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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送还佛宝

正值秋末冬初时序,只见野菊残英落,新梅嫩蕊生。村村纳禾稼,处处食香羹。我们师徒四人行走多时,在不远处又遇城池。

唐僧勒住马叫道:“八戒,你看那厢楼阁峥嵘,是个什么地方?”悟空抢答道:“师父,那座城池,是一国帝王之所。”

我笑道:“猴哥,真厉害。天下府有府城,县有县城,怎么就见是帝王之所?我还是通过土地说:这乃祭赛国。”

悟空道:“八戒,你不知帝王之居,与府县自是不同。你看他四面有十数座门,周围有百十余里,楼台高耸,云雾缤纷。非帝京重地,怎能如此壮丽?”

唐僧策马到城门前。唐僧下马,我们师徒四人过桥进门观看,只见六街三市,货殖通财,又见衣冠隆盛,人物豪华。

我们师徒四人在街到行走,我等突然见到有十数个和尚,一个个披枷戴锁,沿门乞讨,衣着破烂不堪。

我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唐僧闻言,道:“八戒,你上前去问他一下,为何遭这等罪?”

我拦住众和尚叫道:“僧人,你是那寺里的?为何披枷戴锁?你等犯何罪?”众僧跪倒道:“大师,我等是金光寺的和尚。”

我道:“不知金光寺坐落何方?”众僧道:“转过墙角就是了。”我将他带在唐僧前,问道:“你等犯何罪,你说我等听。是错罪我等可为你等平反。”

众僧道:“大师爷爷啊!不知你从那方来的?这事!我等不敢在此奉告,请到荒山,尽说苦楚。”唐僧道:“也是,我们且到他那寺中去,仔细询问缘由。”

我们师徒四人与众僧同至山门,门上横写七个字:“敕建护国金光寺”。我们师徒四人进门来观看,但见佛前虽有香炉设,灰冷花残事事空。

我又见众僧们顶着枷锁,将正殿推开,请唐僧上殿拜佛。唐僧进殿,奉上心香,叩首三拜。

我们走过正殿后面,见那方丈檐柱上又锁着六七个小和尚。到了方丈,众僧都跪下来叩头,道:“列位爷爷象貌不一,可是东土大唐来的?”

我笑道:“你等众僧有谁会未卜先知之法?我等正是来自东土大唐。你等又是如何猜出我等来?”众僧道:“爷爷,我等从未有未卜先知之法,只是我等痛负屈苦,无处诉苦。日夜哭天喊地,惊动天神,昨日夜间,众人都得一梦,说有个东土大唐来的圣僧,能救我等性命,让我等有冤苦可伸。今日就见老爷,所以认得。“

唐僧道:”你等有何冤苦?“众僧道:”爷爷,此城叫祭赛国,乃西邦大国。当年有四夷朝贡:南月陀国,北高昌国,东西梁国,西本钵国,年年进贡美玉明珠,娇妃骏马。我这里不动干戈,不去征讨,他那里自会拜为上邦。“

我道:”既为上邦,想必你那国王治国有道,文武全才。“众僧道:”爷爷,文不行,武不成,治国也不是有道。我这金光寺,宝塔上自会祥云笼罩,瑞霭高升,夜放霞光,万里有人能见;昼喷彩气,四国无不共同瞻仰。故此为天府神京,四夷朝贡。”

众僧又道:“只是三年之前,孟秋朔日,夜半子时,下了一场血雨。天明时,众公卿奏上国王,不知上天因什么事则责人们。当时就请道士打醮,和尚看经,答天谢地。不知道谁说我这寺里黄金宝塔被污秽了。这两年外国也不来朝贡。国王要征伐,众臣谏道:‘我寺僧人偷了塔上宝贝,所以无祥云瑞霭,外国才不朝贡。’昏君听信其谗言,令那些赃官,将我僧众拿了去,千般拷打,万样追问。当时我这里有三辈和尚,前两辈已被活活拷打死。如今又来捉我辈问罪,扣了枷锁。爷爷在上,我等怎敢走欺心盗取塔中之宝!万望爷爷怜念,大慈大悲,广施法力,救我等性命!“

唐僧叹道:“这桩事暗昧难明。一则是朝廷失政,二来是汝等有错。既然天降血雨,污秽宝塔,那时节何不启奏君王,才会致令受苦?”众僧道:“爷爷,我等凡人,怎知天意?况且前辈还没想出是好是坏,那我等如何处理!”

