”杜母朝着倒地的杜暖暖冲了过来,由于穿着高跟鞋,礼服的裙摆空间并不大,她迈着步子没跑几步便摔倒了。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到女儿的身边,看着脚下蜿蜒流淌的鲜血,她只觉两腿一软,随即便歪倒在地,晕了过去。
“妈!”穆风着急的喊着,还未待他将她扶起,就只听得不远处传来噗通一声。
杜父捂着胸口,已然面带痛苦的躺在了地上。
“爸!”
杜暖暖滚下楼梯,面临流产的危险,而两位老人也接连着跌到,饶是穆风平日里再冷静,现在也不禁乱了方寸。
“救护车呢!怎么还没来!你们干什么吃的!电话打了没有!”他盯着一旁愣在原地的保安咆哮,脸上青筋突起。
保安被他激动的模样吓到了,倒退一步,结结巴巴的说道,“已,已经打过了。它们说是十分钟就到。”
那保安的话声刚落,就只见一道亮光随着相机快门的声音出现。
头条,这可真是大头条啊。
经不住诱惑,某伪装成服务员偷溜进来的记者冒着被抓的危险在现场按下了快门。
有记者!穆风猛的转头,眸中寒光乍现。
端着相机拍照的记者,被他凌厉的目光看的手一抖,转身就利索的往外逃。
“拦住他!把他的相机留下!”穆风吩咐着。
偷拍的记者被保安抓了回来,送到一脸怒意的男子面前。
猛的抓过相机,打开,将胶卷取出,毁掉。
穆风掏出手机,拨通了宫木的号码,“通知下去。明天若是哪个报社报道了任何关于杜暖暖和羽夕的事情,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电话打完,救护车也来到了。
一帮急救人员冲出来,在穆风恐怖的低气压下,迅速的将三位病人抬上了车。穆风紧跟着坐上去,车子在瞬间启动,呼啸而去。
四周安静下去。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楼上的宴会厅里照样是热闹无比。除了,地上那仍残留着的触目惊心的一滩血。
穆羽夕捏紧拳头,泪终于越过眼帘的隔阂,缓缓滴落,与地上的鲜红混在一起。
还有更多悲伤的事情么?不如就一起来吧。
穆羽夕站在原地,愤怒在脚下生出根来。那些积蓄在内心里对穆风的温柔的美好的幻想,此刻如同一面被打碎的玻璃,碎成了成千上万的碎片。那些碎玻璃,被尽数揉进了心里,千疮百孔的心脏表面,穿针走线般的缝合进悲伤。
内心的那些情感。
变成了恨,变成了痛,变成了委屈。
它们交织在一起,变成带刺的藤蔓,紧紧的捆绑住她的心,将它收紧再收紧,直至疼痛不已。
我曾是你掌心的宝贝。
我曾是你最在乎的人。
我曾是你将所有东西都背弃却都不曾抛弃过的人。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的我就变成了多余的。
为什么,你因为她的事情乱了心,居然忘记了我的存在?
“杜暖暖!你给我清醒一点!”穆风握着女子的手,大声的喊着,试图唤回她的意识。喊了半天,见她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穆风心急火燎的又嚷道,“司机呢!叫他给我把车开快一点!慢死了!”
一旁的护士劝他,“这位先生,我理解您急切的心情,请不要着急,我们的司机已经尽全力在开了,马上就会到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