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准备
“有啊。”无视他们期待的目光，悠然自得的喝了口茶。“那就只好另选别人了。”
“这不等于没说嘛！”轩辕汜挥挥手。
“但是，这样的人才，如果不为我用，也不能为我杀，那就只好尽我们所能，不让她与新君为敌了。”安亲王慢条斯理道。
轩辕宸了悟的点头。“所以，皇叔您选的是……”
安亲王摇摇头。“不是我选。”伸手指指天。“是上天选。”
轩辕汜眼睛提溜一转。“你们该不是要耍什么手段吧？”
“只是一个题目而已。”
“什么题？”
“为君者，如何安天下。”
安亲王勾起嘴角。“不过，这几个，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拿出那本名册摊放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这是？”轩辕汜俯身一看，猛吸一口气。
“这是不必再留的人。”
“不是吧？这么多？！”
轩辕宸阖上眼睛。“新君，总该是要有自己的势力的。”
轩辕宸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提早采用那个方法。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也为了避免到时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传人宣了子悟，子言，子玉，子墨，子重还有子攸，子清和子落，让他们在御书房等候。而剩下的五皇子子澈和八公主子凝，则是身在名单中的人。
轩辕宸坐在正座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面。在众皇子和公主面面相觑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朕今日叫你们几个来，是想跟你们几个说说话。”轩辕宸的目光从子言的身上滑过，落在子玉的身上。“你们几个都是朕的孩子。总有天都要长大，成为这凤国中尊贵的人。当然，你们中也会有一位新君。”这话无疑的让众人脸色一变。
父皇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新君的话……不就该是太子么？
子落微眯起眼睛，有丝烦躁。怎么转来转去，就是和这个话题脱不了干系！究竟要说几次他们才能明白！
轩辕宸唇边绽开一丝苦笑，不过一瞬而逝。抬手安抚的挥了挥。“不要乱猜。朕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知道你们眼中的凤国，是怎样的。并非让你们以为君者的身份来说，而是你们所认为的国忧国患，国盛国强，究竟是什么样子。”
子玉眼睛一转。试探的开口。“父皇是想知道孩儿们心中所想，让孩儿们分析吗？”
“是这样。”轩辕宸点点头。
皇子和公主互相看了几眼，然后垂下头仔细的思考。只有子落皱皱眉，而后舒展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一丝厌恶。
轩辕宸微不可寻的叹口气，“子落。说说你的想法。”
随着这一声，众人都转头去看她。子落抬头，正巧碰到轩辕宸有一丝得意的眼神。
子落并没有多想，平静的开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三者，民之巨患也。民弱则国弱，民强则国强。欲治其心，必治其根。食饱，衣暖，劳息有序，何愁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而民，则为国之基要，此乃为一。”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回答。一番让人震惊的话。就连躲在暗处偷偷看着的轩辕汜和安亲王也不由得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子言和子玉他们看向子落的目光不由得添上一抹敬佩。这样独到的见解，这样深刻的言语，恰恰就一语道破了问题的关键。
“其二呢？”轩辕宸有些迫不及待。
“其二为兵。兵士要强，若兵士无法保卫国之疆土，如此，要兵何用？兵士需练。苦练兵士，才可保卫国之太平。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有在战场上厮杀之后存活下来的人，才能是真正的强者。只要还有一个敌人站着，我们的兵士就不能倒下！所以，想要邻国不欺，甚至……若想一统天下，必须兵强。”曾身为杀手的她，自是明白将性命置身事外的人是多么的可怕。同样的，她也知道，只有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人，才有能力去保护别人。