唐僧道:“悟空,今日何时?”悟空道:“约申时。”

唐僧道:“我欲面君倒换关文,奈何这众僧之事,不得其故,难以对君奏言。我当时离了长安,在法门寺里立愿:上西方逢庙烧香,遇寺拜佛,见塔扫塔。今日到此,遇有受屈僧人,乃因宝塔之累。你与我办一把新扫把,待我沐浴后,上去扫扫,看这污秽之事如何,为其不放光之故,访其端的,好面君奏言,解救你等出苦难。”

众和尚去厨房取把厨刀,递与我道:“爷爷,你将此刀打在那柱子上锁的小和尚铁锁,放他去安排斋饭香汤,服侍那位爷爷进斋沐浴。我等且上街化把新扫把来与老爷扫塔。”

我笑道:“开锁有何难?”我走到近前,握住铁锁,手中冒出噬阳金焱,锁就消失了,我连续这样使用几次,所有的铁锁皆消失。那些小和尚跑到厨中,净刷锅灶,安排茶饭。我们师徒四人吃了斋,渐渐天昏,只见那枷锁的和尚,拿了两把笤帚进来。

这时我见一个小和尚点了灯来请唐僧洗澡。此时满天星月光辉,我因无事,飞上宝塔顶看起了星星,喝着凡神烈酒,渐渐的我闭眼聆听自然的欢笑声。三更时分,我听到一些声音,怕师父一人有危险,隐身下去看看。我看见前门钻出一个身影,我走进前去看是悟空,解除隐身踏着云头来到悟空身边,道:“猴哥,你在干什么?师父呢?”悟空道:“师父在十楼,八戒,往里面看。”

我见第十三层塔心中两个妖精坐在那里猜拳喝酒。悟空掣出金箍棒走进,我拦住塔门,同喝道:“好怪物!偷塔上宝贝的原来是你们!”

两个怪物起身拿桌上的东西乱扔,我道:“猴哥,不要打死他,这样口无对证,我们要他们供状。”悟空用金箍棒拦住妖怪,将妖怪压贴在墙上,不让妖怪挣扎得动。

妖怪叫:“饶命饶命!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知道偷宝贝的贼在那里。”我走进前,一人擒住一个妖怪,压下第十层塔中。

我道:“师父,醒醒,抓住偷宝贝的贼了!”唐僧闻言,睁开眼看了看道:“八戒,是在那里抓来的?”

我和悟空把怪物压到面唐僧前跪下,悟空道:“他在塔顶上猜拳喝酒玩乐,俺老孙听得喧哗,一纵云,跳到顶上拦住。八戒说得对,要他们供状,故而轻轻捉来。让师父取他们的供状,看他是那里的妖精,偷的宝贝藏于何处。”

怪物们叫道:“饶命!饶命!”我用音波术大声喝道:“还不将你们知道的从实招来。”

那怪道:“我两个是乱石山碧波潭万圣龙王差来巡塔的。他叫奔波儿灞,我叫做灞波儿奔。他是鲇鱼怪,我是黑鱼精。因万圣老龙生了一个女儿,就唤做万圣公主。那公主花容月貌,招得一个驸马,叫做九头驸马,神通广大。前年与龙王来此,下了一阵血雨,污秽宝塔,偷了塔中的舍利子佛宝。公主又去大罗天上灵霄殿前,偷了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养在那潭底下,金光霞彩,昼夜光明。只是近日听闻有个孙悟空往西天取经,说他神通广大,沿路寻不到人,所以时常差我等来此巡拦,若那孙悟空到了,才能提早准备。”

悟空冷笑道:“那孽畜们这等无礼,怪道前日请牛魔王在那里赴会!”我道:“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都是一群只会偷东西的贼”

这时两个小和尚自塔下提着两个灯笼,走上来道:“师父,扫了塔不去睡觉,在这里讲什么?”我道:“师弟,你们来得正好。塔上的宝贝被谁偷了已经知道。这两个是证物。跟大家说一下,你等去拿铁索来,穿了琵琶骨,锁在这里。你等看守,我等睡觉去,明日再做理会。”

两个小和尚提着灯笼引下了塔。那些和尚照我的话做,紧紧的守着,让我们师徒三人能安寝。

天晓,唐僧道:“我与悟空入朝,倒换关文去。”唐僧与悟空整束威仪,拽步前进,取了关文去。我道:“师父,怎么不带这两个妖贼同去?”悟空笑道:“八戒待我们奏过了,自有人来提他。”

悟空与唐僧走出了金光寺,我则睡个回笼觉。在睡梦中我听到喝声,起来出门迎接唐僧。我见悟空坐在轿上。我笑道:“猴哥,你又恢复原来身份了!”悟空道:“八戒,俺怎恢复原来身份?”

