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卿走后,温暖整整在她的身边坐了一天才接受了她已经不在的事实,至于温水卿的后事是赵妈妈帮忙料理的,整个葬礼除了温暖,就只有赵芳菲,苏霖和何政铭在。
整个葬礼,温暖始终像个木头人一样,不哭不闹,与在医院时候嚎啕大哭的那个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人。能在自己母亲的葬礼上没有任何表情和言语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泯灭人性到已经不关心这个逝去的人,另一种便是除了这个故去的人,世间的一切她已经不在关心。温暖明显的属于后一种人。
兜兜转转快一年,在何政铭以为他可以走近这个冷漠的女孩的时候,命运给她了致命一击,他们之间的一切又回到了起点,就像当初刚见她的时候,他其实从来没有走近过她,更没有走入她的世界一步。他对她的喜欢,对她的疼爱,来不及说出来,她就把她的心门重重的关上。
送走温水卿后,温暖抽空去了一趟佛寺,回来后还是照常读书,除了当天几个在场的人知道外,其他人看到的温暖只是比平时更冷漠,更寡言,也更难接近一点而已,只有赵芳菲和何政铭知道,她不只是冷漠寡言,难以接近,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游荡在这么寒冷的世间。
她没有了亲人,没有了七情六欲,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东西她都没有,或者说她不敢去接受,赵芳菲真怕她没有勇气继续撑下去,她能做的事情就是天天黏在温暖身边,给她说话,唱歌,变着花样的哄她开心,哪怕她从来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她能做的不多,但是在努力。
转眼间便是四月底,赵妈妈张罗着准备带赵芳菲出去散心,备战高考,当然更多的是希望温暖能一起。晚上的时候,赵芳菲窝在温暖的小沙发里,看着旁边会涝死都不会旱死的兰花居然有枯败的迹象,她能感觉到的更多是心疼。想起妈妈交代的话赶紧问温暖:“我妈说五一带我们出去玩,重点交代我要问问你想去哪里?”
见温暖不说话,又自言自语道:“大城市人太多,也没有什么景色可以看,爬山的话太累了,我们游水,桂林怎么样?或者云南?”
温暖依旧抱着她那个已经破旧的布娃娃连个眼神都没有,更别提会回她一句话了。看她坐的还安稳,赵芳菲实在无趣,只好穿上拖鞋跑到厨房门口,问现在饭菜全包的何政铭:“何老师,你五一没什么事情吧?跟我们一起去旅游,还能给些意见。”
温暖的样子,很难让他在节假日安心的回京都,可是这次却是有事情需要回去,只能遗憾的告诉赵芳菲:“五一我还有事情要回京都,你们带温暖好好玩。”
赵芳菲不爽的撇撇嘴,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何政铭像个全能王子一样照顾她和温暖,听到这次的拒绝话语,居然有些小委屈的道:“就温暖这个样子,你能走的安心?”
平心来说,其实他更想带着温暖回京都,当然他也知道温暖会不肯,正在找机会说服温暖呢,这时候赵芳菲问起来,干脆耐心的给她解释:“京都商界大家薛家要庆祝唯一的女儿成年举办成年礼,商界未婚男女都要参加,我也有收到请柬。小菲你马上也要上大学了,应当知道,商界向来都是盘根错节的,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我若不去便是不礼貌,损失个商业友人是小事,多个敌人便不妙了,懂吗?”
谁知道赵芳菲听后,有些冷眼的看着他:“我还以为所有的富家子弟都是不在意别人的,而且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去相亲?”
相亲,她倒是没有猜错,谁都知道薛家的女儿的秉性,这场成年礼还真是薛峰给女儿选郎君,只是去的人拉不下脸拒绝罢了,就连何政铭这种人想起来也是忍不住揉揉太阳穴:“你要是知道薛宁那样的女子,就不会觉得我是去相亲了,我躲都来不及。”