轩辕宸似乎有些激动。“那其三？”
“其三为君。”子落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轩辕宸，然后将目光转向子言，目光一瞬不闪。“为君者，需眼清，耳灵，心明。眼清，要看的清楚人的心思。耳灵，是要听得到百姓说的话。心明，是要分得开是非善恶。可为者，是明君，不可为，则只能成昏君了。”子落微勾起嘴角。“不论哪一国，凡是有人的地方，便有好人与坏人。凡是有官的地方，就有清官与贪官。关键就在于，帝王是看的清楚，还是看不清楚了。”
“落儿……”轩辕宸张了张口，却被子落打断。
“子落所知的，仅仅这么多。若父皇只凭这三点来断定子落的话，只怕还做不到眼清，耳灵，和心明吧。日后，太子殿下若为新君，子落相信，众皇兄定会鼎力相助，不是么。”子落的话中满是挑衅的味道。
首先回应她的是子悟。“没错，儿臣一定会全力辅佐太子殿下。”
子落微勾起嘴角。“请父皇三思而行。”
其余人实在是听不懂这二人跳跃性思维的谈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轩辕宸则是满目的复杂。落儿，你是在逼我，不要我再将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么……可……
子落的目光丝毫不肯挪移。“父皇，今日子落便明说了吧。我要什么父皇明白，请父皇不要再逼子落去做不想做的事。否则子落只能以死谢罪。”子落抿了抿唇。“还望父皇不要一再苦苦相逼。请父皇三思，子落先行告退了。”
坐在座位上的轩辕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其他人还在疑惑中暗自猜测着。只有太子微微皱起了眉，还有子玉的眉目间透出一丝了然的神情。
“你们……先下去吧，朕改日再找你们说话。”轩辕宸疲惫的挥挥手。又出声道。“子言，子玉，你们留下。”
“是。孩儿告退。”
子言和子玉对视一眼。心中，暗自猜测着。
轩辕宸看了他们一眼，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这两个都是懂事的孩子……也是时候告诉他们了……
“你们心中一定猜到了。”轩辕宸看着这两个聪明的儿子。“说说吧，你们的看法。”
沉默了一会，还是子言首先开口。“父皇是想把皇位传给子落吧？”子言将盘旋在心中的话全盘托出。事实上，他也早就隐隐猜到了。从父皇对落儿的刻意关注开始。“父皇，这皇位但凡是要传给有才能的人，儿臣绝无丝毫怨言。特别今日听过落儿的这番话。儿臣总算明白，何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虽然落儿身为女子，但她的才能只怕早就在我们这些皇子之上。所以，父皇，儿臣甘愿让贤。”只怕，这也是父皇当初独宠落儿的原因吧……
轩辕宸欣慰的笑笑，站起身来走到子言的身边。“朕为有你这样的儿子骄傲。其实，朕还是有些忧心的，怕你……唉，罢了，什么也不说了。”
“父皇。”这次开口的是子玉。“这皇位，落儿不会坐。”
子言惊讶。“为什么？”
轩辕宸则是目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落儿要自由，这位子落儿不会坐。”子玉轻松的笑笑。“太子殿下也说，落儿是有才能的人。所以她要的，和我们这些人不同。不，或许是和所有人都不同。穷人要钱，富人要权，做官的贪财，凡事都与这铜臭味脱不了干系。可是她却不同，她不爱财，不恋权，她要的只是脱离这个将她捆锁的地方。父皇，如果你认为落儿是凤国王位的不二人选，那就恰恰证明了她才是飞于九天的鸾凤。即是鸾凤，又怎会甘愿折断翅膀，被囚锁在这深宫中呢？”
轩辕宸无奈的笑笑。“是这样不错。可是子玉，你如何得知？”
“因她说过。”子玉目光有些悠远。“这是片隔绝了自由直到绝望的蓝色的天……”
轩辕宸叹气。“罢了，朕不会再逼她。言儿，你也要做好这个太子，可不能让你的皇妹小瞧了你。”
“是，父皇，孩儿会努力做好这个太子。”绝对不会让落儿小瞧的……子言在心中暗自补充道。
子玉唇边展开一丝微笑。“孩儿定当竭力辅佐太子殿下，请父皇放心。”
轩辕宸点点头，欣慰的笑。
子言微微扭头看着子玉，陷入沉思中……
子落在她的池华园里迎接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好久不见了，莲儿。”来者正是多日不见的风无痕。
子落挑挑眉梢。“我不是莲儿。我是子落。还请你认清楚了的好。”眉目中一片冷然。
尴尬的轻咳两声，风无痕慢慢踱步过来。“落儿，为何要那么固执。”然后从衣袖中拿出那根莲花纹络的墨玉簪。“看，我一直保留着你的东西，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呢。”
子落转过身。嘴角勾出一抹轻蔑的笑。“你一直都是这么自信的么？”