八戒道:“你看,打着黄伞,抬着八人轿,却不是猴王之身份?所以说你恢复身份。”悟空道:“八戒,莫在取笑。办正事要紧。”

我和悟空解下两个妖物,准押见国王,悟净道:“哥哥们,也带带小弟。”我道:“师弟,你走了谁看守行李马匹。”众僧道:“爷爷们都去承受皇恩,我等在此看守。”

悟空道:“既然如此,等我去奏过国王,再来放你等。”我将一个妖贼扔躺在地上,抓着脚直接拖着;悟净看我如此做法,也拖着一个妖贼;悟空依旧坐了轿,摆开架势,将两个妖怪拖到皇宫里。

到了白玉阶,悟净对国王道:“那妖贼已取来。”国王走下龙椅,问到:“你是何方贼怪,那处妖精,几年侵吾国土,何年盗我国宝,共有多少贼徒,都唤做何名字,从实招来!”

二怪供道:“三年之前,七月初一,有个万圣龙王,帅领许多亲戚,住居在本国东南,离此处路有百十里,潭号碧波,山名乱石。生女多娇,妖娆美色,招赘一个九头驸马。他知你塔上珍奇,与龙王合盘做贼,先下血雨一场,后把舍利偷窃。如今在照耀龙宫,纵然黑夜明如白日。公主施能,又偷了王母灵芝,在潭中温养宝物。我两个乃龙王差来小卒。今夜被擒,所供是实。”

我踢了他们一脚道:“既以供了,为何不敢说自家姓名?”那怪道:“我唤做奔波儿灞,他唤做灞波儿奔,奔波儿灞是个鲇鱼怪,灞波儿奔是个黑鱼精。”

国王将其收监,并传旨:“赦了金光寺众僧的枷锁,快叫光禄寺排宴,就于麒麟殿上谢圣僧获贼之功,议请圣僧捕擒贼首。”

国王请我们师徒四人上麒麟殿叙坐,问道:“圣僧尊号?”唐僧行个佛礼道:“贫僧俗家姓陈,法名玄奘。蒙君赐姓唐,号称三藏。”

国王又问道:“圣僧高徒如何称呼?”唐僧道:“第一个名孙悟空,第二个名朱八戒,第三个名沙悟净,都拜贫僧为师,”

国王听毕,安排就坐。请唐僧坐了上席,悟空坐了侧首左席,我、悟净坐了侧首右席,都是素果。素菜。素茶。素饭。前面一席荤的,国王座位,定下位后。筵席开始,直到午后方散。

我们师徒四人谢了盛宴,国王又留住我等,道:“这一席聊表圣僧获怪之功。”又道:“快翻席到建章宫里,再请圣僧定捕贼首,取宝归塔之计。”

这样我们师徒四人又吃了一席。国王道:“那位圣僧帅众出师,降妖捕贼?”唐僧道:“让大徒弟孙悟空去。”

悟空拱手应承。国王道:“孙长老既去,需用多少人马?几时出城?”悟空道:“需要人马!现在就能去!八戒,吃了人家那么多饭,也该跟我去消化消化!”

我道:“要人手帮忙早说,别拐弯抹角!又不是不帮你。”悟空道:“好,好,好。快走。”

我站了起来道:“师弟保护好师父,我两去去就来。”国王道:“二位长老既不用人马,可用兵器?”

悟空笑道:“都不用,只要那两个小妖拿来,俺好带去对质。”国王传旨,提出小妖。我和悟空各提着一个小妖,驾云往东南方飞去了。

我和悟空驾云来到乱石山碧波潭,悟空将一个黑鱼怪耳朵割了,鲇鱼精下唇割掉,撇在水里,我喝道:“快早去对那万圣龙王报知,说我猴哥齐天大圣孙爷爷在此,叫他马上把祭赛国金光寺塔上的佛宝送出来,免他一家性命!若有半个不字,我将这潭水焚光,叫他一脉老幼遭诛!”

那两个小妖得了命淬入水内。没过多久,钻出水面,一个妖怪手拿月牙铲,叫道:“是什么齐天大圣!快上来纳命!”

我和悟空没回答,只是盯着那怪。那怪又叫一声:“那个是齐天大圣?”悟空慢慢擦着按金箍棒道:“俺老孙便是。”

那怪冷笑道:“你这个是取经的和尚,不要多管闲事!我偷他的宝贝,你取佛的经文,与你有何事?”我道:“我虽不受国王的恩惠,不吃他的水米,的确不该与他出力。但是你偷了佛宝,污秽沙门宝塔,金光寺僧人乃我沙门弟子,与我一门同气,我怎能不与他出力,辨明冤情?”

