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栋和宿舍东头是平齐的,C、D、E栋东西两头自也是平齐的,两排之间留八米宽路,和南边3号门直通,筹划年欢活动就在这路上举行,在北头宿舍处搭了舞台,路两边从舞台一直AB巷口用帆布摭挡。22日从正大门已不能直行进生产区,要从B栋西头一铁门过,再从AB巷弯进来,DE巷口也被帆布挡住,但开了缝,要用手扒开进出,路边柱子都挂起了大红灯笼,已一派喜庆气象。
这天下午孙浪被派到了零件加工支援,李美让他在杨玲旁边工位用气动切脚机打架高切脚,好久沒和他闲聊了,我找了一盘二极体和套管坐到了他正对面。
孙浪先向我抱怨起他领班来,说不看她是个女的早就搞她人了,我笑说人家还会无事欺负你,怎么说我也不相信啦。孙浪说我做事又没偷懒,她就是看我不顺眼,动不动就把曾伟找来了,每天把我到处支使。我还不知道他,一张嘴无事也要吹出花来,一个小时停不了三分钟,让跟前左右都做不好事,比那些只想偷懒的坏多了。他说等明天抽奖了就去辞工。
我问他你们那边谁打了蔡小莞一耳光?这下又问到他心窝了,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说那个小子跟我熟得很,是哪里哪里人,他有点吊,这天领班说他就把领班打了,蔡小莞让他走人,他口中嚷着为什么开除我,冷不防手就一巴掌舞了上去,曾伟过来拉架他又威胁看我在外边打死你,吓得曾伟赶紧找我,要我跟朋友说我不扣他工资,叫他不要打我。
我说你是不是也准备打打人了再走啊。浪哥仰身摇头笑说,我可是有素质的人,君子都是动口不动手。我问他听说你们村里死了人尸体到处抬是怎么回事?
浪哥说村里开一个货车的,在长埫口过收费站,超载了要罚款,司机开车跑了,收费站派人追,司机逃到宜昌连人带车摔下山摔死了,我看到了尸体,惨不忍睹,真觉得人还不如一条狗,收费站最后赔了三万元钱。
我说收费站不需要追,司机也不需要吓得这么厉害呀!浪哥说你晓得个屁,真正的国家干部都只坐一下办公室,都是养了一帮狗腿子在收钱,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浪哥说他有一个同学本是个狗屁不通的人,在长埫口派出所当了协警,也就是个临时工,我们背后叫他狗腿子,当面还不是点头哈腰,人家比你活得好,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抽的烟是盖增,你说该不该人家带意思。
浪哥问我中国人是不是还不如外国的一条狗?我说这我还真不好说,西方国家制订动物保护法比中国制定保护人法要严肃,而且外国人不通人情,执行保护动物法比中国执行保护人法要认真,但在中国有好处,死人比活人能耐大,人死了把尸体抬到路上啊政府啊多少能弄点钱回来。浪哥说我要当总书记首先在中国出台一部尸体保护法,让警察抢尸体有法可依,免得人民警察为了国家稳定大局还受冤枉气。
浪哥不是一般的聪明人,说中国的警察虽然没干什么好事,但比外国的警察劳累多了,你看普京就职总统有二十万人反对他上街游行俄罗斯警察不怎么管,美国千把人在白宫外闹几个月警察任由他们闹,你看中国有五十人上街就刑警特警都出动了,中国人虽不爱大游行,却偏偏这小群体事件没一天消停,中国警察是受尽累后再受尽气,还闹不好弄出点人命要受处份,真为他们委屈。
我说共产党支撑不了几年了,浪哥说你纯瞎说,共产党无所不在无所不能要千秋百代。我笑说四维不张,国之必亡,秦皇朝多么威分,一夫呼而万夫应,瞬刻七庙隳为天下笑,穆巴拉克和卡扎菲威信比胡****高不高,当革命到来看看他们怎样被拋弃的,民主和正义是必然的选择,特权主义是不可能长久维持下去的。
浪哥说民主真有这么好吗?我说首先西方人想什么就说什么,能无顾忌表达自己的思想,他有自己的爱好和追求,他想的是他要去做一件什么事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不是当一个什么官谋取什么地位;中国人都像狗一样活着,都想着做老爷,实际都做着狗,都奔着骨头而去,热衷于计算和阴谋诡计,做着最卑鄙下贱的事却最爱虚荣,沒有人的奉承就活不下去,金钱地位、名车衣服是他们的全部追求和人生,没有人格随时准备为一块骨头汪汪叫唤,一生对自己不忠,对别人撒谎,不知道诚实地像一个人活着是多么畅快和惬意。
你看看共产党的党代会人代会上这些狗屁常委僵硬死人样地笑着像机器人样地招手,你觉得他们象个人吗?你看看他们做着那老套路的报告,那些代表齐刷刷地举手是不是也觉得太有趣了,但这些太监和奴才老这么演也实在没什么意思。
浪哥说你说的倒真像是这么回事,你要生在外国就好了。我感叹说这些太监既没有胆量又贪图权势,这个国家走向文明不知有多艰难?不知要用多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连缅旬都开始民主选举了,缅甸人也比中国人活得像个人,做个缅甸人也比在中国有希望。
浪哥说那我们俩一个人骑个自行车到缅甸去,我大声为他的主意叫好,跟浪哥说话就是开心。
李美这时候过来站到了浪哥身后,我吓得低下头噤了声,浪哥不觉,杨玲还在跟他答话。浪哥不免又挨上了李美一顿训,你哪里有这么多话?是让你来做事的又不是来说话的,是谁在和你说个没完?
杨玲觉得自己受了连带等李美走了还生着气,我说她是在说我,杨玲更瞧不起我了,给了我一白眼说晓得说你自己不站出来。她不知道我有多怕李美,虽我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