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奖开始表演节目,第一个节目是快康职工自己排演的,是三个靓女三个帅哥载歌载舞演唱了一首《感恩的心》,他们真年轻,真美丽,演唱真棒,帅哥充满张力,靓女妩媚奔放,我感觉他们的青春和美丽正在舞台上尽情绽放,我甚至感觉到了她们心中的喜悦和快乐。我想我哪天能写一首壮丽的诗篇,也要站到舞台中央去诵读,只要有机会不妨让生命绽放一次。
“曼曼美不美?”我在前边靠着一个柱子看表演,张良勤还没走,过来问我。
美,真美!二课哪个胖女孩也很美。
我问张良勤,PC9055、PC9057都是汇普的机种吧?良勤说你关心这干吗?我笑了笑,说这快康利润还很惊人呢,张良勤说你以为人家高老板来做慈善的?
香河快康人工成本算二千万吧,劳动力成本不到4%,今年单体产量应该接近600万台吧,每台出产价超过100元,人力成本算4元钱吧,应该是有暴利了。
我说我们高董事长准备抽十个三千的就抽十个,偏要抽五个然后装模作样让工人猴急猴急再施舍五个,都是些贪婪又爱虚荣的小人。良勤说要你是一个资本家还不一样,别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人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我说幸亏有那些淘皮捣蛋、偷懒耍橫的泼皮无赖,不然工人们更累死累活、待遇更差工资更低了,而且这个国家的太监们如果不准备放弃特权最后先站出来造放的大概也只能是这些人,现在这个国家你看不到什么能指望的人,但我还是不喜欢他们。
张良勤说你看到你们E栋男洗手间写的话吗?我当然看到了,大概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多,吃得比猪差…”后面有人批了一句,“兄弟们,要团结呀,要求涨工资啊!”但没有一个应,现在人都太精明、太现实,结果就是进了死胡同也不知道钻出来。
良勤说一课东头厕所最热闹,厕吧文学要抢沙发。第一间醒目是“自古何人谁无屎,志文拉屎不用纸。”第二间画上一男一女要搞事样,更写上“找小姐,打电话139---”。第三间有人题诗“世间何人沒有情,到处留情可不行,世间何人不有意,骗来骗去无意意。”第四间是******的<沁园春.雪>和注评。
工人中有才情的还不少,良勤说二课西头男厕有几句话也很有思想水平,写的是“生活像强奸,你不能反抗只能享受;工作像轮奸,你不行了我来上。”有人在后接着写“女人像单体,你插过了我再插…”,这厕吧文学对生活和感情也是让人感伤和绝望。
歌舞团又表演几个节目,唱歌、模仿春节晚会的舞蹈<千手观音>、魔术,但都沒有我们工人自己演的一半感染力,九点半钟就都散了。
零件加工中奖人数和金额都远超平均水平,王威中三千,胡春华和赵小姣中了二千,毛小凯中了一个,许和平中三百,还有两个一百,24日开晨会老何和李美都恭贺了大家,老何说这说明李美给大家发奖券的时间刚好,让中奖的明天下午到周经理的办公室领钱。
小板线和零件加工洗手间在E栋西头南侧,洗手间旁边是茶水间,我买了一瓶金银花露喝了把瓶子放在茶水间喝水,九点钟口干去茶水间喝水碰见李美在里边,她在冲优乐美喝,难怪早上从不过早,她还是很会享受生活的。我心里难受,当沒有看见她,哦,她右手腕缠上了个红头绳。嗨!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茶水间脏死了,地上接水台上都是零食袋和脏东西,我都看不下去,那产线两边车间茶水间多干净,大概这边和那边比太闲了太自由了,有时坐一团人歇息,再年纪大的女同志多,谁带了个头习惯都搞坏了,老何都说了几次,说这茶水间比洗水间还脏,说了也是白说。
中午在车间休息,杨姐她们谈论让中奖的请客,说打算王威出500,胡春华和赵小姣一人出300,毛小凯出200,大家一起出去吃一餐,但赵小姣不同意,大家都说赵小胶小气、不合众,我插了句嘴,请不请客都是人家自由,杨姐生了气,说不要你做声。
下午就有人来发糖了,工程部张亮中了三千元,小张师傳是维护我们机器的人,谁的机器有点问题叫小张师父他都帮忙,也不知买了多少糖,我估计品保部、仓库和小板线都发了,最后在零件加工发不到了,他和我不熟,干脆把我漏了,我很想吃他一颗糖的。
李美去商店买了四件营养快线,零件加工每人一瓶,老何、杨志刚、刘文华、林君和小板线两个领班,没做到又去买,中了100元恐怕花了200元不止,她做事纯凭一时高兴,不知平时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多少人。
我下午没有加工材料,拿了工程料号表抄,终于有人看不惯了,特别是刘娟、杨玲和王小浩,说快康给你钱是让你坐到玩的,别人都在搞事让你一个人搞学习。我烦他们,说搞你们自己的事,拿起本子朝他们晃,不服气你们也去找老何,这是老何交待我的任务。小浩不服气拿卡尺敲了我一下头,我烦死了,跟他生气又不犯着。
陈玲的机器调好半个小时不需要管,经常过来和刘娟、杨玲说几句闲话,陈玲问我来做多能工的?我笑说我来做总督查,哦,不对,我来做质量总检的。陈玲摇头说你不是做质量总检的料。我说你现在还不对我好一点,我以后一天到晚检查你,一天检查你五遍十遍,吓也吓死你。陈玲说你只管查,我工作做得好得很,我说沒得问题也找个问题出来。陈玲说大不了我不干了,我走的时候还摆你一道。这个女子跟我说笑话像来真的,不过这下午就有人说道我,她连忙帮我解困,说别人是个老实人呢。
老何下午把我叫过去交待,说你不要只盯着工程料号表,要学会操作各种机器,一定要所有的工人都认可你。我心里很不赞成他的说法,让我把机器学好,学到猴年马月?最近跟工人处得又差,我怀疑自己能熬得出头。但他认真地找我交待,我又不敢轻言放弃。
晚班王师父拿来两件小炮让我加工,这两种材料一般是黄圈圆在加工,有一种小炮PIN距是3MM,我机器齿轮每距是2。5MM,一般都加工PIN距为5的材料,打这个PIN距是3的脚总是歪的,我调机头都调大了。
这时李美过来跟我说话,李美跟我说原来在东莞的时候是有一个质量总检的,老何也说设一个,我跟他提议了人选他又不同意。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不知道她有沒有想着怎样和我和平相处,我一直只认为她从来不关注我的想法,我现在想来我当时也从来沒有探究她在想什么,从来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当她对我释放善意的时候我都轻易地错过了,我一门筋地想怎样搞好工作,或者说一心找她问题,给她提意见,她听见就烦,终是再也沒能和她开心地说上一次话。
我向她埋怨这材料干吗定要我加工,正巧刘鹏来找李美要饮料,李美说忘了,发完了,最后说好先欠着,李美对我说老师父在这里,让我向刘鹏请教。刘师父告诉我不管材料后脚,材料前脚基本上放在齿轮轮顶上,不能入齿,幸得高人指点,不然我绝摸不出其中道道,我把李美发的营养快线给他,他坚辞不授。到处还是有乐意帮助人和有操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