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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关于凯丽”

“duang!!!耳机里发出的巨大声音提示游戏匹配成功,”将陈一苇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他看着游戏界面的游戏匹配成功四个大字,呆了几秒,然后像忽然才想起自己在哪里一般慌乱的点了“接受比赛”“就像做了一个梦一样,但是这个梦境却是如此的真实”陈一苇自言自语的说着。

就这样,陈一苇算是认识了贴吧一直讨论的天才选手,陈舟,竟然是他们学校的。这多少使陈一苇自己有点失落,他很羡慕陈舟,羡慕他可以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放手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不后悔,更关键,还有妹子喜欢他。

陈一苇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妹子表白过,倒是他经常幻想有这样的场景,自己穿着白衬衫,在某个下午,靠在走廊边上,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侧脸上,也许还有微风吹起他的刘海,这时会有一个妹子抱着一本书,过来请教他问题,然后问完问题以后,害羞的把纸条塞进他的手里,快速跑走。虽然这种烂大街的场景在各种八十年代的电视剧和小说中经常出现,但陈一苇还是会一次一次的幻想。

于是乎,在这样一个普通的下午,陈一苇和往常一样和其他**丝,一起趴在二楼的栏杆上,他们的教学楼结构有点奇特,整个楼的中间是块空地,周围是各个楼层的走廊,靠空地的这边都是栏杆。一到下课,各个教室的人会一边靠在栏杆上,一边聊天,然后还可以看到隔着一块空地的对面的人。

这时。陈一苇正靠在栏杆上把他的塑料水杯放在眼前,透过水杯看着则个陌生的世界,于是在他的视角,他看到对面一个模糊的身影饶了一大圈,来到他们这边的走廊,然后就站在他眼前看着他,他也透过水杯想看清楚对面身影的脸,对面那个身影也站着不动,不说话。

陈一苇把水杯拿开,看到了一张惨败几乎没血丝的脸,没错这种皮肤只属于一个人,王凯丽。陈一苇顿时十分吃惊,结巴的问道“你你你,我我我,你找我有什么事”“你叫陈一苇吧”陈一苇点点头,“中午放学等我,我们一起走”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陈一苇看着王凯丽离开的身影,王凯丽走路姿势很好看,微微扬着头,把手放在袖子里,只有一只手臂在前后甩,幅度还比较大,腰挺得非常直,给人一种潇洒,傲娇的感觉。

在王凯丽离开好一段时间陈一苇都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按道理来说放一个正常人现在应该是十分“惊奇,兴奋”但陈一苇不是正常人,他是一个死宅加**丝,于是他第一时间面对喜欢的女孩子,他想到的是逃避,他十分讨厌自己面对喜欢的女孩子时候窘迫,虽然他是一个**丝,但毕竟是学校辩论社社长,他理想中的形象是那种充满幽默的侃侃而谈。

于是在陈一苇忐忑的内心活动下,中午放学时间到了。陈一苇深呼吸一口,走出了教室,果然王凯丽已经靠在不远处的栏杆等他。他走过去挥了挥手。王凯丽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算是回应他,然后自顾自的往外走,陈一苇跟在她后面,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陈一苇脑袋中灯泡一亮,紧走两步和王凯丽并行而走,然后问道“你为什么讨厌豆角,还有吃扁豆焖面啊”“因为他喜欢吃”王凯丽直视着前方带着一丝幽怨的说道。

一句奇怪的话,陈一苇心中一颤不仅是因为陈舟更是因为他觉得那天花得20块不值。“中午有空吗?”王凯丽问道,“除了睡午觉似乎没啥事”,陈一苇父母常年不在家导致一苇的生活很是随意,有时中午饭也许就是两袋小浣熊就解决了。不知不觉王凯丽带着陈一苇穿过错综复杂的小巷子来到一家店铺面前,一家没有牌面的店铺。

王凯丽推开重重的木门进去,陈一苇紧随其后扑面而来的烟味让陈一苇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没错是一家黑网吧!

“你来这里干什么?“陈一苇惊恐的问道。

”玩源荡“王凯丽这句话声音特别大,而且透着一股坚决。这令陈一苇很是疑惑

“陈舟去打比赛了,我也想了解下他一直追求的东西,他说你去找一个叫陈一苇的男孩,他占星师打的很有想法,虽然很菜,但可以体验这个游戏的乐趣了”

“于是,你找我,是想让我教你玩游戏”陈一苇把自己的下巴从地上扶了起来!

于是陈一苇开始了自认为高中最美好的一段时间,每天放学在学校对面的便利店内随便买点东一,一般是小浣熊,然后和王凯丽去一家黑网吧。一边看着王凯丽执着的侧脸,一边玩源漾。曾几何时,陈一苇多么想就这样一直下去,然而作为每天玩游戏的下场,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学习成绩的退步。

对于陈一苇来说这本就是无所谓的,一直稳居班里倒二,但王凯丽就不一样了,毕竟是文科班,中午不休息,还要每天面对大量的习题,自然而然,学习就落下了。

和往常一样的中午放学,陈一苇也像往常一样,没收拾书桌就飞跑了出去,如果是往常王凯丽会在不远处的柱子哪里等着他,然而今天不同,柱子那里空空如也,这是从没发生过的情况,陈一苇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在王凯丽班门开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王凯丽的座位上空空如也。陈一苇又去了那家黑网吧,也没有王凯丽的身影,他失落的回家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凯丽又像往常一样出现,只是没有提过那天的失踪。时间在流逝,起源虽然是一个十分复杂的游戏,但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王凯丽还是基本掌握了这个游戏的大部分内容。