驸马怪道:“既是如此,那进行赌赛。常言道:武不善作。但动起手来,不得留情,一时伤了你的性命,耽误了你去取经!”悟空大怒道:“你这泼贼怪,有何能耐,敢开大口!”

悟空挚金箍棒打过去,驸马怪用月牙铲架住金箍棒,铲如初月,棒重不周。棒迎铲架争高下,他两个往往来来,斗三十余合,不分胜负。

我站在山前,见他们还没分出胜负。我冲了上去,在驸马怪后背一击炮拳。驸马怪用铲钹架住我的拳头,铲头抵着金箍棒。又战五七回合,挡不住我和悟空的前后夹击。

驸马怪打个滚,腾空跳起,现出本象九头虫。我道:“猴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禽兽?”悟空道:“真是罕有!不过我们也得打!”

悟空跳在空中,挚金箍棒照头便打。九头虫展翅斜飞,“飕”的打个转身,掠到山前,半腰里又伸出一个头来,张开口如血盆相似,向我们咬了过来。我在他要咬到我时,像瞬间移动般来到九头虫的背部上,全力炮拳轰去。“嘭”九头虫向碧波潭水内飞去。

悟空道:“八戒,你怎把他打进潭水里!你我水战皆不行,这如何是好?”我道:“猴哥放心,我虽水战不行,但俺老朱曾经说过,我能焚江煮海,现在这个碧波潭里的生灵都是蛇鼠一窝、偷鸡摸狗之辈。看我得!”

我驾云飞向半空,道:“猴哥,上来。”悟空驾云到我的后背。我使用剑指对碧波潭画一个圈,碧波潭边四周升起噬阳金焱,我道:“封!”噬阳金焱升高三米,向地下将碧波潭包围起来,像个铁锅一样,封住地下的所有路。

我双手合掌道:“结界,起!”这样就将上天的路封住。等到结界和噬阳金焱稳定后,我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真身九龙,显!焚江煮海!”我边说九字真言一边使用真言九式,当我说“显”是,我身后出现九条由噬阳金焱的真龙,随后冲进碧波潭中。

碧波潭慢慢的水面变成金色,又慢慢的水也变成了噬阳金焱,熊熊燃烧着。悟空道:“八戒,你这样会不会将佛宝烧毁!”我道:“猴哥,请看,龙珠现!”火海上一颗会放光的珠子升了上来。

这时,一个黑影出现,将龙珠吞下肚。仔细一看是现出原形被烧焦的九头虫,九头虫红着十八颗眼道:“我哪怕死也不会让你们得到宝贝的。”

悟空道:“八戒,这要怎么办?”我十指合握道:“九龙缠绕。”火海九条真龙将九头虫的九个头缠绕了起来,不让其动弹。我又道:“九龙夺珠。”缠绕九个头的九条真龙都向佛宝冲去,将九头虫的肚子烧了个大洞。九天真龙不断再抢夺佛宝,将九头虫就像岩石多了很多窟窿洞。最后被烧成灰烬。

我道:“神龙献珠。”九条真龙合成一条神龙,嘴镶佛宝飞到悟空面前。悟空接住佛宝放在我从先天空间拿出来的匣子里。我和悟空驾云顷刻回到国内。

我们来到城外,见到金光寺解脱的众僧。我们压下云头来到地面,众僧近前磕头礼拜,接我们入城。

我和悟空又来到殿上,国王随命排筵谢恩。唐僧道:“且无须赐饮,等小徒归了塔中之宝,方可饮宴。”唐僧又问悟空道:“汝等怎么这时才来?”

悟空把那战驸马,真龙焚九头蛇的事细说一遍。国王排驾,遂同唐僧携手出朝,并文武多官,随至金光寺上塔。将舍利子安在第十三层塔顶宝瓶中间,这时整旧如新,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依然八方共睹,四国同瞻。

下了塔门,国王道:“不是老佛与三位菩萨到此,怎能明此事!”我听悟空道:“陛下,金光二字不好,不是久住之物。金乃流动之物,光乃闪灼之气。贫僧为你劳碌这场,将此寺改作伏龙寺,叫你永远常存。”

国王即命换了字号,悬上新匾,曰:“敕建护国伏龙寺”。安排御宴,召丹青画下我们师徒四人的画像,五凤楼写上名号。国王摆銮驾,送我们师徒四人,赐金玉酬答,我们师徒四人推辞,一毫不收。向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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