风无痕目光灼热的盯着她的背影。“你就这样恨我么？”语气里满是浓浓的失落。
“我不恨你。”子落说的十分轻松。“我只是不想再回去而已。”
“为什么？！”风无痕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扭转过来。“我只是想让你再呆在我的身边而已！可你为什么一再的想要逃走？难道就因为清风吗？”风无痕紧紧地钳制住她的手臂。“就因为我杀了他？就因为我逼他跳了崖？所以你恨我？！”
子落轻描淡写的看他一眼。挣脱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你错了。我不恨你。清风已经过去了。你知不知道清风最后对我说了什么？他说他错了，他要我无情的继续活着。风无痕，我不恨你。因为你根本不值得我恨。”
“好！好一个我不值得！”风无痕惨白着脸退后几步。“你不爱我，不恨我，甚至于我从未在你心里存在过！清风的话你记得如此清楚！他叫你无情的活下去，你果然无情！好，那我就叫你永生永世都记得我！就算记不住我的好，那就记住我的恶吧！”
子落听了他的话不由得一阵心慌。脸色倏然一变。“风无痕，你不要逼我杀了你！”
“是你先逼我的！”风无痕粗暴的打断她。“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我要杀光你身边的人！所有你能依靠的人！不论你是冰莲还是子落，能呆在你身边的人只能是我！”
“你真是个疯子。”子落认命似的闭上眼睛。
风无痕冷笑着凑近她。“你早已经不再是无情的冰莲。若曾经我说杀光这天下人，你眼睛都会不眨一下。可如今，你在乎他们。落儿。”风无痕低下头，眸中满是奸计得逞的佞笑。“同我回去。暗盟的一切都是你的。”
子落闭目不语，怎样也不肯开口说话。
“不想知道我为何执意不肯放手么？”
“因为，我…爱…你…呢。”风无痕俯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轻吐出。
“你也是会爱人的么。”子落无声的笑。“我以为，你只会杀人呢。”
风无痕舔舔嘴角，一个凉薄的吻落在子落的面颊。“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说爱的人，是不是感到庆幸呢？”
“你放开她！”随着一声怒吼，子落猛地睁开眼睛。
御书房里。轩辕宸，轩辕汜和安亲王正在商议大事。
“御林军并不知情，所以他们一定会拼死抵抗。”轩辕汜指出矛盾所在。“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如何能在不伤到他们一兵一卒的情况下，顺利逼宫。”
“不伤一兵一卒？”安亲王眯眼。“那不是人人都看得出来作假了？”
轩辕汜点头。“所以，既要让御林军倒下，又不能伤他们性命。”
一阵沉默后，轩辕宸出声。“汜弟，你找的那些都是会武功的人，能不能让他们出其不意点了御林军的睡穴？”
想了想，轩辕汜摇头。“那么多人，如何能每一个都准确。何况，都说了御林军并不知情，他们会和逼宫的人拼命。如果用这个法子，我们的伤亡可就会不计其数了。”
轩辕宸长叹一声。“这要如何是好。若要调离他们，必将引人耳目。可是，要如何做到两全其美呢？”
轩辕汜嘿嘿一笑。凑近轩辕宸。“皇兄，办法嘛，还是有的，但是这个人还得你去求。”
“哦？”轩辕宸来了兴趣。“说说看。”
“我听说曾有两名刺客被扔在皇兄你的殿前。并未反抗就被御林军捉住了。可有此事？”轩辕汜坏笑着。
“哼，你倒是消息灵通。”轩辕宸揶揄道。“不愧是消息楼的楼主啊？”
轩辕汜摸摸鼻子。“嘿嘿。皇兄，紧要关头，就不必在乎面子了吧。”然后暗地里向安亲王使了个眼色。正在看好戏的安亲王，接到讯号，赶忙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的样子。
“皇上，此事关系重大，还是不要隐瞒了吧……”
轩辕宸白了他们二人一眼，看这一幅纸包不住火的样子。“那日的刺客是朕的影卫。被落儿下了药，扔在的殿前。”
“噗……”轩辕汜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换来轩辕宸一个怒瞪。
还是安亲王镇定。“啊，那这药，我们倒是可以求来一用。”
止了笑，轩辕汜连连点头。“没错。但是，这求药还得皇兄亲自去。这面子，只怕落儿只肯卖给她的“父皇’的。”
“哼。”轩辕宸冷哼一声。但为了这凤国的江山，也不得不拉下脸去向子落求药了。“但这药，如何保证逼宫的人无事？”
“子落当时不也没事？所以，她一定有法子。”
“但是，皇上你还是要保密，万万不可让她知道这药的用处。”
轩辕宸沉思了一会。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为了他们的性命，相信军士们，也不会怪罪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