然而期末考试如期而至。对于有周考的这个高中,陈一苇对于考试已经十分麻木了,不过这次考试数学出的出奇的难,语文却出奇的简单,这对于陈一苇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了,果不然,一周后考试成绩出来的那天,也是放假的那天,陈一苇擅长的数学果然没让他失望,他出奇的考了班里前20。

照常,上午上完最后一堂无聊的语文课后,寒假如期而至。陈一苇和往常一样迅速收拾好书包,兴冲冲冲了出去,看到对面文科班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文科班的班主任,瘦高的个子,带着一副黑框大眼睛,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另一个男人比较矮胖,头上秃顶,正在指着一个人咒骂着什么,定睛一看那个人正是王凯丽,陈一苇一边假装趴在栏杆上看风景,一边偷听着。

“我从另一个城市特意送你到省城读书,不是让你不及格的,咱们家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的身体也不好”秃顶男人的声音充满了中年男人的疲惫与世俗。陈一苇偷偷瞟了一眼,看见王凯丽脸上挂着泪水头略微向上抬着,与这个场景格格不入。由于是放学时间,不知不觉,周围稀稀拉拉围了不少人,有不少的人议论纷纷,一些平常看不惯王凯丽的女生更是说话说的很难听。

陈一苇心中又升起那种莫名的悲伤感,他是多么希望冲过去拉住王凯丽的手,带她逃离这个嘈杂的环境,然后安慰她,鼓励她。可是他是这样的懦弱。“下学期,转学吧,在这地方住校,我也不放心,跟我回县里安心念书吧,我还能有个照应”秃顶男人说这几句话中充满了沧桑与愤怒。王凯丽的眼泪已经像水龙头一样哗哗的往下滴。

陈一苇不忍心看下去了,也不忍听周围人的议论。转身向校园外走去,说走到不如说逃,他逃得很慢,一边想着王凯丽的考试失利似乎与自己不无关系,当时他要是可以多关照下她就好了,但她又像个公主一般。然后又想到了这个学校与教育体制的残酷,这个学校的末尾淘汰制,不给弱者理由,高一时候实验班每次月考回把每个班倒数第一名直接下放到普通班,这也是陈一苇为啥每次考倒数第二的原因。这一年多下来,陈一苇眼睁睁看着许多周围的同学消失,这个学校是面向全省招生的,各个市区的学生都挤破了头往里面挤,然而进来后才发现好多学生承受不了学习与人际关系的压力,选择了退学。

老师的偏心,同学的冷漠与天真,制度的残酷,一下子涌入了陈一苇的脑中,他从来都对教育体制不报任何希望,然而这次他从心底的愤怒,他疯狂的跑着,希望把制度甩掉身后,希望逃离这个圈子,然而终究在超过几辆公交车,闯了几个红灯后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下气喘吁吁的躺到地上,背上的书包,安静的躺在旁边,正午的太阳毫不遮掩的照在陈一苇黝黑的脸上,这一年,他懦弱,脆弱,又在一次次打击下顽强的不放弃梦想,这一年他16岁。

“喂喂喂,选角色,干嘛呢”耳机里传来队友的催促声。陈一苇忽然意识到游戏已经开始了,慌乱中,他鼠标一抖选了斥候。这个职业是他最不擅长的,陈一苇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进入游戏界面,他果然被分配到了敌人的阵营中,看这身打扮应该是弓箭队长手下的普通弓箭兵,这也是陈一苇不喜欢斥候的原因,由于斥候是随机出现在对方所有兵种中的一种,所以每次陈一苇玩斥候都要花好长时间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而且斥候要服从敌方的调度,一旦被敌人发现你这个小兵不服从命令,就有杀身之祸。

陈一苇在这一方面简直没有一丝天赋。可想而知,这盘游戏,陈一苇免不了十分尴尬,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斥候疯狂偷取情报,而自己却要集中精神的观察周围小兵的走动,来跟上他们的行动。一般的占星师在游戏刚开始会调动所有的兵向不同方向行进,来识别一些菜鸟斥候。果然不出五分钟陈一苇就被抓了个正着。不幸罹难。看到己方斥候这么快牺牲,队友也乱了阵脚,不一会儿被对方团灭了。

陈一苇从网吧跑了出来,心情十分郁闷,不仅是因为刚才输了好几场比赛,更是因为他发现,如果他不使出吃奶的力气跑的话,他又要面临上不了火车的境地。虽然提着两个大行李箱,但这丝毫不能阻拦陈一苇矫健的身影,在人群间来回穿梭,总算是赶上了火车,在乘客惊奇的目光下,陈一苇吃力的将行李箱放到了行李架上。终于是坐到了座位上,陈一苇长出一口气。

睡了三个小时候,在乘务员甜美的提醒下,一苇提着箱子开始向大学进发。出了火车站,进了地铁站,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陈一苇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直接去办了地铁卡,陈一苇驾轻就熟的按着昨天早就查好的路线,坐着地铁,出来又坐了公交,来到了大学门口。

“中国交通大学”望着畸形的校门,陈一苇笑了笑,他终于可以在这里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吹着黄昏的风,一苇左右手各拉一个大箱子,在校园里慢悠悠的转了一圈,看着几乎被雾霾遮蔽夕阳以及远处流光十色的霓虹灯,陈一苇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一年他来到了新的城市,即将认识新的同学,而且必须每天呼吸帝都的雾霾,这一年,他上火车时可以一边哼着苏打绿的歌一边独自把两个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这一年他可以笑着与报道处的老师交谈高中的艰辛,这一年他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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